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老板順著戴之的手指看過去,發現是這塊他一早就分到了地上的次一等的原石堆裏的器重一塊,他之前忙著給原石分類,累了的時候,吩咐工人搬出來給他當凳子坐著休息了一會兒,後來也就一直放在那裏,那塊石頭表象不好,他也根本沒放在心上。
這會兒戴之突然指著,他才想起來,戴之笑得人畜無害,實在讓人沒辦法不心動,反正石頭也不值錢,就當個順水人情送給她好了,
“姑娘你這麽水靈,也隻有像你這麽標致的姑娘才有這待遇,算了,就送給你啦。”
戴之連忙掏出一千塊錢的現金交給韓老板,乖巧的笑道,“那多謝韓老板了,我也隻是玩玩,就當交學費,我家裏窮,再多的錢也拿不出來了,韓老板真是好人。”
韓老板見戴之對著他笑,愈發是絕對有些恍惚。
周扒皮在一邊又白了一眼韓老板這個老色鬼,然後湊到戴之的耳邊悄悄說,
“姑娘似乎家境不好,不過美女憑你的條件,想要過好生活,一點也不困難,隻要你願意……”
戴之胃裏一陣惡心,連忙用整個大廳都聽到的聲音高聲道,“周經理你說什麽?聲音太小我聽不到……”
周扒皮見周圍人的目光都看過來,有些訕訕的低下了頭,尷尬不已。
戴之心裏一邊偷笑,一邊想到了怎麽讓這個周扒皮當眾出醜的方法了。
原石賣的差不多了,韓老板對著眾人喊了一聲,“有沒有需要現場解石的?”
沒有人應聲,本來,在場的人基本上都是買的幾十萬上百萬的石頭,怎麽可能隨隨便便就解出來,再怎麽也得燒香拜佛求神明保佑。
可是就在大家以為不會有人現場解石的時候,一個清脆的聲音突然響起,
“我……”
說話的正是戴之。
大家都不敢現場解石,隻是因為所有人都不敢確定到底石頭裏有沒有翡翠,需要回去燒香拜佛以求一個精神安慰,可是戴之就完全沒那個必要了,她知道裏麵有沒有翡翠,就不需要心驚肉跳的忍受解石的煎熬了。
戴之毫無壓力的笑問道,“韓老板,可不可以幫我解了?”
韓老板雖然心裏對戴之歡喜,也知道她買來石頭隻是隨便玩玩的,不過他是認定了石頭裏沒有翡翠的,解石也不過是浪費時間,但是顧客的要求他當然要滿足,於是就叫來解石的師傅,
“朱師傅,幫這位小姑娘解一下吧。”
解石師傅把那兩塊戴之用來掩人耳目的石頭搬上切割機上,雖然大家都認定了那石頭是完全不可能出綠的,卻還是忍不住都圍過來看解石現場。
“姑娘,先切那一塊?”住師傅對戴之問道。
戴之隨便指了一塊,反正這兩塊都隻是障眼法,裏麵根本沒有綠,隨便切都無所謂。
朱師傅又問,“怎麽切?”
“就從中間切開吧,這樣快一點。”戴之無所謂的回答道。
她這麽一說,現場的人全部笑了起來,果然是沒經驗的雛。
周扒皮也忍不住笑,“好心”的對戴之道,
“一般來說,這樣攔腰切開,可是解石大忌,一旦裏麵有著上好的翡翠,這一刀下去,弄不好就幾十萬給報廢了。若是當真表現好的毛料,可都是先是慢慢的擦石,擦個口子出來看看,再做打算。就算要切開,也得根據表麵的表現,鬆花、莽帶等等走向,推算從到底從哪裏走刀,既可以出翡翠,又可以把對翡翠的損傷減少到最低。”
周扒皮在這一行摸爬滾打了這麽多年,也還是有些真本事的,說完他又加了一句,“不是也對,你選的幾塊石頭,肯定不可能出綠,所以擦石就完全沒必要了。”
周扒皮這麽一說,大家又都笑了起來。
光有臉蛋有什麽用,一點基本常識都沒有,就算再好的石頭也被她給報廢了。
解石也是一門學問,特別是解石的師傅,都是經驗豐富做了十幾幾十年的老師傅了,要不然若是沒有經驗的師傅,把人家的玉切壞了,那責任可得自己擔著。
解石的手法一般有三種:擦,切,磨。
擦石是解釋中最古老的手法,效果好,最安全,一般根據經驗找到最可能出綠的位置來擦,如果這個時候用切的話,很可能會把綠色解跑,那可就是動輒幾十萬上百萬的損失。有了擦口就可以打光往裏看,或是用噶片利用日光看,判斷綠色的深度,寬度,濃淡度,若擦口笑,可以繼續擦寬。
擦的目的隻有一個,就是找到真正的綠色,擦石的經驗,首先要把場口判斷準確,各個場口都有明顯的表現特征,能不能擦,擦哪裏,如何擦,必須要小心翼翼。
最簡便的擦拭方法是手工擦,可以分別用粗中細三種沙條拭擦,沙條硬度要高於翡翠的硬度,否則擦不動它,如果再琢玉的機上擦石,轉速要很慢,分別用粗中細三種金剛砂鉈拭擦,找準順勢方向,不可逆擦活橫擦。
切實與擦石又有區別,擦漲不算漲,切漲才是漲,切石是賭石最關鍵的步驟,輸或漲的結論,是把石頭剖開之後才能認定。
一般來說,有很多賭石商人,隻要擦石見張了,就轉手出讓,讓別人繼續賭,因為繼續擦或是動手切割,風險會更大。
這個道理就好比現在很多娛樂節目裏的益智獎勵題目。答對一道提,會有什麽獎品或是將近,答對兩道,獎勵又會高很多,繼續往前走,可能會走到最頂端拿最大的獎,可是一旦錯了一次,不禁後麵的大獎沒有了,就連前麵的稍微小一點的獎品也沒了,那就真正得不償失了,所以有很多人會選擇見好就收,因為後麵的風險,誰也不敢保證。
俗話說,一刀窮,一刀富,一刀破麻布,說的就是賭石。
這個道理,在場的人都懂,所以也就把戴之這個看起來水靈擁有十分特殊氣質的小姑娘當做傻子了。
第一塊石頭從中間切開,切口灰白一片,又像切西瓜似的切了幾刀,一丁點兒綠色都看不見。
戴之一點不著急,第二塊仍然是無所謂似的從中間切開,周扒皮忍不住笑道,
“還好你的石頭便宜,要是你用我的這塊三百萬的石料也這麽切,就算是比爾蓋茨的身家都會被你給敗光了!”
他現在還有心情在這裏嘲笑戴之炫耀自己的身家,到時候他解出自己那三百萬的石頭跟戴之這五百塊錢的石頭一樣都是白花花的一片,不知道會不會哭都哭不出來。
想到這裏,戴之笑了笑,正好順著他的話,給他下了個套,
“玩玩而已嘛,不過說不定我運氣好,真被我解出一塊好玉出來,你那塊原石那麽好,三百萬呢!肯定有上等的翡翠藏著呢吧?不如等我解完了,你也現場解一解?”
戴之故意拍著他的馬屁,賭石的人都迷信,愛聽這種溜須拍馬的話,而且若是戴之真的解出來好玉,那麽連帶著周圍的人都會沾點好運。
這麽想著,周扒皮便鬆了口,一口答應下來,“你這五百塊的玉要是能解出玉來,那我就當場解石!”
他說的豪氣幹雲,稀裏糊塗的誇下海口,卻隻有戴之,笑得燦爛如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