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萬裏,白雲悠悠。
長安城西南角,巍峨的未央宮大殿之中,董卓以及他的心腹文臣武將正在議事。而那些忠於漢室的官員比如王允,楊彪,朱儁等等一個也沒有。此時董卓雖然尚沒有坐上那大殿之中的高台龍榻,卻公然以大殿為他西涼軍之議事所在,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李儒對董卓道:“主公,那些仍舊忠於漢室的腐臣實乃主公登鼎九五之最大阻礙,主公當早做決議。”這件事是董卓最惱火又最無奈的事情。那幫家夥,就是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偏偏他們又有著極大的名望,身後更牽扯了盤根錯雜的士族高門大閥。如果殺了他們,勢必激怒那些士族門閥,激得他們同仇敵愾,聯盟來對付他董卓。
這些豪強家族的能量,遠遠超乎他董卓的想象。
以前,董卓什麽都不管不顧,肆意妄為,所以快意得很。可是當他得到玉璽,腦袋一熱準備當皇帝的時候,才發現要當皇帝並不是那麽容易的。首先就是沒有大姓士族門閥的支持,他就算當了皇帝也是一個光杆司令。因為沒有人幫他治理偌大的天下啊。要知道,當今有學識的人十之八九都是出自大姓門閥,剩下的那一二成寒門學子也看不上他董卓。就連李儒都是他用女兒換來的。難道還指望一群隻知道砍殺的武人去治理天下?所以現在的董卓非常的惱火。
咱家想當個皇帝怎麽就這麽難呢?惹急了咱家,咱家將你們這些士族門閥男的全閹了,女的全扒了衣服丟到咱家的床上去捅死,哼哼!
李儒抬眼看了眼一臉肥肉抖著的董卓,便揮手讓人抬來一小車竹簡,道:“主公,上麵記述了長安,以及天下各州的大姓豪強。臣連日來整理了一番。”李儒也知道董卓肯定對這些不感興趣,然後端起最上麵的一卷竹簡,道:“主公,這裏麵的是臣關於如何處置士族大姓的一些建議。請主公過目。”
董卓眼睛一亮,“快快拿來。”董卓一抖開竹簡,兩個腫包一樣的眼睛一掃,便看的上麵寫著如何如何對付李氏,如何如何拉攏崔氏,又如何如何離間蘇氏和鄭氏,總之各種手段都有,總結來說就是拉攏一批,殺掉一批,離間一批。漸漸的,董卓臉上浮起了笑容,道:“好好,就按照愛卿說的辦。愛卿幸苦了。”
李儒道:“是,為主公效力萬死不辭……另外,主公,山東叛賊已經拿下了函穀險關,隻怕不日就要逼近潼關。臣覺得應該早做防備。”李儒話音一流,李傕便站出來,大聲道:“山東叛軍不過土雞瓦狗。主公,請給某四萬……不,三萬精銳,三日內必叫他們死無葬身之地!”一直有李儒出風頭,李傕哪裏還站得住。董卓有些意動。李儒卻道:“殺雞何須用牛刀。當前正是緊要時機,長安城的防務更是重中之重,除了李將軍何人可擔此重任?對付山東叛軍,張遼一人足矣。”李儒眼睛毒辣,深知張遼是難得的帥才。李傕眼中閃過一絲怒意,直勾勾的看著董卓。
董卓想了想道:“我已經命文遠入駐東門大營,不宜臨時換帥。”這時候,郭汜站出來道:“主公,張文遠此人孤傲難馴,桀驁自負,隻怕不可深信。”董卓另外一個女婿牛輔道:“這個主公盡可放心。屬下已派賈文和協助張文遠。賈文和此人素有機智,足堪大任。”
顯然,董卓麾下也是派係鬥爭的厲害。
董卓道:“此事便如此吧。若張遼戰事失利,再換帥不遲。對了,那王允老頭最近如何?”王允可以說文官中的翹楚,又是當世大儒,董卓對他是又愛又恨。愛是因為才能與聲望,及其人脈,恨自是恨他不買賬。李肅站出來道:“還是老樣子,除了去城東的‘有朋茶莊’品茶,便是閉緊大門。屬下查過,那‘有朋茶莊’並沒有什麽可疑之處。”
“哦!隨他吧!”
