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穀軒
萬裏無雲,碧空下,曳石城前。
周安張狂的看著四周,手指向前一探後,就看到一束金芒激射而出,迎麵就向著穀載道擊去。
方楓雖然站在不遠處,可是方楓卻不可貿然上前,原因無它,因此此時此刻方楓從清塵大師的容顏上看到了一絲希冀的目光,目光中唯有周安,因此方楓知道如果此時他貿然出手,那麽就會讓清塵大師不顧一切代價的會將自己在塵世磨滅。
然而如此這般,不過片刻後,穀載道就被鮮血包裹,麵色中隱有猙獰,可是奇怪的是在周安的攻勢碰觸到穀載道的身體後,穀載道本可憑借靈氣止住鮮血,但是卻不知為何,每每穀載道準備運用靈氣見身上殘存的金芒驅逐時,都受到一陣莫大的阻力,讓穀載道不能如此。
蘇卿冰站在城牆上,麵路悲狀,可是卻不能上前,唯有緊緊的握住方才穀載道給予的曳石城城主印,而今蘇卿冰就是曳石城的城主,在穀載道給予蘇卿冰城主印的時候,就表示穀載道的所作所為不代表曳石城,僅僅代表一位垂暮老人,代表著一個女人的父親。
穀載道此刻的眼中流淌著鮮血,可是仍舊身後挺拔的身姿卻是沒有一絲要彎曲的跡象,而是執著的站在周安身前,好似一個血人般,睜著猩紅的雙眸看著周安。
周安見狀後哇的一聲疾呼後,雙手合十,隨後口中念念有詞,下一刻隻見周安右手化為指,向著穀載道再次指去,就看到金芒在接觸到穀載道時,穀載道明顯身軀一震,隨後就不能言語。
然而在穀載道即將到底的時候,卻看到穀載道依舊不屈的容顏,穀載道心有不甘,可是麵對覺醒了皇陵遺脈三重天的周安,穀載道沒有辦法,這也許就是巽州修士的命,因為每一個巽州修士都不得不對皇陵遺脈畏懼,這種畏懼的來自於血脈中的恐懼與顫栗,至於原因是什麽已經無人知曉,可是事實卻是每一個巽州修士在麵對巽州覺醒了皇陵遺脈的修士身前,都唯有被動的局麵。
穀載道心有不甘,因此仰天發出一聲怒吼後,雙足猛然向著蒼茫的大地上一踏,就看到穀載道的雙腿,先後進入到土地中,雙腿更是沒入到膝蓋,然而如此過後,卻是讓穀載道無論如何都不會倒下。
方楓此時眼中看到了穀載道這般場景後,心中對穀載道敬佩的很,於是也不再顧慮其它,手中古墨劍猛然向著清塵大師祭出,古墨劍在虛空化作一道墨色長虹,好似奪命的光芒般,欲要奪得清塵大師的性命,而方楓此舉亦是在心中下定決心後,要做的動作,弑禪。
隨後,清塵大師見狀後,輕拍手中黑葫蘆,就看到黑葫蘆上陡然間發出一縷幽芒,幽芒在接觸到古墨劍後,就看到古墨劍的速度減緩,隨後就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古墨劍的竟然攻勢大減。
方楓見狀自然大驚,可是方楓眼下卻是要先去救穀載道,因此在揮舞出古墨劍後,隻見方楓胸前墨色光芒閃爍,下一刻一聲虎嘯,響徹寰宇。
蒼幽虎眼下堪比元嬰期的修士,因此在出現後它的氣勢遠非金丹期可比,因為之前方楓就傳遞靈識告知戰況,故而在出現後,蒼幽虎就向著方楓四足踏地,睜開猙獰的大口,向著清塵大師吞噬而去。
清塵大師卻是見到蒼幽虎後,麵容巨變,這種變化是自方楓看到清塵大師後就沒有出現的身前,隻見清塵大師伸出蒼老的手指,指著蒼幽虎滿是畏懼的說道:“蒼幽虎!你……你怎麽能夠重返我世間!”
蒼幽虎卻是見到清塵大師呼喚自己名諱後,洋洋得意,露出一絲傲然的神色,隨後聽到清塵大師的言談後,對著清塵大師傳遞一縷靈識道:“我何時離開過!”
蒼幽虎現世,世間必出慌亂!
