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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虎密諜已經從當初的五十個人擴充了整整十倍,如今已經是一個擁有五百名精幹密諜的純粹特務機構。亂世即將到來,整個大隋都將陷入連綿不絕的戰爭,而戰爭,無亂是冷兵器時代還是現代戰爭,情報都是最關鍵的。有著一顆現代人頭腦的李閑雖然不是一個軍事愛好者,但也知道要想在戰場上取得先機就必須做到知己知彼。
五百名飛虎密諜經過三個月的訓練已經掌握了獲取情報的基本手段,但理論上的東西無論如何都顯得有些空洞,他們需要的是實戰訓練。所以進了臘月之後,李閑就挑選出來二百名飛虎密諜,讓他們帶著金銀錢財下了燕山一路往南。這些密諜以十個人為一個組,分別潛入了各自的目標所在地。
這些人,他們的任務是為了明年開春大軍出山作戰謀求必要的情報。這情報不僅僅是對手的各種消息,還有當地官府的舉動,當地世家大戶或者望族的消息,以及地形等等諸多事宜。
這次是陳雀兒親自帶隊,李閑這一年來已經將自己腦子裏關於特務的知識全部灌輸給了陳雀兒,這個在鐵浮屠中就一直負責收集情報的青年,正在逐步轉型為一個情報組織的最高負責人。
安排好了飛虎密諜的事,李閑這段日子倒是顯得有些無所事事。大隋的府兵有著一整套的訓練方式,那些府兵們的紀律極好,在他們的影響下原本燕山上那一千二百人的山賊也逐漸變得正規,達溪長儒和鐵獠狼他們都熟知府兵的練兵方式,平日裏的訓練基本上都是達溪長儒在負責。
李閑將兩萬九千名士兵分成六個營,第一營為銳金營,士兵五千,指揮使稱都尉,銳金營都尉為鐵獠狼。第二營為青木營,士兵五千,都尉為洛傅。第三營為洪水營,士兵五千,都尉為朝求歌。第四營為烈火營,士兵五千,都尉為東方烈火。第五營為厚土營,士兵五千,都尉為雄闊海。第六營為輜重營,士兵兩千,都尉為王啟年。其中戰兵五個營,被稱為五行大營。
而獨孤銳誌,牛進達,劉黑闥等人都被李閑歸為飛虎密諜的首領,他們每個人都有各自的特長,如牛進達是商人出身,他對各行各業都十分熟悉,而密諜就是要融入到各行各業中隱匿行跡。
還有千餘人的隊伍為執法軍,李閑讓伏虎奴掌管。原來的千餘人執法軍隊伍已經歸入了厚土營,這一千餘人基本上都是燕山寨的老兵和左屯衛最早跟著李閑的人。
另外,讓其他義軍豔羨不已的就是李閑的燕山寨擁有一支五千人的騎兵隊伍,這對於其他義軍來說根本就是天方夜譚。鐵獠狼麾下的銳金營,五千騎兵幾乎都是大隋府兵出身,戰力可想而知。而這支騎兵屬於李閑的直接管轄,鐵獠狼其實說起來隻能算是個副都尉。
李閑知道,這支騎兵日後必然大有作為,無論是衝鋒陷陣還是保命都是一柄利器。
燕山寨中最精銳的兩個營,一就是銳金營輕騎,二,則是雄闊海的厚土營重甲步兵。
這兩個營的戰力,比之於大隋正規府兵來說也要強上一分。所以張仲堅才會對李閑說,不要太把高雞泊高士達竇建德那夥子人太當回事。其實李閑自己也知道,真要是打起來,自己手下一個銳金營對付那些武裝難民足以戰勝數萬人的隊伍。
軍務上的事安排妥當,李閑除了每日風雨不輟的早起練習射藝和刀法之外,開始閱讀能找到的所有兵書。結合賀若弼的那份行軍筆記,再結合這次遼東之行所見所聞,這些知識逐漸在他的腦子裏融會貫通。
如果說在塞北的那一年半的時間讓李閑修煉出一身自保的本事,那這次遼東之行讓李閑收獲的則是萬人敵的兵法韜略。
如果沒有經曆過大規模的戰爭,他對於賀若弼的那份行軍筆記也沒有辦法真正理解透徹。這次遼東之行對於李閑來說,就算沒有那兩萬多人的隊伍也是一筆極大的收獲。
臘月的燕山上很冷,用李閑誇張的比喻就是,在這種天氣下千萬不要想女人,因為那個東西一旦硬起來要想再軟下來,就得等到來年春暖花開之後了……
當然,這隻是一個有些下流的玩笑,但不可否認的是山上的冬天確實很不好過。這也是李閑為什麽要帶著大軍南下的理由之一,有一個好的根據地才是安身立命的根本。
不過燕山再冷,也冷不過遼東,所以士兵們對於這種天氣來說也已經漸漸習慣,因為眾人都知道了大業皇帝楊廣已經下令明年開春之後還要進行第二次征伐高句麗的戰爭,所以每個人心中都覺得自己很幸運,如果不是跟著將軍到了燕山的話,就算第一次征討高句麗能僥幸活下來,誰也不會保證自己還能在第二次征遼之戰中活下來。對於遼東,他們去一次就夠了。很多人都說,寧願戰死在家裏,也不要再去遼東送死。
對於那些絲毫不把士兵們的生命放在眼裏的朝廷大將軍,士兵們早已經死了心。
進了臘月之後,士兵們的訓練相對減少了一些。取而代之的,則是讓士兵們更覺得刺激的割草行動。