李肅頓了頓,吞吞吐吐道:“另外……另外……”董卓道:“有事說來,何故吞吞吐吐,恁是不爽開。”李肅朝董卓眨了眨眼睛。董卓了然,對他招招手。李肅便在眾人的注釋下小跑到董卓身邊,在董卓耳畔嘀咕其中來。不知道董卓聽了什麽,頓時眉飛色舞,提起了聲音說道:“哦?竟然如此之巧?”
“屬下不敢欺瞞主公。”
“好好好,”董卓拍著巴掌,站起身來,道:“今日便到此吧,都散了。”
牛輔卻道:“主公,今日淩晨東門大營失火……”董卓卻頭也不回的離開大殿,擺手不耐煩道:“區區小火,不足為慮。張遼若是這點事情都辦不好,要他何用?”說完,肉山般的身子竟然飄飄著就離去了。眾文武將官麵麵相覷。區區小火?是誰大早上的因為東門大營失火一事而火冒三丈的?前一刻董卓還氣的想殺人泄憤,怎麽現在就心情歡快了起來?一個個望向李肅。李肅“嘿嘿”得意一笑,衝大家拱拱手,緊隨董卓去了。
一場議事,便能這麽莫名其妙的結束了。
而在長安城東南方向,一處樹木稀疏的林子當中,在一處明顯是翻新過的三尺長寬的土地上,一隻小鳥剛剛落在上麵啄食從土裏翻出來的肥碩蚯蚓,驀然一隻大手從土中伸了出來,那隻小鳥頓時嚇得怪叫幾聲,撲淩淩拍著翅膀消失不見了。接著,又一隻手探出來,然後就是一個上半身從土裏挺了起來。
不用說,這個從土裏爬起來的人,正是尹曠!此時的他非常的狼狽,渾身都是黃泥巴,身上好幾處還爬著蠕動的蚯蚓。不過他的臉上卻滿是笑容。
“嘿!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將身上的蚯蚓掃開,尹曠將自己腿從土裏拔了出來,剛想要抖去身上的泥土,心髒處卻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一低頭,便看到一截折斷的羽箭,而那羽箭的箭簇卻是深深的貫入尹曠的心髒。尹曠咳嗽一聲,幾口黑血就噴了出來。喘著氣,尹曠退了幾步靠到樹幹上,取出水瓶子淋在心口,將那泥土清理掉。至於用酒精消毒?尹曠完全不需要。還有比G病毒更恐怖的細菌嗎?
洗幹淨傷口之後,尹曠強忍著疼痛,緊緊的握追斷箭杆子,猛的一拔,“哧”的一聲,心髒裏的血就好像消防水管裏的水一樣噴射出來。尹曠連忙用手緊緊的按住箭傷窟窿,將血堵住了。然後尹曠拿出最後一點點的“生命結晶”碎末,直接抹在傷口處。
呼——尹曠終於鬆了一口氣。這條命算是保住了。
這種情況如果是換了別人來,隻怕早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心髒被貫穿,怎麽可能活命?但是尹曠卻硬是活了下來。當然不僅僅是因為G病毒賦予他的變態恢複能力和不死之體,但是這也占了主要的一部分。如果沒有G病毒的特效,尹曠早就死翹翹了。另外,那麵美國隊長之盾也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因為張遼那一箭的百分之八十以上的能量都被那麵盾牌給吸收掉了。也正是因為如此,號稱不可摧毀的美國隊長之盾才四分五裂。然後剩下的能量則被如意棒材質的胸甲給消去了。若非如此,張遼的那一箭足以將尹曠射爆,而不是一箭穿心那麽簡單。這最後貫穿尹曠心髒的一擊,也隻是單純的物理貫穿,而且那力道也是經過了數次削弱的。最後能夠活下來了,也的確是“大難不死”。
“生命結晶”固然神奇,但是畢竟是粉末,加上這裏是第五紀元世界,所以尹曠的傷並沒有立即就好轉。尹曠這一坐就做了兩個時辰,直到太陽掛到了頭頂上,尹曠才堪堪恢複了六七成。吃了幾塊烤肉恢複了一些體力,尹曠便繞了個圈子朝長安走去。再次來到長安城外的密道,經由密道入城,然後藏入長安街道的人群之中,避開了王允府外的董卓眼線,無驚無險的來到了自己房間外。剛要推門進入,便聽的屋裏麵傳來了嚶嚶的哭泣聲,毫不淒涼悲慟。
尹曠眉頭微微皺起,這分明是貂蟬的哭泣聲,怎麽跑到我的房間裏來哭了?
頓了頓,尹曠便一用力,推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