“曹吉利,你將陛下藏到哪裏去了?”袁紹一聲斷喝,眉目間威勢噴湧。帳中那些服侍小皇帝的宮女太監們登時撲倒在地,瑟瑟發抖。不過曹操,劉備等人卻怡然不懼。曹操“震驚”之後,聽得袁紹怒喝質問,當即怒上眉梢,做出強忍怒意的神情,沉聲說道:“袁盟主慎言!陛下在你的營中失蹤,你如何反倒來質問於我?”袁紹道:“白天陛下還好好的待在帳中歇息。為何你來覲見時陛下便失蹤不見。你莫要說這與你沒有幹係?”袁紹是急糊塗了,哪裏還有往日風度。
曹操冷哼一聲,道:“笑話!這如何能與我扯上幹係?護衛陛下大帳的均是你袁家士卒,方圓數裏守衛森嚴,我曹操又不曾背插雙翅,更不會隱身去形,如何擄走陛下?再說我擄走陛下又有何用?袁盟主仔細想想再說,莫要血口噴人。”說著曹操看了一眼劉備,道:“再者而言,玄德兄也是前來覲見陛下。依照袁盟主的意思,豈不是說玄德兄也有嫌疑?這更是荒天下之大謬!玄德兄乃是陛下族叔,怎會陷害陛下?”
劉備忙道:“孟德兄,袁盟主,還請兩位先冷靜下來。為今之計隻有封鎖消息,盡快找出線索。就算真的有賊人趁夜擄走陛下,我們也可以盡快將陛下救回來。”曹操瞥了一眼劉備,暗自輕哼一聲。他之前一番話是將劉備和他綁在一起,可是劉備一番話卻將又將自己撇開。難道他不知道趁著這個機會將袁紹徹底擼下去嗎?
袁紹看向劉備,嚴重閃過一絲訝然。說真的他也的確在懷疑劉備。但是劉備一句話後,他又覺得劉備的嫌疑最小。因為劉備所說的方法對他袁紹隻有利沒有弊,看起來似乎在為他著想一般。的確,雖然小皇帝失蹤了,但是隻要及時封鎖消息,作出小皇帝還在的假象,便能減少許多的麻煩。然後再全力搜索,隻要小皇帝不是憑空消失,總能找到線索將其救回。
“玄德兄說的是!”袁紹也意識到自己剛才失態了,回了劉備一聲,便對著滿地的太監宮女審問了起來。被指到的小太監哪裏敢隱瞞分毫,將自己所知道的全部說了出來。可是詢問了他們一圈,卻什麽消息也沒有。仿佛小皇帝就是憑空消失了一般。袁紹臉色越來越黑,道:“來人,將今夜宿衛陛下營帳的士兵全部帶來!”
“諾!”
然而不等那些守衛到來,其餘諸侯卻聯袂而來。這些人哪一個不是老油條,身體裏的那根神經不知道有多麽敏感。聽了手下們的回報,他們第一時間就感覺有大事情發生了。於是便不約而同的來到袁紹營寨,一路找來皇帝的營帳。這下子,袁紹就算想捂也捂不住了。當眾諸侯聽聞小皇帝失蹤時,頓時大驚失色,嗡嗡的吵鬧了起來。當即河內郡太守王匡便問道:“袁盟主,陛下居於你的營寨之中,又有精兵護衛,如何突然失蹤不見?”東郡太守喬瑁道:“王大人說的對。袁盟主,還請你給我們大家一個解釋。”
眾人你一眼我一語的詢問,差點氣得袁紹七竅生煙。你們問我?我問誰去?袁紹冷哼一聲,道:“某不知陛下何故失蹤。白天尚在。晚上曹大人深夜至此,陛下變失蹤不見了。這其中時候有關聯,某並無證據,不敢妄言。”
眾諸侯麵麵相覷,看看袁紹,又看看曹操。雖說曹操近段時間出盡分頭引得眾諸侯心生不滿,故袁紹算計曹操是沒有人站出來為曹操辯解,但是此時事涉陛下失蹤一事,他們卻不敢再亂說了。
曹操神情自若,道:“曹某不過是有大事麵奏陛下。至於陛下失蹤一事,曹某對天發誓,絕非我曹某人所為。如果不然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見曹操當眾發誓,眾人沉默了起來。他們已經信了七分。在頗為迷信的古代,人們相信舉頭三尺有神明,哪怕是大奸大惡之徒都少有敢發此毒誓的。
公孫瓚卻忍不住問道:“孟德兄,究竟是何要事,竟然要在這深更半夜麵見陛下?”曹操遲疑了,“這個……”袁紹眉頭一挑,“孟德兄,既是大事,又何故吞吞吐吐?”曹操深深的看了袁紹一眼,道:“此事的確幹係重大。隻有陛下才能夠決斷。”袁紹譏諷道:“如今陛下已經失蹤,你如何奏予陛下聽?”其餘諸侯也忍不住催促曹操說出來。
曹操道:“為今之計還是盡快找出陛下要緊……”袁紹之弟袁術終於忍不住了,道:“曹操!你吞吞吐吐,莫不是心裏有鬼?”曹操歎息一聲,道:“既然如此,為了洗脫身上的冤屈,曹某也隻有拿出來了。”說著曹操拿出一張布帛,遞給最近的公孫瓚,道:“伯珪兄,還請過目。”
公孫瓚取過一看,當即如遭雷劈,呆愣不動。他身旁的西涼太守馬騰驚訝於公孫瓚的反應,自顧取過布帛一看,當即“啊”了一聲,然後神色古怪的看向袁紹。袁術當即不耐煩的奪過布帛,拉開一看,同樣瞪大眼睛,然後大叫道:“誣蔑!誣蔑!絕對是誣蔑!曹孟德,你究竟是何居心,竟然誣蔑我大哥!?”
