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耀的舞台,永遠是給勝利者所搭建的。反之,隻有勝利者,才能夠受到追捧、享受到風光無限;也隻有勝利者,才會讓芸芸眾生的逐利者趨之若鶩。
幾個月的時間迅速整合河北,讓徐世業的聲望已經由籍籍無名變成了家喻戶曉、人所共知。僅僅幾個月的時間,徐世業的聲望就宛若像是見風就長一樣達到了一種仿佛像是被懸空了的高度。進而,也就使得追隨者更加的緊跟、觀望者邁開了腳步、貶斥者改變了視角……。
幾個月的時間,徐世業的聲望就仿佛像是蓄勢的準備期一樣,達到了最高限度陡然爆發,繼而則就開始以幾何級數的遞增速度在不斷地增長著……。
自然,相伴隨著,也會給徐世業個人帶來了無盡的煩惱,徐世業也必將會迎來敵對者更多的明搶暗刀……。
而隨之博陵上上下下所表現出來的狀態,則就是徐世業目前所處情形的一個縮影。
徐世業這一行,在淩敬向博陵派出通報的人後僅僅再前行十餘裏,相距博陵城還有七、八裏,先期趕到博陵的柴孝和,就已經帶領著數量甚眾的博陵府衙官吏、地方豪紳等,顯得十分隆重、興師動眾的出城前來迎接。
自然,跟隨在柴孝和身旁出城相迎的眾人之中,也要有崔氏的當家人、老家主崔景龍。
博陵,乃是徐世業所部完全沒有刀兵相向,就順利的納入控製區域的唯一一座郡城。如今的博陵,還是原有隋庭署吏的齊備原班人馬。隻不過,現在已經更換了效忠對象而已。
徐世業之所以把柴孝和提前派來,其實也就是想讓柴孝和像安撫大使一樣,把李靖率部攻取、或是接收的這些郡府,包括博陵、恒山、襄國等重新梳理一遍,以便能夠更好的加以掌控。畢竟當初李靖率部也僅是一掃而過,且李靖等還是以統率軍旅征戰為主。地方的署理,還是需要施政人才來加以具體管理的。
徐世業驅馬前行間,離遠望到人數眾多到要有幾十人、車馬齊備的滾滾而來,就轉首向驅馬身側的淩敬說到:“死冷寒天的,讓孝和先生等迎出城這麽遠真是有些過意不去。緊趕幾步,禮賢與本人迎上去吧!”
說著,徐世業已經一磕坐下寶馬綠耳,當先策馬衝出了大隊、迎了上去。
“雄統領約束好部曲、照顧好公主……。”隨口向雄闊海甩了一句的淩敬,也緊接著策馬跟上了當先迎上去的徐世業……。
“有勞孝和先生及諸位大人、士紳了!讓眾位在此等酷寒之季出城相迎如此之遠,本人實是不敢領受。罪過、罪過、罪過呀!”既不太喜歡拘泥於一些繁臃的禮儀、又不太願意裝腔作勢的徐世業,此刻也不得不顯得十分謙虛的漸近即跳下了坐騎,遙遙抱拳高聲的說著一些場麵話、表示著自己的歉意。
邊說著,徐世業協同著與他一起跳下戰馬的淩敬,把韁繩扔給了跟在身後的親兵,含笑大步向對麵也已經該下馬下馬、該下車下車、以柴孝和為首的一大群人相向迎了上去……。
“這位就是崔老家主、崔公吧!”彼此相向快步的走進,徐世業同柴孝和親熱的寒暄了幾句,柴孝和又給徐世業引見了一下站在他身邊的博陵太守、郡丞、郡尉等郡府主官以後,徐世業馬上就把目光投注在了站在柴孝和另一側、與小老頭崔景龍有著八分相像、卻還要比崔景龍蒼老上許多的一位錦衣華服老人,並抱拳說到。
“嗬、嗬!正是老夫崔景全!將軍英氣照人卻又謙遜和氣,了無如此年齡之人的浮躁與傲氣,真乃是人中之龍也!”雖然已經十分的蒼老,但腰身依然挺直、麵容紅潤的崔景全,邊抱拳還禮、邊嗓音洪亮的笑道。
人老成精的崔氏老家主崔景龍,開口就對徐世業大加誇讚,無疑是在向徐世業隱隱的傳遞著一個信息:他崔景龍對徐世業大為滿意,聯姻之事已經可以敲定。
也真奇了怪了!年過花甲、皓首蒼髯的崔景全與崔景龍身體健壯得腰身挺拔,嗓音也十分的洪亮,難道他們崔家有什麽奇妙的養生秘方?這老哥倆的身高比女孩子一個的崔恒雪都高不了多少,難道他們崔家也開始改良下一代的品種了……?