臘月初三,李閑將各營的都尉召集起來,給他們下達了以實戰練兵的命令,所謂的實戰練兵,用李閑的話說就是讓大夥給過年搞些肉食來,目標當然就是草原上那些時不時南下過來打草穀的草原人。草原人來打草穀,李閑就去割草。
正值冬季,草原上的大小部落都已經暫時定居下來,他們圈裏的牛羊正是肥的流油的時候。要過年了嘛,總得大碗喝酒大塊吃肉才行。
對於長城外的草原蠻子,大隋的士兵們向來存在著一股敵意。長城擋不住草原人對中原錦繡江山繁華世界的覬覦之心,能擋住他們的隻能是士兵們手裏的刀槍。既然草原人可以肆無忌憚的打過來,那麽為什麽中原人就不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他們是大隋府兵的時候,是沒有什麽機會和草原人真刀真槍的幹架的,朝廷不會毫無理由的和外族開戰,就算草原人一直對大隋的邊民構成巨大的威脅,大隋朝廷為了江山穩固也不會對強大的突厥人做出過激的應對,但李閑可以。
這種想打誰就打誰的輕鬆感,讓府兵出身的士兵們都覺得很刺激。
從臘月開始,一支一支的隊伍陸續下山,開始為了過年而籌備可口鮮嫩的牛羊肉。
……
……
高雞泊
竇建德坐在大堂第二把手的位子上正垂著頭品茶,其實他所品的茶葉並不是什麽難得一見的好茶,不過是市麵上最常見的茶磚,這種茶磚在中原並不值錢,隻有到了草原上才能換回來讓人心裏發燙的銀子。高雞泊雖然有數萬人,若是算上士兵們家眷老幼的話,整個高雞泊最少有六七萬人,但想從這些難民裏找出一個精通煮茶手藝的人卻是難如登天的。
所以,以竇建德高雞泊二當家的身份也享受不到那些世家大戶中主人的奢靡生活。相反,因為入了冬再加上征遼大軍已經返回,這段日子高雞泊的反賊們過的日子並不舒服。糧食已經告急,若是再不打下一兩個縣城把糧倉搶光的話,估計六七萬人到了過年的時候就得餓肚子。
不過今天大當家高士達將眾人聚集起來商議的,卻不是去攻打哪個縣城搶糧食,而是另一件在高士達眼裏比糧食還要重大一百倍的事。
聽著下麵人議論紛紛,竇建德並沒有插嘴。他隻是看起來神態自然安逸的品茶,好像完全聽不到眾人語氣中的怒意似的。
坐在大當家椅子上的高士達穿著一身看起來很華麗的錦衣,這身錦衣穿在他身上略微寬大了一些,並不十分合身,但高士達似乎並不介意。如果沒有聚眾造反的話,他這樣的身份是沒資格身穿錦衣的。更別說自號東海公,手中掌管著六七萬人的生死。
他對下麵大小頭目的反應很滿意,唯一讓他有些不開心的就是二當家竇建德的反應。今天召集眾人商議的事,對於高士達來說很重要,而竇建德那種不急不躁的表情讓他心中多多少少有些不痛快。
“重慎”
高士達微微側頭叫了一句。(注一)
竇建德連忙放下茶杯,抱了抱拳道:“大當家有何吩咐?”
“這次河北綠林道上的兄弟們推舉盟主一事,你怎麽看?”
竇建德笑道:“大當家當之無愧,綠林道上,誰能和大當家您相提並論?在我看來,黃河以北整個綠林中,知世郎王薄不過是個裝神弄鬼的神棍,張金稱膽小如鼠更是不值一提,至於其他人……哪裏有資格和大當家您相比?”
聽到竇建德這樣的讚美,高士達心中的不快頓時散去了不少。他輕笑著擺手道:“我哪裏有你說的這般威望,還不是綠林道上的兄弟們看得起我。不過……既然前些日子大家推我為盟主,我也就自不量力的帶著大家往前走。”
緊接著他話鋒一轉道:“可既然尊我為盟主,還有人不聽號令這豈不是壞了規矩?河北綠林道上的諸位大當家都到了我高雞泊會盟,偏偏巨野澤張金稱不來,重慎,你看這事如何處置?”
不等竇建德說話,下麵已經有魯莽之輩大聲喊道:“滅了他!”
“巨野澤中那些膽小如鼠的家夥們,竟然敢不尊重大當家,那咱們還有什麽可猶豫的,直接滅了他!”
高士達滿意的點了點頭,微笑著抬起手向下壓了壓,然後看著竇建德,等著他的回答。
“大當家,如今不是開戰的好時機。”
想了想,竇建德如實說道:“朝廷明年還要征高句麗,對付張金稱不必急於一時。而且,即便要開戰,也要師出有名。張金稱推病不來,道義上也說得過去。依我看,不如選派一得力人手到巨野澤,張金稱手下不是有六個當家嗎,那咱們派去的人就要做七當家,讓張金稱分兵給咱們派去的人。大當家您身為綠林盟主,這樣安排張金稱能不遵從?他若是不從,那豈不最好?不尊盟主號令,大當家就可以邀請河北道上的其他豪傑,一同發兵,滅了他張金稱!”
高士達臉色微微一變,沉吟了一會兒道:“重慎此言,乃是老成謀勝之言!”
竇建德搖了搖頭道:“相對於巨野澤,我倒是更對涿郡燕山上那夥人不放心。”
注一:竇建德字重慎,這是筆者杜撰,切勿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