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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八章阿史那去鵠的領地(二)
一個突厥狼騎的百夫長縱馬而來,揮刀斬向李閑的咽喉,李閑揮刀向上一磕,當的一聲,那彎刀就被磕飛打著旋也不知道落到什麽地方去了。兩馬交錯之際,李閑探手一抓,抓著那百夫長的衣領將其從馬背上提了起來,這時又兩個狼騎一左一右殺來,李閑隨手那那百夫長夾在腋下,一刀一個將那兩個突厥狼騎砍落馬下。
數百名倉促組織起來的狼騎組成一個攻擊陣型,直對著李閑的人馬撞了過來。李閑黑刀一翻,卸掉了一條還握著彎刀的手臂,血液揮灑間,那手臂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沒了一條胳膊的狼騎士兵嗷的叫了一聲,從李閑的身邊衝了過去。
緊跟在李閑身後的親兵順勢一刀抹在那狼騎的脖子上,橫刀本就鋒利,借助慣性,這一刀直接將那人的頭顱切了下來。隻是沒了腦袋的屍體還坐在馬背上向前衝了出去,脖子裏噗噗的一股一股往外噴著血液。在火把的照耀下,那血霧閃現出一種妖異的顏色。
被血液刺激出了殺性的士兵們瘋了一樣的往前衝,戰馬的嘶鳴聲中,刀與刀相撞擦出來的火星不時閃現。
緊接著殺至李閑麵前的狼騎一刀橫掃,試圖斬斷李閑的胳膊。李閑根本沒有躲閃,黑刀劃出一道烏光,硬碰硬的和那狼騎士兵拚了一刀,兩刀相撞,哢的一聲那狼騎的彎刀竟然整齊的被李閑斬斷!
沒有再理此人,李閑身前的敵人已經換成了下一個突厥人。騎兵交鋒,如果不能一刀斃敵,絕不能再回頭去補一刀,因為兩軍騎兵高速對衝,任何人都沒有時間對同一個人出第二刀,如果隻盯著之前的敵人不放,知會被後麵迅疾撲過來的敵人一刀斬落。李閑斬斷了狼騎的彎刀,順勢一刀橫掃,黑刀輕而易舉的將剛撲到近前的狼騎胸前皮甲切開,巨大的傷口立刻出現在那突厥人的胸膛上,一尺多長的傷口,肉往兩邊翻開,血瀑布一樣湧了出來。
不去管這人的死活,李閑的下一刀已經精準的找到後麵突厥人的咽喉。這個脖子上圍了鏈甲的突厥人死都沒有想到,那黑刀竟然如此鋒利。切豆腐一樣將他脖子上的鏈甲鐵環切開,然後刀鋒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紅線。當他衝出去兩步之後,脖子上的紅線才逐漸放大,他的頭顱猛的向後一歪,哢的一聲輕響,那頭顱居然掉了下來。隻是後頸上還連著一層皮肉,血糊糊的腦袋掛在後背上,沒有來得及閉上眼睛的他眼神不甘的死去。
一柄狼牙棒砸向李閑,李閑黑刀貼在狼牙棒劈了下去,黑刀在狼牙棒上摩擦,發出一種令人牙酸的尖銳聲音。刹那之後順著狼牙棒劈落的黑刀將突厥人緊握著狼牙棒的手掌切了下來,四根手指和半個手掌離開了他的身體,狼牙棒也隨即掉了下去。這突厥人被後麵緊跟著的李閑親兵一刀砍在肩膀上,下一秒第二個親兵再一刀斬在他的額頭上,沒了半邊肩膀,頭皮被切下去一層的屍體撲通一聲掉在地上,很快就被雙方的戰馬踏成了一灘肉泥。
李閑的黑刀潑出一片血光,隻三四分鍾便迎著那數百狼騎殺了出去。
衝出來之後李閑撥馬站住,手臂一鬆,夾在腋下那百夫長緩緩的掉了下去,撲通一聲掉在地上砸起一片煙塵。
這倒黴的百夫長,竟然被李閑活活勒死在臂彎之中。
李閑停留了片刻,隨即將目光再次看向那最高大的氈帳。那裏必然是阿史那去鵠的大帳,就算阿史那去鵠不在領地中,但他的家人也一定在。那個在奚人草場上屯兵試圖趁著大隋東征高句麗之際南下的家夥,此時一定想不到自己的領地正在被漢人盡情的屠戮著。
此時,見殺入領地中的騎兵竟然朝著特勤大帳衝了過來,守護在大帳四周的武士立刻組成了一道防禦線。
“保護可敦!”
