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黃中年修士領命後,二話不說,很快就退了下去,而羅羽見因掌櫃仔細如斯的模樣,反倒放心了,對方看得越久,越說明其對裏麵內容了解不多,他動的那點手腳,更加不容易被發現了。
一炷香時間後,青黃中年人已手拿數個鼓囊囊的儲物袋走了進來,見到因掌櫃神識仍沒有退出玉簡,便老實的站到其身旁絲毫未敢打擾。
屋內就此無聲了起來,當因掌櫃長舒一口氣神識退出時,已過去半個時辰之久。
但這位白袍道姑睜開雙目後,一雙淩厲的目光當即射來,在羅羽淡定的臉孔上轉了轉絲毫異樣都未發現後,因掌櫃突然神情一變,竟展顏一笑起來。
“閣下真是讓妾身刮目相看了,玉簡中的內容很詳細,的確是本店需要的,妾身在此謝過。”
“嘿嘿,各取所需何謝之有,因道友不必如此客氣,這裏是購買其他寶物應付的靈石,道友對一下數目吧。”羅羽將一個早已準備好的儲物袋交了出去,一副寵辱不驚的說道。
接過裝滿靈石的儲物袋,因掌櫃隻是略一感應就收了起來,作為一名精商,再多的靈石隻要一過手,就心裏有底了。
中年修士在見到掌櫃稍一示意下,恭敬將取來的儲物袋交到羅羽手裏,羅羽自然不客氣的神念往裏麵一掃,很久就不動聲色的收回。
“靈石沒有問題的話,羅某就不再貴店多留了,這次收獲讓在下十分滿意,日後若有其他生意一定還首選這裏。”羅羽站起身來,將手中儲物袋往袖口一塞後,毫無久留之意,一抱拳的告辭道。
今天的運氣實在太好,竟買到了毫無希望的‘血瓊花’,隻剩下的‘封霞魂甲陣’,羅羽自然還想去其他地方碰碰運氣。
“道友若再來,妾身一定掃榻相迎。”對因掌櫃而言,這次同樣大有所獲,自然神態熱情之極。
羅羽離開此殿時,還是由此婦人親自配送到樓下的,如此隆重的待遇立時引得不少修士對羅羽猜疑不定,倒是羅羽一臉平靜之色,對眾人目光視若無睹,大搖大擺的走出了湛漩殿。
就在羅羽離開此殿沒多久,返回三樓那件雅室的因掌櫃,又將羅羽複製的那塊玉簡拿出,卻隻是看了看後對著玉簡沉思起來。
這時,因掌櫃一側的牆壁突然發出禁製般水波晃動的光芒,並隱隱有藍白霞光狂閃過後,一名鷹眼青袍的老者從虛幻光壁中走出。
“青老!”一見此老出現,之前還頗有傲色的因掌櫃瞬間一驚的跪地喊到,那副恭敬之態竟不敢有一絲怠慢之色。
“嗯,剛才之事不能怪你,那姓羅的小子肯定隱瞞了修為,實力連老夫都有些看不穿,況且此人還是主動看出我們布置的測試手段,你自然無法招架,不過若不是你看過玉簡後沒發現什麽問題,老夫還準備親自會一會此人,好在此人似乎並不知道石盒的來曆,老夫冒然現身,事後其說不定會四處打探有關石盒的事情,到時引來其他勢力的關注隻會弄巧成拙,好了,你先起身,把玉簡給我看一下。”青袍老道一番分析下來,將方方麵麵都算計的一清二楚,顯然比白袍道姑還要老辣得多。
因掌櫃聽了此言,急忙交出玉簡,就恭敬的站在一旁。
老道拿起玉簡後,不慌不忙的往額頭一按,過了不到一炷香時間,神念便退了出來,臉色一直未有多大變化。
“你對這份玉簡怎麽看?”老者將玉簡收進袖中後,麵露沉吟之色的問道。
“應該可信,玉簡裏麵雖然信息繁多,但對偃月商盟暗中與精族人交易的幾條路線卻說得十分清楚,甚至還有一些曆次交易的寶物明細,其中任何一條,都足以讓這裏的其它商鋪爭破頭皮,雖說偃月商盟在兩百年前就不存在了,但隻要我們多花些心思,不難找到還肯合作的精族人,對本店的生意會有立竿見影的好處,更別說玉簡中如實提到了‘炎鵬海獸’的確切位置,但是否還有其他隱瞞,除非我們自己人能解密石盒,否則晚輩不好妄下結論。”道姑心裏似乎早有一番思量,一聽老者發問,頓時精神一震,和顏悅色的回道。
