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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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各呈心機

內心裏又是猛然一振的徐世業,臉上的驚詫之色一閃而過,在內心暗自的感歎‘沒想到遇到了這位還是少年的一代絕頂人物’的同時,不免也在內心裏也陡然的升起了萬丈的豪情,就笑著先聲奪人的說到:

“嗬、嗬!勿怪學生看小兄頗有人中之龍風采也!原來當麵乃是太原唐公之二公子。學生能一睹才華絕倫之二公子風姿何其幸也?

大業十一年,帝(不讓用煬帝,真是別扭)被突厥十萬騎圍困於雁門,二公子受募隨父唐公從屯衛將軍雲定興之命前往救援,乃獻虛張聲勢之妙策‘晝引旌旗數十裏,夜以鉦鼓相和’,令突厥首鼠兩端而不敢進。隨後,東都及諸郡援兵亦至忻口,迫使突厥始畢可汗铩羽而歸。當時之二公子,年才僅僅十六歲,就已經展露出了如此深謀遠慮之才華,實乃大有一代人傑之風範也!嗬、嗬!”

待徐世業笑著說完,李世民同跟隨他的那名精壯漢子已經走到了近前。此時則該輪到主動搭訕的李世民震驚了!就見李世民猛然一愣的停下了腳步,兩眼定定的望著徐世業十分詫異的遲疑著問到:“此事、此事除了當時太原參與救駕之人,實是未曾的流傳於世。這位兄台何以知之?兄台之高姓大名可否相告?”

“相識即緣。二公子何其急也?”瞬間就扭轉了氣勢上所處於的頹勢的徐世業,內心裏一陣舒暢之餘,就笑著說到:“二公子何不且請入座,我等稍待再行敘談如何?”

“哦、好,學生稍待再向兄台恭請教益。”畢竟還是一名少年的李世民,亦不免情緒有些外露的望著徐世業點了點頭,已經少了許多瀟灑、倜儻的風標,多了一絲心機深沉的表現。

隨後,在徐世業的束手相讓之下,李世民和精壯漢子就相攜坐到了雄闊海和竇線娘給他們讓出來的位置上。而竇線娘,則搶先一步緊挨著徐世業、坐到了徐世業的下首,雄闊海也就隻好兩側分別挨著竇線娘和精壯漢子坐了下來。

待諸人均已經落座,小二也十分乖巧的把李世民那張桌子上的菜肴、酒水給端過來擺放好,並除了推脫不受的竇線娘以外均給斟上了酒水。徐世業含笑望著坐在身側、豐神俊朗的少年李世民說到:“二公子可願聽學生再估測一下貴屬的來曆?”

驚容未褪的李世民,馬上又滿腹驚詫寫在臉上的說到:“請兄台試言之?”

徐世業點了點頭,在對麵的精壯漢子麵無表情、蒼狼一樣犀利的目光注視下,緩緩的說到:“此公姓侯、名君集,乃豳州三水人氏。其性矯飾、好矜誇,此生玩弓矢而不能成其藝,然卻武勇絕倫。學生說得可對?”

徐世業剛剛說完,對麵的侯君集就震驚得猛然站起,如電的雙目緊盯著徐世業一眨不眨……。

“你要幹嘛?說錯了也不能……?”然而,對麵的侯君集是因震驚而出於下意識的反應而陡然站起。而坐在他身旁的雄闊海,則是出於保護徐世業的心理而隨之也‘騰’的站起了龐大的身軀,並轉過大腦袋、一雙牛眼瞪得溜圓的盯著身邊的侯君集問到。

“海兄快坐,快坐!嗬、嗬!這位候兄也隻是因學生說對了其名姓感到震驚而已。嗬、嗬!”徐世業連忙搖手製止住了表情凶猛、話說了半截兒的雄闊海。而侯君集,也在李世民的示意下,麵部表情不多的斜睨了一眼身旁的雄闊海、‘就坡下驢’的說到:“某確是幽州三水之侯君集。”說完也就趁勢坐了下來。

然而,聽到侯君集證實之言的雄闊海,在落座之前卻又甕聲的‘冒了一炮’:“將……,啊,公子就是高明!勿怪楊先生說公子有當皇……。啊,當、當今人所難及的大才子!”

在徐世業一臉哭笑不得的摸樣連說‘楊先生乃是謬讚、海兄還是坐下飲酒吧’的同時,徐世業兩側的李世民和竇線娘此時則均向徐世業投來了十分疑惑的目光。

更有甚者,可能從雄闊海說漏嘴的兩句‘三宮六……’和‘當皇……’半截話兒中聯想到一些含義的竇線娘,還伸出一隻纖纖玉指在徐世業的軟肋間輕輕的捅了徐世業一下,捅得徐世業仿佛身上‘瘙癢’一樣的本能的扭動了一下。氣得徐世業忍不住側首瞪了竇線娘一眼,瞪得竇線娘又是撇嘴、又是擠眼的衝他直作‘怪相’。

此時,坐在徐世業另一側的李世民則又開口了:“兄台適才言說在下乃是人中之龍、才華絕倫。以士民看來,此兩句褒言贈予兄台才當是恰如其分。士民同君集吾兄,讓兄台寥寥數言就已經無任何私密可言。而對於兄台,士民和君集吾兄則毫無所知。如此一比,士民觀兄台無異於如觀泰山也似高崇難以仰止。今日士民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也!”

含笑聲音清越的緩緩述說著,李世民此時已經情緒完全的趨於了平和。話裏話外間,無外乎是借著讚譽徐世業的機會,希冀促使徐世業在飄飄然間會無意中露出自身的底牌。

看穿了精明的李世民心思的徐世業,不覺‘嗬、嗬’的輕笑了一聲,端起麵前的酒碗繼續施壓的說到:

“二公子謬讚矣!學生乃是一名不見經傳的濁世狂書生而已,文不成武不就。之所以能夠叫出二公子主從之名姓,乃是因太原唐公一門的名聲太過響亮。

天下何人不知?唐公一門不僅大公子、二公子均有曠世之才的堪稱‘李氏之神駒’,且唐公之從弟神通公(李神通)、唐公之從侄孝恭公(李孝恭)亦乃軍略超群的堪稱帥才。而唐公之屬從中,才略高絕者實是難以計其數。

隻可惜……。唉……!不言矣!為唐公一門之興盛、願唐公早成不世之功業滿飲此酒!”

故意如數家珍似的盡力誇大著太原李氏一族的能人輩出、借以震懾李世民的心理防線的徐世業,說到最後反而打住了話頭兒,顯現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歎息著搖了搖頭,舉起手中的酒碗向四麵略微遙遙示意,即仰首把酒碗中的半碗酒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