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八一下子就懵了。
“哦，原來你們在探討怎麽保養葫蘆啊！”好半天，時八轟鳴的耳中，才聽到費長房這樣說著。
費長房的笑容，一如繼往地慈祥。
笑得時八有些看不懂。偷師學藝，背師傳藝，這麽嚴重的問題，竟然可以用“探討”兩個字輕飄飄的一筆帶過！
費長房什麽時候待他這麽厚愛了？
“這個我倒是有些心得，可以交流一二。”費長房下一句話，再次把時八震住了。
不隻不追究，不責怪，反而還打算跟他“交流”？
這種事情，就算太陽打西邊出來的，應該也不可能會發生的吧？
難道他跟費長房的關係，竟然已經突破天際，直達親密無間，不分你我的境界？
時八想著想著，一陣惡寒，嚴寒之後，忽然有些心虛。一定有什麽事情發生了而他還蒙在鼓裏。不然費長房不會是現在這種奇怪狀況。
不管時八怎麽想，反正費長房接下來就是認認真真地開始跟他“交流”“如何保養葫蘆”的問題。
“天地萬物，皆有竅脈！”費長房的第一句話，開宗明義，但是聽在時八耳裏，卻有覺得有些不著邊際，不知道竅脈跟葫蘆的保養這兩方麵怎麽扯上的關係。
“大地有大地的竅脈，蒼天有蒼天的竅脈。”
費長房的第二句話，時八對前半句有所了解，知道有“地脈”、“地竅”、“地泡”的說法。
至於天的竅脈，不知所雲，他既不知道費氏的“蒼天”隻是隨口用來指“天”，還是專門用來指“蒼天”，就像黃巾的口號裏頭的“蒼天”、“黃天”。如果隻是一般性地指天，他也不知道這天指的是所謂的“積氣之天（也就是大氣層）”還是“頭頂之天”（也就是地麵之上的一切空間）還是“天之大陸”與“天島”，照說如果是天之大陸或天島的話，它們有竅脈性質跟大地有竅脈大概也差不多，根本用不著特別提出來。
“葫蘆也有葫蘆的竅脈！”
費長房說到這裏，時八終於知道他之前的“竅脈學說”，是怎麽跟葫蘆扯上關係的了。
“葫蘆之竅，可結籽實！”
這句一出，時八一下子覺得，費氏的“脈竅學說”，貌似真的可以用在葫蘆身上的樣子。而且一下子感覺，對葫蘆的竅脈，有了一定的直觀印象了。
“原來葫蘆的竅穴就是它的葫蘆籽。”時八想到。（其實還是有些誤解，費氏說的是‘葫蘆的竅穴裏麵可以結葫蘆籽’，顯然竅穴並不等於葫蘆籽，雖然它們之間的位置多是一一對應的。）
“葫蘆之至大至善者，籽實為一元之數！”
怕時八不懂，費氏又補了句：“一元之數，也就是十二萬九千六百。”
時八：“……葫蘆裏邊真的有那麽多葫蘆籽？”
費長房：“一般沒有，有那麽多葫蘆籽的，那是品質最好的葫蘆。一般的葫蘆哪裏有那麽多飽滿的元氣養出那麽多的葫蘆籽！”
時八點頭，其實半懂半不懂。一般的葫蘆裏邊究竟有多少籽，這種無聊的事情，想必也沒有人真個認認真真的數過。也就是那麽一說，是真是假哪個明白？又有哪個介意？（除非碰上西方經典的愛較真的科學狂人……）
“其次有十萬八千之數，有三萬六千之數，等而下者，至實籽一百零八，虛籽周天之數，或大籽六六，小籽八九，此猶勉強可用者。弱於此者，皆至粗至劣，不可煉矣！”
“我們煉葫蘆，也不是隨便拿起一個葫蘆就能煉的。”費長房解說道：“最次的可煉之葫，也要達到一定的標準，或者是能滿天罡地煞之數，或者是能滿三百六十五的周天之數。
陽籽三十六，陰籽七十二，這是最低最低的標準。
如果葫蘆裏的籽實竟然連這樣的標準都達不到，那麽這個葫蘆就完全沒有鍛煉的價值，不管那個葫蘆有多大。
因為沒有前途。我們也從來不曾為那樣的劣質葫蘆開發出相應的煉法。”
時八點頭，表示了然。
“我們之所以要對葫蘆籽的數量有所要求，其原因，乃是我們需要在葫蘆中，模擬天地。其中最緊要的一環，是模擬周天的星宿，以周天星宿，布下相應的大陣，使天外的星力，與葫蘆中的籽實，達成奇妙的共振。隻有這樣，這個葫蘆，才能產生源源不斷的生機與活力。
