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你們六派聯盟表麵公道仁義,但背地裏卻也真夠忘恩負義的,在州戰才發展到初期階段時,便潰不成軍的差點丟了半壁江山,最後雖然有了我們嵐州修仙界的出手相助,但其實能扭轉乾坤,與你們蒙州大小門派和各大家族的團結一氣也是分不開的,不過自從戰場一直推進到賀州以後,各大派和修仙家族的修士都開始瘋狂掠奪魔道的寶物,在巨大利益的誘惑下,當初達成的許多協議都成了過眼雲煙,許多蒙州修士做事都不擇手段了起來,嘖嘖!就貧僧所知,你們蒙州修士那些人的做法可一點不比真正的魔修差到哪去,不過在賀州近半的靈山福地都被占領後,六派聯盟內部又因為一些分贓不均之事而出現過數次內鬥,似乎死傷了不少修士,之後你們聯盟的高層們才出麵幹預,並下令不斷提高傳送費用來限製蜂擁而去戰場的修仙者數量,其實也隻是做做樣子給天下人看,讓不少家族修士和小門派修士無力承擔此費用的就隻能留守在蒙州,真正屬於你們六派聯盟內部的核心修仙者,其實每隔一段時間,都會被秘密派送一些去州戰戰場,隻是具體什麽時候去和使用此傳送時另有什麽特殊要求,這個貧僧就不曾聽聞了。”
疤麵和尚似乎對當時的一些秘事有過一番了解,但在訴說的過程中臉上出現了數次不屑之色,恐怕心裏還是大為不滿的。
不過此人一番話倒是聽起來大有道理,如此昂貴的傳送費用,這裏麵果然另有玄機的。
其實在羅羽看來,如今魔道節節敗退,似乎成了縮頭烏龜,但偏偏殘餘魔修又擰成一股繩的不像以往那般好對付了,這自然使得聯盟修士能搜刮到的寶物也越來越少,六派聯盟暗地裏撕毀當初的約定並想獨占鼇頭也很正常,那些小家族和門派即便心裏有怨言,也隻能埋頭咽下一肚子苦水了。
任何利益的背後總是免不了肮髒,羅羽早就明白此理了。
這時,身旁的疤麵和尚見到羅羽細細思量了一番自己的話後,一副頗為認可的樣子,忽然心中又想起一件事來,臉色略顯激動的說道。
“誒呀!貧僧差點忘了羅兄是翠霞派的修士,而且築基後期的修為,其實如果羅兄去使用貴派的傳送陣,隻需要三百靈石即可了!”
“什麽!三百靈石,難道大師指的是...”
紅袍大漢明顯神色一動,滿臉驚訝的遲疑不定道,似乎聽出了些什麽內幕的樣子。
羅羽倒是被這兩人唬的一驚一乍,但麵色卻並未有太大變化,一副靜待下文的表情掛在臉上。
“不錯,看來李道友也聽說過那些傳聞了,其實也不是什麽秘密,一般能進階築基後期的修士,遲早都會接觸那些隱秘的,在我們修仙界中,結丹期和元嬰期的大神通修仙者固然厲害,但碰到成千上萬的修士混戰時,起到勝負決定性因素的反而是築基期的修士數量,幾乎修仙界中的任何一次大型州戰,築基期修士都是關鍵主力的,那些練氣期的修仙者說得不好聽些,不過是些白白送死的炮灰而已,但築基期中又以築基後期的修士為首,隻要不碰到比較罕見的結丹期修士,那在戰場上一名築基後期的修仙者能起到的威懾作用還是很大的,正因為築基後期修士有此強大的實力,每一個又都脾氣孤傲得很,便因此擁有一些被六派聯盟私下默許的特權!”
疤麵和尚一副輕車熟路般的樣子,大大咧咧的說道,而一旁的紅袍大漢則麵露平常之色,仿佛也早就聽說過了。
“特權?張兄的意思是?”