心裏猛然間湧出了這種八竿子打不著好奇想法的徐世業,連忙謙虛的說道:“老人家謬讚矣!弘德愧不敢當、弘德愧不敢當!老人家、眾位大人及士紳,此位乃是弘德的好友、臂助淩禮賢……。”
謙遜著,徐世業也借機轉移話題的向眾人引見了身後淩敬。
淩敬上前一步與包括柴孝和在內的眾人相見以後,崔氏老家主崔景全馬上就笑著招呼道:“將軍等這一路上必然已經鞍馬十分的勞頓,老夫在城內的府邸已然備好了家宴,我等就快些回城吧!寒風襲人,老夫這老胳膊、老腿兒實是不堪忍受也!嗬、嗬!”
“謹遵老人家之命,那弘德等就有擾了!”伴隨著徐世業並沒有過分做作的推辭,眾人及已經趕上來的雄闊海等,隨後也就該上馬的上馬、該上車的上車,合並一處返回博陵城……。
因見麵後人多口雜、有些亂哄哄的牽扯去了全部的注意力,徐世業真就把一件事給忘記了。然而,徐世業忘記了,上了馬車後一直就挑著車簾、與策馬車旁的徐世業邊行邊聊的崔氏老家主崔景全,卻老眼不漏空的早就注意到了:
“將軍的的扈從之中怎麽還有胡人?那輛比老夫的車還要多上兩匹馬的馬車坐的不是一般的胡人吧?據老夫所知,就是在胡人之中,能夠坐上四駕馬車的也應該是王族之人?”
對呀!我怎麽把這位活祖宗還給忘記了?怎麽安排她哪?老家夥眼睛還挺尖!崔景全一提,徐世業才猛然想起來:突厥公主阿伊瑪一行還跟隨在自己的護衛鐵騎之中。
“老人家所聞所見淵博!後麵的馬車之中,確是前來中原的突厥王族一位公主。這胡人女子還真是大膽!身份尊貴的一位公主,竟然隻帶著十幾騎護衛之人就敢前來中原遊曆。也是巧了,前幾日與弘德一行在風雪之夜相遇,弘德感於不好慢待遠來之客,故而邀其相伴同行,以便適當的照拂一下。”
驅馬邊行間,徐世業也稍稍的向崔景全加以了解釋。
“遊曆?一位突厥公主竟然孤身前來中原遊曆?……。”崔景全老臉上露出了十分疑惑表情的喃喃自語著,即而坐在馬車中就仰起了頭,一雙老眼向策馬車旁的徐世業投來了一種十分曖昧的目光。甚至,此時的崔景龍缺齒幹癟的嘴角還上翹著,露出了一抹意義難明的訕笑。
“老人家這樣看著弘德,可是心中已有所思?”一時被崔景全看得心裏直發毛的徐世業,硬著頭皮脫口問到。
“嗬、嗬!老夫聞聽那位突厥始畢可汗已經在晉北冊封了幾個什麽汗國,此時他把一位公主派來河北……?此女定是生得花容月貌、儀態妖嬈吧?嗬、嗬!看來,這位始畢可汗還真是看得起將軍呀!以老夫想來,即使是將軍不會途中巧遇此女,此女也必定會自己尋上門來呀!嗬、嗬!”訕笑著,崔景全也話語顯得十分直白的說到。
崔景全說得這樣明白,徐世業自然是馬上就聽明白了。雖然聽明白了,但他卻有些懷疑崔景全所說的可能性,且他還感到有些尷尬的不知道怎麽去接崔景全的話。
然而,此刻的崔景全,卻主動給徐世業找了一個台階下:“嗬、嗬!老夫還是相問將軍一句吧!將軍對塞外諸夷如何評處?”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弘德絕不會向他人一樣的與虎謀皮!”徐世業馬上就毫不遲疑的答道。
“好、好!老夫的乖孫女確是沒有看錯人哪!如此,老夫就放心了!嗬、嗬!”仿佛心懷大開的崔景全,因高興都有些忘記了徐世業感受的把話說漏了嘴。徐世業十分明確地回答,讓他所放心的事,其實還並不止是一宗。
……。
可能是既有著接近年關的原因、也有著做給徐世業這位新任‘河北之主’看的原因?此時的博陵城,竟然已經提前開始張燈結彩;就連入城的城門處,都已經懸掛起了大紅的紗燈。入城之後的正街兩旁,則更是掛紅著綠,一片喜氣洋洋的景象。惹得突厥公主阿伊瑪,也好奇的挑起車簾、把頭探出了馬車、眼睛不夠使的不停左顧右盼著……。
自然,徐世業從兩旁路人大多麵帶笑意、臉色紅潤的狀態上也可看出:博陵的民生狀況也確實是相當的不錯。這種民生狀況,也不得不說:崔氏這個龐大家族功不可沒。在這種天下各地流民遍地、饑寒交迫的狀態下,崔氏一家就能夠庇護博陵一地的安定,也可見崔氏的巨大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