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敢在老夫麵前指手畫腳的人,可沒幾個能活在世上的,你是什麽身份!連在本師祖麵前說話的資格都沒有,別以為有方老婆子的偏袒縱容,本師祖就不敢拿你怎麽樣了,哼!別說是對付你一個黃毛丫頭,就算是築基後期的修士又如何,本派多一個或少一個還能真影響到根基不成?何況你們是犯了嗜殺同門的死罪,本師祖出手清理門戶的正是為了維持本派的聲譽,即便是驚動了兩位掌門,又能拿本師祖如何,要殺你們,簡直易如反掌!”
就在這時,碧色水柱之上的許師祖聞言,一張枯皺老臉上滿是寒光,麵色陰寒的嚇人,嘴裏厲聲喝問道。
在許老鬼看來,一名結丹期修士和築基後期的修士,二者分量孰輕孰重,根本不用多解釋的。
雖然許多大門派中都製定了嚴厲派規,但那隻是給弱者看的,當實力達到一定高度後,那些派規便沒有多大約束力了。
羅青青雖然處在羅羽的沙堡防禦中沒有性命之憂,但猛然聽到對方話中,一絲餘地都沒有的口氣後,在許老鬼多年的積威之下,她還是心裏害怕極了,頓時嬌軀微顫個不停!
但這時,一隻溫暖寬厚的手掌卻緊緊握住她的小手,那絲絲暖入心扉的溫熱,讓她不知為何,心裏猛地平靜了許多。
當她順著那條依靠支撐的手臂看去時,羅羽竟不知何時,目光盯著天上的許老鬼,眼中泛起森寒無比的亮光!
“易如反掌麽?原來我們姐弟倆的命,竟在前輩的眼裏與螻蟻無異,好!很好,既然許師祖都將話說到這份上了,就別怪晚輩不敬長輩了,當年前輩就曾公報私仇的要置晚輩於死地,在下命大僥幸逃過了一劫,但許師祖不會天真的以為,晚輩心裏沒有絲毫記恨之意吧!”
羅羽嘴裏猛然發出一陣的狂笑,似乎壓抑許久的情緒一下宣泄出來了,眼中的淩厲光芒仿佛能將灰袍老者刺個對穿!
“不過晚輩心存怨恨的這些年,卻從未做過對前輩秋毫有損的事情,晚輩也一直隱忍到現在,可前輩今日還要將我逼如絕路,真以為羅某不懂得反抗嗎!這一次,在下絕不會束手就擒的!”
“但醜話說在前麵,若是你許老鬼今日殺不死羅某,日後不管還有多長的修煉歲月,你隻要還活在世上一天,羅某就和你鬥到底!”
聽見許師祖有意對自己姐弟下殺手後,羅羽早已怒不可竭的情緒也徹底爆發了。
自己行事低調不錯,可不能讓三姐也跟著自己一起低聲下氣!
誰沒有一腔熱血,血可以冷,但絕不能消失!
即便在這幾年中,眼前的許師祖修為又有些精進,但相比自己的諸多奇遇來看,對方隻要還沒有突破至結丹中期境界,那和自己比較就是江河日下與蒸蒸日上的區別!
莫欺少年窮!
當年沒辦到的事情,現在就更不可能了!
“你這是在和本師祖叫陣送死?還是想發毒誓激怒本師祖快些送你上路,就憑這幾句話,本師祖還真要對你另眼相待了,等會本師祖要慢慢將你剖腹挖膽,看看你是不是真有如此大的膽量!”
陰寒刺骨的話音未落,忽然一片轟隆隆的水浪翻滾之音震耳欲聾了起來,隻見許師祖陰沉著麵孔,單手略一晃動後,其手心處竟有一團拇指粗細的碧藍色水球直接顯現而出,泛起一陣攝人心魂的光芒,在手中上下浮沉,巍巍蕩蕩!
幾乎與此同時,一股濃濃的水氣也一下從那看似微不足道的藍色水球裏麵滲出,並眨眼之間就彌漫整個大殿。
許師祖麵無表情的瞥了一眼手裏的古怪水氣,隨即冰冷的目光頓時落在了下方的沙堡之上!
那被許師祖單手托起的那團水氣,仿佛也要跟隨老者的目光激射出去!
盡管羅羽自信沙堡籠罩的範圍不小,自己和三姐都早已默契的使用靜息訣隱藏了起來,若隻是使用神念探查沙堡的話,應該不大可能發現羅羽和羅青青的具體位置,但此刻羅羽,心裏卻有些莫名發毛,仿佛對麵的老怪物有什麽厲害的探測神通,竟讓羅羽感覺自己暴露了行蹤似的。
而且要是羅羽所料不錯,眼前的藍色小水球分明就是結丹期修士的本命靈氣!
這許老鬼還真看得起自己,竟盛怒之下準備那處壓箱底手段,將羅羽二人一擊致死。
不過心裏雖然暗罵了一句,但羅羽的反應卻是一點不慢,暗藏在袖袍中的各種寶物幾乎都處於蠢蠢欲動的狀態,並將築基後期的龐大神念徹底放開,牢牢盯住了許師祖的一舉一動起來。
身旁的羅青青見到羅羽神色緊繃的樣子,同樣將玉手死死按在了儲物袋上。
但就在這大殿之中的緊張氣氛一觸即發之際,猛然有一道短促的淡笑之聲卻不知從何處遙遙傳了過來,聲音雖然不大,可在整個大殿修士都屏住呼吸之時,卻顯得異常清晰,洪亮!