不然的話，那個葫蘆就不能離藤，一離藤，它就死了，再沒有前途了，隻能將它的籽實撒在地裏，讓它步入新一輪的輪回了。”
“呃……難道你是說一旦布成了大陣，再把葫蘆從藤上摘下來，那葫蘆還能活蹦亂跳的？”時八這話憋在心裏很想問，但是眼下實在沒有問這樣的話的心情與情境。
隻好就此作罷，反正遊戲嘛，聽聽也就算了，聽得有趣就開懷一樂，聽不懂就當聽神話算了。反正最後能不能修成技能，跟玩家本人是不是聽得懂，完全沒有關係（似乎沒有關係，應該沒有關係……）。
“大陣布成後，葫蘆內部的竅脈之間，頓時成為一體，陰陽二氣，循環融通，往複不絕，那樣的葫蘆，便已經具備了基本的自淨與自我修複能力。”
時八感覺這大概是說這個時候的葫蘆就可以長時間住人因為它可以自我潔淨裏頭的空氣之類的？有疑惑，但是不大敢問，憋得很辛苦。
“但是僅僅是這樣，顯然還有些不夠！仙家所用的葫蘆，至少還要添加兩樣緊要之物。
第一樣是葫蘆嘴！
不管你願不願意，葫蘆自摘下來的那一刻起，其實便已經開了一張嘴。那嘴就是它的斷處。
但是那隻是一張小嘴，純以脈絡，與葫蘆的內部相通。仙家所開之葫蘆嘴，自有妙用非常。
葫蘆通過這張嘴，便可吞吸吐納，吸收天地靈氣，自我修行成長。效果與周天星相陣，相輔相成。”
時八越聽越覺得這樣的葫蘆像是活物。
“除了最基本的吐納功能，葫蘆嘴還可以產生戰鬥的功用。
比如太上老君的葫蘆，可以強製性地將人吸入，煉化。”
時八聽得心頭一振一喜，對費長房接下來要講的東西，萬分期待。
強製收人，這個功能，太牛囧逼了。
歐氏幾何版的裏八卦最讓時八懷念的，就是它的八卦神光，隻要靠得夠近，就可以不由分說將人刷進裏八卦中去，效果之強悍凶猛，時八印象中隻有封神裏邊有一個猛人叫孔宣的，有一道五色神光，也能強製刷人。而且最後的效果據說也頗為相似，也是將人刷進一個鴻蒙蒙的五行空間裏，一般人進裏邊呆不了多久就在裏邊化掉了，隻有準提那個級別的聖人，被刷進裏邊還有本事闖出來。
雖然時八當時的空間不夠給力，真要刷了強人，不要太強，刷一個楊戩哪吒級別的封神小BOSS進去，裏麵的玩家大概也有些吃不消。
但是那道光的檔次，絕對是跟五色神光同一個檔次的。而且如果隻是實力跟時八差不多的玩家被刷進去，那還不是一進一個秒？
所以就效果而言，其實比孔宣那個還要好。孔宣那個也就刷刷實力跟他差不多的，實力差太大的就不行了。時八的裏邊有人，如果人夠多，逼急了不計刷幾個大BOSS進去拿人海戰術堆平也不是不可以。
不過這也是他們裏邊各自的空間不同，兩人本身的實力也沒有可比性。
當然最重要的，是時八的神光已經隨著歐氏的《幾何原本》一起消失在了茫茫的時空亂流之中。時八就算有心想拿他的八卦神光跟孔宣的五色神光對拚一記看看哪個的光更強更狠，也是沒可能的事情了。
不過眼下被費長房隨口一說，時八聽得怦然心動了。
太上老君的葫蘆，時八印象中，金角銀角還拿來吸過孫悟空的。隻要把名字一叫一應，馬上就能讓人著道。相比五色神光，有限製，需要被叫之人乖乖答應。
但也有強似五色神光（與八卦神光）的地方：沒有太近的距離限製。不需要冒著風險近身再刷。
時八本身也並不以速度見長，碰上速度比他快的一般情況下想刷也刷不著。
當然太上老君的葫蘆的強製吸人功能，碰上識相的玩家也不會有什麽作用，憑玩家的機靈勁，除非天然呆的，不然時八也別想吸到什麽人。
但如果碰上不囧明囧真囧相的BOSS們，冷不防地給他們來這麽一手。
時八想想都覺得這門技術“前途”很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