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秋月這幾天陪著龍王遊逛了不少地方,本來心情很暢快,回來後聽說采薇生病了,見別人傳告得言語緊促,她把行囊一放,愣怔了好半天,終於著起急來。
她連忙趕往采薇的住處,見她目光呆滯,眼圈發黑,嘴唇發白,口裏喃喃著熬興的名字,大吃一驚:“怎麽會這樣!我出門的時候她還是好好的!看情勢是中邪了!”
她趕緊在采薇的左手上套一根加持三生緣的紅繩,右手上戴一串黑曜石,脖子上掛七隻狼牙,又吩咐女侍在采薇床頭懸上桃木劍,寢宮外置六帝銅錢,把采薇按倒在床上給她蓋被。
忙完這些,又讓女侍去拿麵蒲團,麵朝門口盤腳而坐,給采薇念經。
起初,素秋月在門口念著,采薇坐在床上自言自語,一切還算安靜的,大約一刻鍾的光景,女侍們見采薇眼裏閃動綠光,眼角和嘴角都流出血來,牙齒尖利露出嘴外老長,還未等女侍們反應過來,她一縱身就彈到素秋月的背上,張口就朝脖子上咬,並伴有龍吟虎嘯之聲,素秋月一轉身順勢將她摔開,還未站穩腳跟,采薇又撲打過來。
尊者早有堤防,右手中指和無名指向前一指,一道紅光直逼采薇印堂穴,采薇就僵立著不能近身,素秋月左腳向前,左手在采薇天靈蓋上輕輕一拍,她就癱倒在地上,尊者看到有道綠光從采薇身上飛出,上了屋頂,旋即跟著那道光芒也上的屋頂,惡戰一場,那道身影不久就消失不見蹤影。
素秋月重又回到采薇住處,兩個女侍從桌子下麵鑽出來,將她抬到床上,重新拿被子蓋好。
尊者直覺得脖子上火辣辣的,不動聲色地站立著,左手摸著脖子,原來女兒順利地在她頸項上留下了幾顆龍齒印。
忙過一陣,素秋月追問女侍,犯病是從何時開始的,女侍告訴她周洵陪采薇下東海的前後經過。
素秋月聽了有些生氣地說:“我早己警告過那個周洵了,就是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不往心裏去!這要是回來晚幾天,麻煩就大了!”
她念完三堂經,采薇終於沉沉睡去了。
素秋月問聖城還有何變化,得知熬興來了聖城,讓女侍傳他過來。
熬興匆匆忙忙過來給尊者素秋月請安:“見過尊者娘娘!”
素秋月平和地說:“你兩個從小就形影不離,都說是天生的一對,如今還是對她癡癡戀戀,我跟你的父王已經定妥,就近擇吉替你們舉行婚禮!”
熬興雙手合十:“多謝尊者娘娘,隻是采薇還在昏迷中,等她病好再說吧!”
尊者說:“郎情妹意都等這麽久了,采薇中了邪魔,我剛才掐指一算,是她的前世緣找上門來了,雖被我趕跑,但它會糾纏下去的。隻要降伏了此魔,你們就能得願以償,此魔深居地府,前世苦等采薇而未遂心願,今世魂靈卷土重來,功力極強,但我有辦法製服它。你就不要想那些,我不願意再看到一曲悲劇落幕,你就在此多住些時日再走,等采薇好轉,即刻為你們完婚。”
熬興惶惑說:“尊者娘娘!你與我父王雖是出諸好意,但我一定要等到采薇在神誌清醒時,親口允諾我才著手去準備……”說到這裏,熬興偷眼仔細打量著素秋月。
聽熬興如此頑劣,素秋月有點不高興了,停頓片刻說:“看看你們吧!一個要這樣,一個要那樣,明明私下裏愛得要死要活的,表麵上卻傲然無視對方,這都成什麽事!聽你父王說,水國在近幾年商貿興隆,財源滾滾,都因你思路比前輩更拓展,更具膽識,可那是另外回事,不是驕傲的資本啊!”
熬興低下了頭。
素秋月繼續說:“等采薇緩過神來,我再跟她談談,會親口答應的。今夜你就守在這裏守夜,記住了,不要讓那情魔靠近她!我還給你派幾個南海高能侍衛聽你差使。我即日就去地府降伏此魔。”
熬興答應著去準備了。
熬興和周洵都住是外賓街,回來正碰到周洵,正一個人在街上閑逛蕩,因為心裏有事要做,對他點了個頭就離開了。
見他慌裏慌張,周洵問他是什麽事,他說準備晚上去替采薇守夜,周洵聽了不悅。知道了熬興與采薇間的感情,他在南海有些寂寥無聊,無意間闖入一個別人的世界,那個世界各自站在了各自的位置上,隻能是一個多出來的人,一個看客。
熬興回過頭說:“我們是不打不相識啊!既然是朋友了,你晚上能陪我守夜嗎?”