袁紹沉聲問道:“究竟何事?”大手一抓將布帛搶過來,低頭一看,當“真傳國玉璽在袁本初手中”十一個字落入袁紹眼中的時候,他當即直覺熱血衝頂,頭暈眼花。
那布帛就飄飄然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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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夜幕下,在營寨的東南方山裏。
王越輕輕的將熟睡的漢獻帝放在墊了柔毯的石頭上。那蒼老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慈愛。雖然小皇帝要殺他,但是他現在已經知道那完全是袁紹這個混蛋故意陷害他,小皇帝也僅僅是受到袁紹的蒙蔽罷了。所以王越根本就不怪他。到底在王越的眼中小皇帝終究還是一個孩子。小孩子因受大人蠱惑而犯錯,如何能夠責怪小孩?
然後,王越將漢獻帝用毯子包裹起來,綁成粽子捆紮在背上,然後對尹曠道:“雖然我一路小心隱秘,但是人過留跡,難免不會被發現。所以最好盡早離去。”尹曠道:“這是自然。這邊已經沒有我們什麽事情了。不過你剛才勞累了一番,接下來又是連夜趕路,你最好休息片刻。”王越卻搖頭道:“不必。趕路要緊。”
既然王越堅持,尹曠自然不再多說什麽。和唐柔語等人招呼一聲後,一群人便連夜翻山越嶺,按照事先探索出來的路,取道洛陽。至於二代櫻女王則分出了兩個“櫻花真生體”,一共三個,每個人率領一支東瀛學員隊伍。其中最少的一支隻有七十人,由一個二代櫻女王跟隨尹曠。其餘兩支隊伍,一支的任務是注意聯軍大營動向,一支負責監視虎牢關動靜。彼此以“忍獸”通訊。
他們這一走,就仿佛諸侯聯軍那邊發生的任何事情都和他們沒有任何關係了。但是實際上,因為尹曠的添柴點火,已經引爆了聯盟軍這個火藥桶。至於結果,尹曠並不上心。無論如何,隻要小皇帝掌控在他的手中,他就掌握了絕對的主動權。誰又能想到他尹曠白天險些被淩遲,晚上就殺一個幹脆利落的回馬槍?
“曹操啊,究竟諸侯聯盟軍是就此徹底崩盤,還是由你翻雲覆雨,就看你自己的能耐了。”奔跑間,尹曠瞥了一眼聯軍陰宅的方向,速度不減。
而在營寨的西北方,一處非常隱秘的山穀之中。
一個身影幽靈似的出現在了譚勝歌的身旁,道:“任務失敗,你不必支付報酬。”譚勝歌暗自一歎,問道:“具體原因?”康王說道:“一個比我更強的人出手。我差點被他發現。”
“誰?”
“王越!”
“他?”
譚勝歌旁邊的北島撓了撓頭,道:“這個尹曠,怎麽總是走在我前麵。”譚勝歌扭頭問他:“你確定是尹曠?王越怎麽會聽他的?”北島道:“如果王越在這裏我也可以讓他聽我的。這下倒好。主動權又給他搶去了。這次隻怕他會把小皇帝捂的緊緊的了。黎霜沐要是知道了……嘿!”
就在這個時候,康王又道:“不過我可以賣給你們一個有趣的情報。”北島淡淡道:“說吧。估價後再付錢。我們也不是第一次交易了。”
“曹操對袁紹展開反擊!”
譚勝歌眉頭一皺,扭頭看向北島。
北島嘀咕道:“一堆爛攤子,隨便他們鬧吧。勝哥,如果我猜的沒錯,尹曠接下來要去洛陽。我的意思是我們也去。下一次的‘東西’較量隻怕要在洛陽展開了。你說呢?”
譚勝歌點點頭,道:“你說去洛陽就去洛陽吧。不過在此之前,好好的睡一覺。今天也夠累了。”
“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