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天奕想了一萬種可能,可以是各種拒絕的理由,或者是給她時間想一下之類的措辭,甚至還曾經幻想著或許她想說,其實她也一直喜歡著他,所有理由和借口,他在腦子裏幾乎都想過了,可是卻惟獨沒有料到,竟然會是這麽一句話——
“其實我……跟赫連東……在一起……”
猶如晴天霹靂一般,他發誓,那句話結結實實的將他的心,給一片一片,撕得支離破碎血肉糊模。
那一刻,他的腦子一片空白,清清楚楚聽到自己的心,碎成一片一片的聲音,偏偏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無能為力。
戴之見過這一幕,嚇壞了,抓著左天奕的手,語無倫次的說,
“左大哥,你別這樣,我也不想的,其實我是打算早點告訴你的,可是一直都沒機會……”
左天奕卻完全聽不到她說什麽,隻是呆呆的站在那裏,太陽已經完全下山了,逗留在學校裏的孩子們也都歡天喜地的回了家,地球還是繼續運轉著,誰也不會因為他的心碎而停留下腳步。
似乎過了一個世紀那麽久,他才終於用一個心碎的代價,消化掉戴之的那句話。
赫連東……
怎麽額會是赫連東?怎麽可以是赫連東!
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了,他知道赫連東一直在跟自己暗自較勁,從自己一回國開始,從那隻伊麗莎白的鑽石戒指開始,他們之間的明爭暗鬥就從沒消停過,而雖然他再怎麽不想,戰爭的火勢,還是蔓延到戴之身上來了。
赫連東明顯是看出來了自己對小之的心思,所以故意對她獻殷勤,態度一百八十度轉變,自己也因此提前和小之相認了,想借此徹底把赫連東甩在後麵,不管是出於擔心還是什麽其他的原因,他都不得不警惕這個強勁的對手。
可是雖說如此,可是他相信自己絕對有優勢,不會輸給一個隻認識了幾個月的紈絝子弟,也相信戴之不會輕易就喜歡上那個冷漠又自大的家夥。
而現在,一切都出乎他意料之外了。
是哪裏出了錯呢?
對了!他知道,一定是那次意外!那次小之被人綁架,差點出了事,他和赫連東一起發了瘋的找她,而赫連東卻先她一步找到那個關著她的鐵皮屋,隻是那一步,僅僅是晚了那麽一步,一切就都變了。
當他也隨後趕到鐵皮屋,看到小之完全崩潰了似的撲進赫連東的懷裏時,他就隱隱的意識到,也許他會失去些什麽。
原來晚的不僅是那一步而已,他忘記了,那時無助的快要死掉的小之,在看到有人來拯救自己時,那種像抓住最後救命稻草一樣的心情,是多麽的迫切。
命運如此弄人,偏偏讓他晚了一步,與最愛的人失之交臂。
他本來自以為的優勢,因為那一次,反而讓赫連東給反超了,沒想到赫連東這個小人,心機竟然如此之重,竟然趁機利用小之的感激,趁火打劫。
左天奕的拳頭鑽緊緊攥著,恨不得現在就衝過去把這個沒有人性的家夥狠狠的揍一頓。
可是,他卻沒有勇氣,沒有勇氣向戴之揭穿這一切……
告訴她,其實赫連東是因為跟自己較勁,故意跟自己爭,所以才會對她表白,赫連東說喜歡她,根本就是假的?
這樣一來,豈不是承認自己把她當做賭注?
雖然自己從來沒有這麽想過,也不願看到事情發展成這樣,可是就算自己怎麽解釋,他還是洗不幹淨自己的罪名。
更重要的是,若是小之知道這一切,知道她是他們之間的賭注,知道原來赫連東喜歡她是假的,一切全部都是一場賭局,她該會怎樣的傷心難過……
他不能讓她難受,不舍得讓她難過。
他告訴自己再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可是自己卻不知不覺,成了其中一個,他如何原諒自己?
可是如果不說,難道就讓赫連東得逞麽?讓他繼續欺騙小之,讓他繼續傷害她?
他該怎麽辦。
赫連東!對,赫連東!他要去找那個該死的家夥!
左天奕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離開那所充滿美好回憶卻也給了他心碎的學校,迷迷糊糊的,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必須要找到赫連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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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裏,傷口複原很快,基本上能下床走動的赫連東,正在年輕女護士的攙扶下,慢慢的練習走路。
年輕的小護士俏麗的小臉上紅霞亂飛,如此俊朗的病人,她還是第一次見著,簡直比電視上的男人還要好看,又住如此豪華的總統病房,定時一個帥氣又多金的鑽石男人,如果能有幸入了他的眼,豈不是財色兼收,這輩子別無所求了麽?
體貼的噓寒問暖,殷勤的照顧,包括她護士製服上故意解開的第二顆紐扣,一向在情場上從未失手的赫連東,當然心中有數,這情況若是放在以前,他一定毫無猶豫,這護士年輕漂亮有身材,最重要的是一看就知道是能用物質滿足的女人,到手的容易,甩掉也不費力氣,這種豔遇,在他的人生中,幾乎上是信手拈來。
可是,什麽時候起呢,一切都不一樣了,他對這種身材火辣的性感美女,竟然完全提不起任何興趣,甚至連那若隱若現的迷人春色,他看也沒有多看一眼,心裏看見的,想到的,竟然全是那個身材一點不性感、跟豆芽單薄的女人……
那個明明是很聰明很有本事很有學識卻實際上傻得沒有一點心眼的女人。
他的女人……
一想到她是他的,他的心就柔軟起來,睜開眼閉上眼,似乎都能看見她的樣子。
赫連東有些無奈的笑了笑,夾雜著一些小小的幸福,他還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思念著一個人的感覺,沒想到本來是因為一個遊戲開始,他卻入戲太深,以至於到最後,連自己都搭了進去。
可是,他卻不得不承認,這種感覺,真好,那種踏實而有盼頭的日子,在他以前二十多年隻有生意和燈紅酒綠的生活中,從來不曾出現過。
說起來,這妮子都有好幾天沒來看自己了,他又死要麵子不肯打電話承認自己想她了。
他每一天都告訴自己,如果她再不來,一定要讓她好看,結果每次卻還是不自覺的期待著門口出現她的身影。
就像現在,他習慣性的朝著門口看去,敞開的房門,此刻竟然真的有人影閃過,赫連東沒出息的心中一喜,表麵上卻仍是擺出平時那副冷酷的模樣,心裏盤算著待會兒一直要好好懲罰一下她。
板著臉抬起頭,映入眼簾的卻是他完全沒料到會出現的人的臉……
赫連東還沒有反應過來,便看見那個男人本來俊秀的麵容上,飽含著無線的怒氣,他的瞳孔慢慢放大,在自己還猝不及防的時候,一記重重的拳頭就揮到了自己的臉上。
赫連東頓時眼前一黑,整個人被那飽含怒意的拳頭的力氣給重重的牽扯,踉蹌兩下,撞到身後的牆上,一股腥甜的味道,從鼻尖蔓延到口腔,再到舌尖。
猩紅的血順著嘴角,便流了出來。
赫連東調整好自己剛剛有些模糊的意識,從容的抹掉自己嘴角的血漬,然後努力的靠著自己的力量緩緩站起來,可是,那一下力道不輕,他毫無防備,腰上的傷口也因此牽扯到了,此刻,恐怕再次崩開了吧。
左天奕看著現在仍是一副人模狗樣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模樣的赫連東,心中的怒氣絲毫沒有消退,他指著赫連東,怒不可遏,
“赫連東,你怎麽可以這麽對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