周洵早動了去念,隻等采薇緩過神來,就打算離開,現在隻惦念著采薇,見熬興爽朗邀請,對他並無戒備之心,就答應了。
頭天晚上,熬興和周洵帶著幾大高能侍衛在采薇的寢宮屋上屋上都安插耳目,蹲在床下靜候,眼睛皮都未眨一下直到天亮,情魔並未出現。
第二天也照舊。
到第三天晚上,兩人都熬不過了,決定分上下半夜分班輪守,周洵兩人守上夜,熬興帶兩人守下夜。
子夜時分,正是交接班的當口,周洵看到屋頂上有兩道綠光忽閃了一下就不見了,他指示給熬興看,熬興卻沒有看到。周洵輕快地上了屋項,又見那兩道光閃了一下,這時熬興也上來看見了,忙附耳周洵退守采薇宮門,周洵也輕對告訴他讓他下去,自己去跟蹤。熬興答應著飛身下來把守在門口。
周洵的眼睛天生對光很敏感,情魔在他跟前毫無遮蔽,但那兩道光卻一直沒有再看到,周洵再往宮外森林方向追逐了五六百米,不敢再追了,返程退守,剛到采薇門口,他看到兩道光,要偷襲熬興,嚇得大叫,熬興來不及防範,左肩膀鎖骨上頭,被他一劍刺穿,兩個侍衛來來圍攻,周洵也飛身趕到夾攻,那魔慌忙上了屋頂,他知道周洵能發現了他的行蹤,估計他功力極高,也許是上次吃了素秋月的虧,他現在遠遠地遊弋著,沒有靠攏,還漸趨遠離,周洵與他相持了半小時,有些不耐煩了,撥劍就追過去,情魔躲藏不及,隻得撥劍與周洵對打起來,他擋不住周洵的八卦劍,但周洵不知道除靈劍需要畫上神符才可在有效刺殺中殺靈,他劍舞生風,卻傷不到這隻魂魄,好象是在與風作爭,就算累死也無濟於事。
熬興發現屋頂上在打鬥,顧不得疼痛,包紮完畢飛身上了屋頂,剛才他被沉悶的氣氛壓得有些緊張,隻集中精力看觀察室內,怕自己沒留心到他又去纏繞采薇,被他刺中,他精通捉鬼這套,等熬興飛身參戰,情魔勢不妙,落荒而逃。
此後的幾天,情魔越來越膽粗,每夜極富挑釁性與兩個周旋,熬興傷勢不重,可傷口發炎了,左手幾乎不能運動,周洵的胸口也被他擊了一掌,肋骨發炎疼通難當。
第七天,也就是最後一天,素秋月說,過了這一天,他若不能附上采薇的身,魔魂再不會來了,采薇就會醒過來,如果今天失敗了就算前功盡棄,接下去每夜都不得安寧,采薇能不能複蘇還是個疑問,要眾人堅持住不要走神。說得大家一陣緊張。她請了三位高僧圍守著采薇念唱,她布置陣式說,她劍上畫著青龍符,躲藏在采薇門後,周洵上屋頂,幾大高能侍衛守在院內,熬興則守在門口,叫他們都佯敗放他進來,自己會一劍將其斬殺。
黑幕剛一拉開,周洵看見無數道綠光從紫竹園外的森林內射出來,他分明也請了幫手,是想要孤注一擲,來個大翻身。
情況有變,如何能按計劃得事?周洵扒在屋頂,眼看著亮光越來越近,急得手心裏全是汗,劍都快握不緊了!周洵靈機一動,盡量攔住其它的,隻放他一個人進來。
擬計己定,周洵持劍呼嘯而起,劍似風輪旋轉著,畫上神符的激光劍,就是斬魂毒劍,一條長龍被他砍得七零八落,他再從他伍後轉身殺回來,反複多次,魂靈不能阻擋。
情魔帶來的隻得將其團團圍困,為頭的無心對付他,帶了幾個墜落到院內,侍衛們忙上前堵截,情魔直接與熬興麵對。
熬興佯裝不敵,退下門坎攔住情魔身後的幾個,畫有神符的劍八卦劍法,殺魔就象砍瓜切菜,大隊魂靈被熬興周洵等人殺得魂飛魄散,鬼哭狼嚎。
一陣陰風將闖進,就被躲避在大門後的素秋月斬斃。
清理場地發現有四十九堆燃燼的魂灰。這情魔也真是一根筋地鐵了心了,為何人生在世就沒有這麽勇敢,大概是人有顏麵,鬼隻有熾情燃燒,為情而死就算魂飛魄散化成灰燼也值!總比那些為財而灰飛煙滅要高尚和徹底。
第八天采薇在平靜中蘇醒,說兩手無力撐起身體,嗓子幹澀要人扶她起來,開口大叫肚餓,說:“我走了好遠好遠的路程,見到了不想見的人,他們打打殺殺的,跟我沒有任何關係,我還須素顏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