“許道友大駕光臨本殿,施某未能遠迎,實在失禮了,還望徐道友擔待一二。”
看似無跡可尋的老邁嗓音落下後,羅羽和許師祖一驚之下,幾乎同時目光一轉,眼神朝著大殿入口處看去。
隻見此刻,一名端坐在一頭神武異常的白鶴靈獸背上的青袍老道,雙目微眯的露出一絲恬適笑意,不慌不忙的從入口處飛了進來,老者麵色紅潤,雙手白皙如嬰兒般,仿佛是傳聞中返老還童的仙人一樣,充滿了仙風道骨的味道。
那頭渾身毛發雪亮的靈鶴,一身的妖氣更是凝厚的嚇人,竟然有四級妖獸頂峰的可怕修為。
剛才的那道聲音明顯是出自此老的口中,但在此關鍵時刻出現,明顯是有意打斷羅羽和許老鬼的施法。
此刻,進入大殿中的駕鶴老者本來還鎮定的表情在一見羅羽的神念竟和許師祖差不多的速度發現他,臉上不禁露出一絲詫異之色,不過很快就不動聲色的隱藏了起來。
“原來是施道友,施兄有所不知,許某本應該在閉關之中的,可是突然得知了愛徒被殺的消息,差點沒氣的走火入魔,也就不得不冒昧造訪貴殿了,不過施道友此時出現,莫不是要阻止許某清理門戶?許某記得你們宣武殿從不插手六大派內部之事的,怎麽施道友想破壞此規矩不成?”
察覺到這名青袍老道言不由衷的樣子,許老怪心裏不禁‘呸’了一聲,但似乎也有些忌憚此人的實力,竟將正準備使出的本命靈氣又停在了手心中。
羅羽和羅青青自然也看見了外麵突然出現的青袍老道,前者是絲毫印象沒有,但後者卻神情由憂轉喜了起來。
“施老怎麽會突然出現在此地的?難道施老也成了宣武殿的長老之一。不錯!施老出自和六派毫無幹係的萬仙閣,向來不沾派係之爭,的確有此可能。羽弟,施老既然肯現身而出,那這次我們有救了!”
正當羅羽心中對駕鶴老者的來意狐疑之際,身旁的羅青青卻一反常態的興奮道,明顯和駕鶴老者相熟的樣子。
聽了此話,羅羽也一下明白,來人多半是有助於他們的,但還不等羅羽詳細詢問青袍老道和三姐的關係時,對麵青袍老者瞅了瞅許老鬼臉上的不善之色,一撚三縷長髯後,口氣依舊不溫不火的笑道。
“許道友言重了,貴派之中的勾心鬥角,施某可是一點興趣都沒有的,不過在下這次還真是為了下麵的一男一女而來,還請許兄看在施某的薄麵上,就此高抬貴手的放他們一馬吧。”
駕鶴老者沒有拐彎抹角,和顏悅色的直言開勸起來。
而此刻端坐在碧浪水柱之上的許師祖聽了此話,原本還算客氣的神色驟然又陰沉了許多,但最終這許師祖還是竭力保持冷靜的說道。
“施道友向來不是無故放矢之人,許某也想給施道友一個麵子,可今日許某折損了一名愛徒,此事若是單憑施道友一句話就能揭過的話,那日後許某在同階修士麵前豈不是顏麵盡失了,如果這二人和施道友沒有什麽至親之類的血緣關係,這次哪怕是得罪施道友,許某也斷然不會讓他二人活著離開!”
許老睚眥必報的脾氣在六派聯盟中是出了名的,何況今日羅羽和羅青青區區兩名後輩,竟然還敢當著如此多人的麵向他挑釁威嚇,數百年來都沒出現這樣的事情,就更加不能善罷甘休了。
當然了,羅羽作為李悠的得意門生,短短數年時光就進階到了築基後期的境界,日後大有可能衝擊結丹期瓶頸的,如今若是能有機會將其扼殺,許師祖自然是樂意為之的。
否則按照羅羽的意思,在今後的千百個日夜裏,一有能力就要找他報仇的,許老鬼不怕賊偷,也怕賊惦記啊!
聽了許老鬼不肯讓步的一番話,沙堡之中的羅羽心裏‘咯噔’一沉起來,看樣子許老鬼還真不打算放過自己二人了。
一般結丹期的修士都將各自的性命視若珍寶,輕易不會與同階修士交惡的,既然許是老鬼都放出狠話來了,自己姐弟和和這名突然出現的青袍老道可並沒有深交關係,對方顧忌之下,不太可能會再強出頭了。
何況在羅羽的神念感知下,青袍老者的修為也不過結丹初期,和許老鬼相差無幾的樣子。
似乎是如羅羽所料的一樣,不要遠處青袍老者聽了許老鬼不客氣的言語後,臉上的和藹笑意頓時收緊了起來,一副皺眉的表情似乎在思考作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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