二三百名武士悍不畏死的在大帳前麵組成了一道人肉城牆,他們雖然在害怕在顫抖,但卻沒有一個人後退。
突厥人能稱雄草原,果然悍勇!
李閑在心中想到,隨即猛的一提大黑馬的韁繩。
大黑馬啾啾的叫了兩聲,兩條後腿驟然爆發出一股巨大的力度猛的在地上蹬了一下。在那些突厥人驚恐的視線中,李閑騎著大黑馬從他們的頭頂躍了過去。
……
……
刷的一聲,李閑一刀將那巨大氈帳的簾子斬落,然後縱馬衝了進去,帳篷裏立刻響起一個女人驚恐至極的尖叫聲。於此同時,刷啦一下子,氈帳的另一側被人劈開一道口子,然後就看到持了一條滴血長槊的羅士信催馬衝了進來。
尖叫著的女子穿著華麗的衣服,頭頂上帶著一頂銀冠,她手裏拉著一個十二三歲的突厥少年驚恐的往後退,卻被羅士信擋住了退路。
“隋人?”
那女子緊緊的將孩子抱在懷裏,臉色慘白的看著李閑難掩緊張恐懼的問道。
聽她的漢語竟然沒有一點異域口音,李閑也微微詫異了一下,但是很快他就明白過來,阿史那去鵠的妻子竟然也是一個漢人。隻是不知道是不是大隋皇室出身,即便不是,也是出自大隋某一個世家。
突厥與大隋時有聯姻,有不少突厥王室貴族都會娶一個漢人女子為妻,在他們看來,這是一種榮耀的象征。
李閑看著那女子,點了點頭然後問道:“你是何人?”
穿著華美衣衫的女子攬著男孩向後退,後背頂在了桌案上才停了下來。或許身後有些依靠,她心裏覺得踏實了一些。華服女子緩緩的吸了一口氣,然後微微昂起下頜對李閑說道:“我是阿史那去鵠的妻子。”
“你是漢人?”
李閑問道。
那女子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我現在是突厥阿史那去鵠部的可敦。”
羅士信怒道:“你連自己的祖宗都忘了嗎,那還留你何用!”
正要挺槊將其刺死,忽然聽到外麵傳來一陣瘋狂的喊殺之聲:“救可敦!”
“救可敦!”
“殺退那些隋人,救出可敦!”
那女子臉色逐漸平複下來,看著李閑認真的說道:“我是個隋人不假,我也沒有忘記自己的姓氏和祖先。可大隋皇帝將我嫁給了阿史那去鵠,我已經是他的妻子了,這是我們的孩子阿史那卜托,他已經十二歲了。你們來自我的家鄉,是我的親人,見到你們我心裏很開心,可是你們此時卻在屠殺我的子民,所以我請你們離開!”
“那你知不知道!阿史那去鵠這會帶著人正在你的家鄉屠殺你的同胞!大隋的皇帝也被突厥人圍困在了雁門關!”
羅士信暴怒問道,
“我知道!”
阿史那去鵠的妻子淒然道:“可我有什麽辦法?我已經嫁入草原十四年了。”
“隋人!從我的家裏滾出去!”
那突厥少年阿史那卜托忽然尖聲喊道。
羅士信調轉槊鋒用槊杆敲在少年的後腦上,那少年悶哼一聲隨即昏了過去。
“沒工夫耽擱!”
他看著李閑說道。
“都綁了帶走!”
