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鬢發老者乃是一名築基中期的執法修士,都不知在玄武殿中主持過多少次修士切磋了,此刻憑其眼裏,怎會看不出羅青青眼下麵對的凶險的,按照規矩,早應該在魔蘭香粉這類禁忌之物出現時,就下令終止比試的,可比試台外的老者至今都毫無動作!
羅青青不難想象,他們二人大有可能連執法裁判都買通了!
但真要將事情想得如此複雜,這其中未免也陰謀太大了些,更何況自己與這二人無仇無怨,實在犯不著花費如此大代價的針對自己!
一顆心百感交集之下,羅青青實在想不出什麽好辦法破解此危局,唯有心裏期盼對麵的沈玉琴,會在自己的金剛符護罩法力耗光之前,先一步支撐不下去!
畢竟那頭頂的白玉瓷瓶能釋放如此可怕的寒冰之力,相對應的法力消耗也絕對比自己少不了多少!
就在羅青青心緒不寧,一身靈力不斷被消磨之際,在其所處的比試台之外,那名築基中期的白袍老者自從聽到羅青青的數聲呼喚後,其臉色也是青紅交替,頗有些複雜和惋惜的樣子。
直到此刻,鬢發老者見到這比試台上,血色毒霧越來越濃後,近乎到了渾濁不堪的地步時,實在無法保持冷靜了,忍不住皺眉衝身旁的藍袍青年問道。
“肖道友,這羅青青可不能死於魔蘭香粉之毒,否則,事後本殿的幾位長老們一定會追查到底的,少主恐怕還另有安排吧,要是無法弄出失手殺人的假象,辛某身為執法裁判,也難辭其咎的。”
盡管白袍老者心知此刻,羅青青差不多已是甕中之鱉了,沈玉琴有如此可怕的魔毒相助,必定大站大占上風,收拾掉羅青青也是遲早之事,但不知為何,此人不管是麵上還是心理都絲毫高興不起來,反而隱隱的有一絲擔憂在其中。
這種純粹比拚消耗的打法要是最後還能死人,那他這個裁判多少有些問題了,將後來免不了要被執法長老們責罰一頓的。
宣武殿之所以這些年從未出現過一次意外,也和其製定的嚴峻刑法分不開。
“此間一切都和少主計劃中的一樣,辛兄大可放心的,其實早在比試開始之前,玉琴便服用了數種能增強體內法力的靈藥,如今比試台上的靈氣全部沾上了魔蘭香粉之毒,無論是玉琴還是羅青青都不能吸收外界的靈氣了,但如此一來,相信玉琴很快便能將羅青青的法力消耗到三分之二以上,到時!玉琴她自會把握機會施展‘追魂刺’的。”
肖姓青年聞言,可以將聲音一低後,麵帶從容的笑道。
此人雖然無法用神識來覆蓋了整個比試台,但卻可以和沈玉琴使用一種罕見的雙修秘法來溝通,故而裏麵哪怕是一絲微妙的變化都在其掌控中。
而明眼人一看都能知道,此時羅青青的法力消耗速度比沈玉琴要快了數倍不止,兩人又是同階修士,不出意外的話,一定是羅青青會最先支持不住的。
白袍老者聽了肖姓青年的一番話,臉上的擔憂之色消退了不少,稍作沉吟後,便狠下心來了。
接下來,老者麵無表情的負手站在一旁,不再多說什麽。
正當肖姓青年和白袍老者目光盯著比試台沉默不語時,距離較遠的宣武殿空曠入口處,驀然連續響起數道爆鳴聲,並且隨著此古怪聲音的發出,不少來往的修士都感覺到腳下有一絲異樣的震動感覺!
當不少人發現此怪異現象後,還來不及追蹤緣由,那爆鳴聲便戛然而止了,但這會兒,在大殿大門附近,人群中卻多出了一道黃袍修士和青衣漢子的身形。
但和尋常修士不一樣的是,這兩人如同鬼魅的幾下閃爍後,竟一眨眼的出現在了大殿門口處。
兩人正是羅羽和那纖雲閣中的那名中年漢子。
經過一路上青衣漢子的指引,羅羽已經帶著此人風馳電擎般來到了宣武殿。
一見這宣武殿中竟有如此多人進出後,羅羽臉色有些陰沉起來。
此刻宣武殿門外還熙熙攘攘的能看到一些修士路過,但這些人都發現羅羽仿佛飛過來的情形後,臉色都是駭然之極,隨即好奇將神念一探後,均感受到羅羽毫不掩飾的築基後期的強大靈壓,紛紛臉色驚變,不敢怠慢的風一般避的遠遠的。
隻片刻功夫,羅羽和青衣漢子四周,便露出一大塊空地來了。
“嗯?這麽巧,這獸車不是...”