羅羽聞言,不禁臉色詫異的問道。
他雖然也進階築基後期了,但自從這次回來以後,可還從未返回過門派,故而對那些事情都一無所知的。
不過看疤麵和尚說的煞有介事的樣子,明顯心裏有底並有可能曾經使用過那些特權。
“嘿嘿,貧僧所說的特權,其中一項便和那傳送陣有關,隻要是你們六派聯盟內部的築基後期修士,都可以在傳送時隻用支付三百靈石的基礎費用,而且那短距離傳送陣一次可以傳送三人,平時若是普通修士去了,三人都必須交付八百靈石才行,而若是由築基後期修士帶領的話,即便三個人也一共隻需三百靈石,另外兩人等於是搭了順風車,哎...可惜貧僧不是你們六派聯盟的修士,否則也不會被一次坑了如此多靈石,其實貧僧本不願打聽羅兄的隱私,但還是忍不住要冒昧一問了,羅兄詢問有關傳送陣的事情,難道是想要離開蒙州不成?要是如此的話,那不介意順帶貧僧一程吧,否則貧僧大有可能會花費數月的時間苦行飛回去的。”
疤麵和尚慢條斯理的解釋道,隨即麵帶一絲期盼之色起來,看著羅羽的目光中更是精光閃爍,如同逮到了一塊肥羊一般。
“哦?羅道友準備離開蒙州?這...按照大師剛才說法,反正一次傳送最多可以容納三人,李某成天窩在這鳥不拉屎的鬼地方也受夠了,隻要能不用出傳送費用,在下也想去賀州戰場闖蕩一番的,戰場上雖然危險,但也是與機遇並存的,而且李某所在‘嶽劍門’中還有不少好友和同門至今仍留守在賀州戰場,在下早就想去和他們會合了。”
身旁的紅袍大漢滿是諂媚口氣的奉承道,眼中更是精光連閃了起來。
此人一聽有如此好的機會,在珍惜寶物的誘惑下,心中絲毫不猶豫的就張嘴吐出了其真實目的。
其實說到底,這李姓修士恐怕是因為手裏多了件保命和偷襲俱佳的蝠翼飛行法器後,也覺得應該去戰場上大肆搜刮一番的,不然豈不是太浪費了。
但當紅袍大漢將其心聲表露無疑後,羅羽卻是沉默了半響,似乎認真思量清楚後,才麵不改色的回答道。
“二位道友都想和羅某一道,在下若是有此能力的話,此事自然問題不大,但眼下羅某其實也並未拿定主意,不過無論羅某是否要離開,在下還是要事先聲明的,羅某即便是去了賀州以後,也因為一些私事恐怕會立即和兩位分開,張兄本身的修為厲害無比,自然不用擔心什麽,但李道友就要仔細想清楚了,去投奔貴宗的同門師兄弟是否可靠的?”
見到兩人不言而喻的表情,羅羽到不太好直接回絕的,但他本來的計劃,的確是準備不聲不響的單獨一人去賀州尋找靈兒,路途中或許會順便探望一下正身在賀州戰場上的三姐羅青青,故而沒什麽必要的話,羅羽實在不願意和別人同路。
再者自從黑殺教主死後,看李姓修士的言行舉止似乎有意追隨自己的意思,但在如今羅羽都自顧不暇的時候,他可並不想還分心去照顧其他人的,更別說是在任何危機都有可能發生的州戰戰場上,以李姓修士如今的實力,要是孤身一人的話,可著實凶險的緊!
至少在這幾日的相處下來,羅羽對此人印象還算不錯,倒不希望眼睜睜看著對方隕落在戰場上。
但羅羽麵無表情的把話說完後,李姓修士和疤麵和尚臉上表情可謂是大不一樣。
而且還出乎羅羽的意料之外。
李姓修士明知羅羽話裏的意思是告誡其實力還並不足以應付戰場上的危險,此人臉色先是尷尬了一瞬,但立刻又煙消雲散了。
此人似乎真的在賀州有不少同伴的樣子,而且本就是打算到了賀州就和羅羽各奔東西的,故而一聽羅羽話中隱隱透露的那絲離開之意後,也就絲毫不在意羅羽後麵的忠告了。
在此人想來,好處越多,風險自然越大,古往今來這二者就被分開過。
而另外的疤麵和尚則莫名其妙的神色一驚,粗獷的臉上仿佛有些失望了起來,但又顯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最終也隻是歎了口氣沒有多說什麽。
不過疤麵和尚似乎也看出了羅羽的離去之意,至少在減去支付傳送靈石這一方麵,還是讓他心裏舒心不已的,略一思量後,對羅羽還是表現的客氣異常。
羅羽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眼疤麵和尚,對方臉上的神色變幻自然被他看的一清二楚,隻是羅羽心裏猜測此人恐怕是有什麽為難之事要自己幫忙,故而才會聽了此話不知該怎麽開口了。
而現在的羅羽,實在沒那個閑心去管他人的閑事,也不願去招惹是非。
既然疤麵和尚不好意思開口,羅羽更加不會多問的。
接下來,羅羽因為靈兒的事情也沒了繼續交流心得的興趣,腦海裏麵全是靈兒那揮之不去的倩影,隻得和兩人匆匆閑聊了數句後,便起身告辭離開了。
疤麵和尚和李姓修士似乎也看出了羅羽心事重重的樣子,卻又不好多問什麽,均客氣異常的先將羅羽送了出去。
當羅羽離開後,李姓修士立即又給罷免和尚安排了一處環境清雅的住所,並聲稱可任其居住多久的。
反正這會兒,疤麵和尚也認定羅羽遲早就要離開,而他又不急著去交付任務,便想著乘此機會多和羅羽交流下煉體之道的心得,當然了,這件事情等羅羽心情平複後,隨時都可以的。
離開地下密室後,回到羅府中的羅羽,心中已經差不多思量好了何時離開,並如何善後的事情。
........
是夜,月色正圓,蒼穹如洗,花影婆娑。
數個時辰匆匆而過,灰暗的羅府小院中,一道黃袍身形緩緩在夜色中徘徊著,沙沙的輕微腳步聲無序傳開,顯得略有些惆悵。
此刻羅羽剛從羅母的房間中出來,忽然沒了修煉的心思,一個人愣愣的站在梅林小院中,隻想盯著天空上夜色美景出神一會,臉色顯得平平淡淡。
這次自己既然要離開了,在如今已沒有過多世俗心結的情況下,羅羽絕不會再選擇一聲不響的悄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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