李閑指了指阿史那去鵠的妻子下令道。
……
……
可敦被那些該死的隋人抓走了,這讓整個阿史那去鵠的領地都變得狂躁起來。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的突厥人在反應過來之後瘋了一樣的往大帳方向衝了過去,在他們看來,可敦被人擒住這是一種讓他們無法接受的恥辱。可敦是一個漂亮溫柔的女人,她就好像月亮一樣高貴,是每一個阿史那去鵠部突厥人心中的女神。
可是那些隋人,竟然敢將可敦抓走!
本來被殺了個對穿並且被點燃了的營地已經足夠混亂,此時聽說可敦被擒,這營地中的混亂更是上升了到了近乎於爆炸的地步。有人絕望的哀嚎,有人跪在地上祈求長生天懲罰那些隋人,有人抓起武器瘋狂的往大帳的方向衝,有人撲到在地上痛哭流涕。受了驚的羊群在營地中亂竄,還有數不清的戰馬驚慌的奔逃著。
燕雲寨的精騎和幽州精騎分作兩隊在將營地殺了一個通透,被裴行儼和程知節引誘出營地的狼騎驚慌失措的回來救援,卻被裴行儼和程知節在後麵好一頓追殺。到處都在殺人,到處都在放火,整個營地亂騰騰的好像人間地獄。
到了後來,突厥人的狼騎在左右來回奔波中被漢人騎兵幾乎斬盡,從營地東側殺進來的漢人騎兵從西麵殺了出去,得到李閑命令的騎兵沒有就此收手,而是劃出一道漂亮的大弧線後再次殺進營地。
隨著嗚嗚的號角聲,這次騎兵們分成幾百人一隊齊頭並進,耙子清理落葉一樣自西向東將突厥人的營地再次梳理了一遍,徹底被殺散了的突厥人放棄了抵抗,嗷嗷的叫著狼狽飛奔,隻是將後背交給了敵人,他們又能跑出去多遠呢?
反抗最強烈的地方,便是那座大帳的四周。牧民們揮舞著彎刀奮力的向大帳方向衝,試圖將可敦從隋人手裏救回來。
李閑的親兵手腳麻利的將阿史那去鵠的妻子和兒子綁了放在馬背上,然後跟隨在李閑和羅士信後麵殺了出去。
從突襲開始到結束,隻用了不到三個小時。
李閑下令親兵吹角收兵,各小隊騎兵迅速的集結起來從突厥人營地中殺了出去。負責接應的裴仁基和陸十三帶著人馬將追出來的突厥人殺散,將阿史那去鵠的領地燒成了一片火海的騎兵迅速的脫離出去。
帶著搶來的上萬匹戰馬,隻損失了不足五百人的漢人騎兵龍卷風一樣,卷走了阿史那去鵠部的可敦,卷走了大量的草原好馬,卷走了無數突厥人的生命後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快!”
看著狼狽不堪的營地,有突厥官員大聲的呼喊著:“去王庭報信!請大可敦派狼騎來圍剿那些該死的隋人!”
滔天的火光中,阿史那去鵠的營地幾乎被燒了個精光。損失了上萬匹戰馬,三千多狼騎幾乎被殺絕,死傷的牧民更是數不勝數!最讓人難以接受的是,可敦也被那些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隋人劫走,甚至特勤唯一的兒子也被隋人抓去了,這是奇恥大辱,是整個突厥部族的恥辱!
幾天後,阿史那去鵠的營地被隋人的騎兵攻破洗劫的消息傳到了突厥王庭。在王庭主事的,正是突厥始畢可汗的妻子。
她得到這個消息之後陷入沉思,一個人坐在奢華的大帳中怔怔出神。
她是始畢可汗的正妻,她是整個突厥部族的大可敦。在始畢可汗遠征大隋的時候,突厥人都將尊奉她的命令。
她的丈夫帶著幾十萬草原勇士,帶著雄心壯誌南下,已經幾近腐朽了的大隋擋不住他丈夫的鐵蹄,而前些日子傳回來的消息說,她的丈夫如今將大隋的皇帝困在了雁門關,但她卻提不起幾分高興來。
因為……她也來自大隋,她是大業皇帝楊廣的妹妹,大隋曾經的義成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