“其實那人就算還有隱瞞的,也不重要了,畢竟當初我們是聽說石盒中隱藏有偃月商盟的諸多機密以及炎鵬海獸的位置,才費盡心機要得到此盒,但對主人而言,那幾條與精族人的聯絡線隻是對宗門有些用處,主人真正想要的,是‘劈雷真人’遺留的功法寶物,嘿嘿,兩百年前的那次大戰,墨牙海城的府君親自出馬也不過將劈雷真人重創,真正滅掉此僚的還是我們湛藍海疆修士,隻不過這劈雷真人實在狡猾之極,死前身上竟未帶任何寶物,為此‘劈雷寶藏’的傳聞在墨牙海疆和湛藍海疆數百年來一直時有流傳,但真正誰也沒有找到過。”青袍老道頗有幾分唏噓的歎道。
“後來不少元嬰修士查證後,得知我們湛藍海疆的偃月商盟主人——獨臂石尼竟是劈雷真人的嫡親後人,劈雷真人逃到湛藍海疆極有可能是將一生所藏交給了此尼,這才使得偃月商盟一夜之間遭到血洗,不過當初據說偃月商盟遺留下來三個石盒,其中兩個石盒秘密被揭開後,確實有人因此得到了不少寶物,但始終沒有劈雷真人遺寶的消息,主人也是在對獨臂神尼搜魂後才知曉寶藏被藏在了‘炎鵬海獸’的體內,隻是獨臂神尼性子太過剛烈,主人才查到此處,此尼便自爆了魂魄,而炎鵬海獸的棲息海域又成了一個數百年來的不解之謎!”
說道此處,老者目中閃過一絲森芒,似乎記憶很深的樣子。
“眼下雖然得知了炎鵬海獸的大致位置,但要抓住此獸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此獸在獨臂神尼麾下時,就已經渡過三重劫,實力堪比一名結丹後期修士,更別說在海上對付此獸了,便是主人親自出手也不一定有十全把握,何況炎鵬海獸有常年海底沉眠的習性,往往數年才會浮出海麵一次,實在不好找的,眼下你隻要盡快在附近海域布置一些人手監視動靜,一切等主人出關後再做定奪。”鷹眼老者冷靜的吩咐道。
“是!那晚輩需要派人跟蹤一下...”因掌櫃還是首次聽到如此多重要的秘密,既有種立功後被看中的興奮,但同時心裏也為之一緊,老者不怕她知道石盒中的天大秘密,自然也不怕自己會說出去,暗地裏的提醒警告不說也能明白。
正因此,此婦人不禁想到,若是秘密由羅羽口中泄露出去,到時卻怪罪到自己頭上豈不冤枉,於是意有所指的說道。
“跟蹤就不必了,此人極有可能也是三階元靈宗師,你派出去的人隻會打草驚蛇的,再說玉簡中內容多不勝數,即便此人留意到了炎鵬海獸的消息,在不知道此獸腹中藏寶的情形下,也不會不要命的去打此獸的主意,至於那些精族人聯絡線,我們隻需盡快造訪一遍,其他商盟就算收到風聲也晚了一步,以精族人單一交易的族規,其實勢力最後隻會無功而返的,不過以防萬一,你將此人剛才買走的其他東西清單給老夫一份,看能否通過裏麵的東西反推此人來曆。”
......
當青袍老道與因掌櫃秘密商議的時候,羅羽有些失望的從鄰街又一間商鋪走了出來。
這已經是湛漩殿之後第三家店鋪了,論聲望,三家店鋪在這條街上更是名氣不小,可一談到‘封霞魂甲陣’均諱莫如深的樣子。
不止如此,任何有助修士結丹的靈藥秘術,均沒有一家肯出售。
似乎此地的龍頭宗派‘化意門’,早已壟斷了這方麵的生意,意在對任何新增的結丹修士或即將成為結丹的築基修士納為掌控的範疇,以確保其不可動搖的地位。
對此,羅羽實在有些無語了,就他本身而言,有上品靈石和結金丹,加上易象決修煉後詭異多變的神識,其實已經是外力輔助修士結丹的極限了,海外修仙界雖也有一些秘術靈丹,對羅羽而言都隻是錦上添花,增加的那點概率微乎其微。
但血煞正好相反,此類頂階魔屍的鬼劫非同小可,玄陰封靈陣是計劃中必不可少的一環,此陣對修仙者結丹輔助意義不大,卻用來對付鬼劫時至關重要,因此羅羽對封霞魂甲陣勢在必得,實在沒辦法,隻有親自走一趟化意門了。
相信憑他相助過化意門弟子的人情,還是有幾分希望買到封霞魂甲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