羅羽自然懶得理會那些低階修士的非議之聲,但就在其正準備立刻進入宣武殿的時候,目光頓時落在了停靠在殿門一側的五輪獸車上!
此獸車前麵的青色凶鳥和車頂的三色華蓋,羅羽可都在不久前碰見過的。
當時聽疤麵和尚的口氣,似乎獸車裏麵是的修士身份大不一般,乃是九劍穀的一位元嬰期高人之後,但心腸卻十分陰險歹毒,並提醒羅羽若無必要,最好不要得罪此人的。
隻是眼下如此突兀在宣武殿門前再遇,羅羽心裏不知為何,忽然有些莫名不安了起來。
“前輩,我們隻要隨便找一位宣武殿的值日修士,便能問出羅師姐的比試地點在哪了,不過前輩不用太擔心的,隻要到了宣武殿,那接下來的事情用不了一時三刻的。”
站在羅羽身旁的青衣小廝畢竟沒有羅羽的強橫身體,一番劇烈顛簸下來,臉上仍有些血色未曾消退,但此刻他卻不敢怠慢絲毫,緩緩出了一口氣後,神色立刻滿是恭敬的說道。
此人被羅羽帶來宣武殿的路途中,可是親耳聽到不少修士喊出了‘築基後期’幾個字的,直到此刻,青衣小廝才知道身旁的青年實力有多嚇人!
“既然來了,自然是越快越好,你就隨我一同進去吧,也許...算了,希望是我多心了。”
聽到此人的提議,羅羽頓時間將目光從五輪獸車上收回,沉聲說道。
眼下此獸車被一層玄妙的禁製所籠罩,故而羅羽也難以知道車內的具體情形,但心裏的不安卻更濃了些。
但不管如何,羅羽可不想多浪費一點時間的,話音一落後,便帶著青衣小廝身形一閃的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羅羽便和青衣小廝雙雙消失在宣武殿的大門裏麵了。
兩人從出現到離開,不過是片刻的功夫,可就在此期間,五輪獸車裏麵的修士卻連連發出怒吼般的咆哮之聲來!
“怎麽回事!區區纖雲閣的一名下人,如何會將一名築基後期修士領到此地來的,本少主這次費盡心機的布局如此久,絕不能讓此人破壞了我的計劃!”
在羅羽的身形消失不久,獸車裏麵安靜了片刻後,那原本舉止一直溫文儒雅的華貴青年,不禁麵露慌張之色,歇斯底裏的怒道。
“萬萬不可!少主難道忘了貧道的提醒不成?就憑此人剛才展露的一手提縱術,恐怕其煉體之道的修為還在靈普和尚之上的,若是此人真是來破壞少主好事的,剛才少主要是冒然截住此人,很有可能招來殺身之禍,畢竟聖火穀中不允許飛行,在少主和貧道沒有逃生之力的情況下,少主決不能冒此危險。”
一旁的錦衣中年人聞言,當即臉色嚇得不輕起來,急忙開口勸阻道。
“怎麽!難道天孚子師兄也自認不是其對手?此人真有如此厲害不成?”
也許是太久沒有遇到性命危機了,華貴青年驀然聽了此話後,渾身一個激靈,和性命之憂比較起來,此人立刻將滿腔怒火平息了大半。
其實,越是弄得拉攏人心的權術之道的修士,就越明白明哲保身的道理,極少會衝動行事的。
“不好說!貧道若是在普通環境下,利用《劍影分光訣》的強大優勢或許能和其五分勝負,但如今聖火穀中有禁空禁製存在,貧道和他們這些煉體士相比較,最多隻能有自保之力罷了,何況是在少主身邊沒有其它人保護的前提下,就算貧道敢出手,也得分心顧忌少主的安危才行。”
清礪中年人搖搖頭,神色陰沉似水的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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