清塵大師心中如此想道,隨後喃喃道:“此事須得告訴方丈!竟然能夠有人喚醒蒼幽虎,雖然眼下看蒼幽虎的修為不過如此,可是假以時日,定是會有一番劫難出現。"
蒼幽虎卻是不予理會清塵大師的胡言亂語,隻是在出現後,蒼幽虎就運轉自身墨色精純的靈氣,隨後就看到蒼幽虎甚是竟然在周身各處,出現一個約有一尺左右的白色漩渦,漩渦隻是在出現後就和蒼幽虎墨色虎皮化為一體,隨後就看到白色漩渦內摻雜著些許墨色虎皮後,越轉越快,一時過後,清塵大師再次看上去時竟然發現蒼幽虎此刻的肌膚上好似飛旋般,亮起一團團灰白漩渦,煞是好看。
然而清塵大師卻是無心欣賞這些,而是將目光放到牢牢的放在蒼幽虎身上,靜候著它會如何。
方楓見到蒼幽虎出現後,看到對方乃是禪修後不知為何竟然如此賣力,這是在數載中極為少見的狀況。可是這卻給予方楓了一絲世間,因此方楓連忙將靈識放到穀載道身上,卻是發現穀載道的生機緩緩流逝,而看到周安那玩世不恭,甚是張狂的神態後,方楓猛然就要向著周安殺去,可是這時方楓卻是急忙回首,看向曳石城的方向。
隨著方楓率先發現曳石城內的變化後,緊接著清塵大師等人亦是看出不同。
白語兒更是對著蘇卿冰問道:“你們穀家難道還有什麽大修士沒有出現?”
蘇卿冰卻是暗自搖頭道:“並沒有,我家中唯有我父親大人穀載道乃是元嬰修士,除此之外,並無餘下修士。”
“那麽可就怪了,剛剛在曳石城內可是散發出一絲堪比元嬰期的氣息。”
“這點我卻是沒有感受到。”蘇卿冰誠實說道,其實以蘇卿冰的修為,她自然不可能看出。
可是白語兒卻是大膽說道:“難道有人在渡劫?”
“渡劫?”蘇卿冰麵帶疑慮道,隨後慌忙問道:“難道是元嬰劫!”
“正是,看這陣勢,此人修為甚是不凡。”白語兒看這天空中前一刻還是碧空萬裏,這一刻卻是烏雲密布,口總不禁說道。
蘇卿冰卻是對著曳石城方向,怎麽也想不到曳石城內還有誰,此時的曳石城內唯有一名金丹巔峰的修士,可是他早已沉睡,難道是他?
蘇卿冰在聯想到他的時候,緊張的容顏上竟是露出一絲激動,眼中更是閃爍出希冀的目光。
蒼穹上的烏雲越發凝實後,不等天劫落下,就看到曳石城內疾馳出一道長虹,長虹內為一名身材瘦弱,卻是樣貌俊朗的青年,青年正是曳石城城主穀載道唯一的子嗣,來著也是城牆上蘇卿冰此生的寄托,他就是穀家穀軒。
穀軒在疾馳時看到蘇卿冰後,隻是微微額首,就連忙來到穀載道身旁,看著眼前麵若暖玉的周安後,也不多問就左手虛空畫圓,隨後一推,就看到一道無形的屏障將周安擊倒在地。
周安本想叫罵,可是在看到無形的屏障落地後,一道與自己方才極為相似的金芒陡然間出現在自己眼前,並且這道金芒極為淩厲,完全不同於之前周安所發出的金芒,此時的金芒好似更為內斂一般。
周安在接觸到金芒後,就仰首一聲疾呼,隨後就連忙後退,麵上卻是滿是苦澀。
穀軒卻是在將周安擊退後,來到奄奄一息的穀載道身旁,對著穀載道說道:“父親,你這又是何苦,我修煉入夢道,為的就是覺醒我的血脈,而你卻真的不必日日夜夜修煉,這對你真的沒有一絲益處。”
穀載道聞言後,疲憊的容顏上看著此時被一層柔和金芒包裹住的穀軒後,輕聲咳嗽,噴出一口鮮血後,對著穀軒道:“為父就是想看看如何才能讓你醒來,因為你睡的太久了。”
穀軒看著這往日裏極為嚴肅的父親,而今卻是這般脆弱,心中一緊後對著穀載道說道:“而今我以夢醒,身中的皇陵遺脈也已經覺醒,並且直接到達了三重天,今日後我穀家又出現了一名血脈者,又有機會去爭取我巽州之主了!”
穀載道卻是露出一絲笑容後,淡淡道:“好,好,為父為你驕傲,日後要多保重!切莫再讓人擔憂!不要讓你愛的人受委屈!”
穀軒卻是聽聞後,瘦弱卻菱角分明的俊朗容顏上,不禁流淌下一行男兒淚,隨後穀軒連忙對著穀載道哽咽道:“是,癡兒遵從父命,可是而今我已經覺醒皇陵遺脈,定可以救父親你的。”
穀載道卻是擺擺手道:“你既然覺醒了血脈,自然可以看出我僅是受到方才攻勢的原因,我本身就已是半截入土之人,早已不貪戀這世間,我如今活著就是為等你,等著再看你一眼。”
穀軒雙目中的淚水如同泉湧般流出,看著穀載道竟是說不出話,可是僅僅是一瞬間過後,這位伴隨自己一生的嚴父,就這般悄然而逝,消弭在世間。
穀軒見此後,不由得仰頭,將穀載道抱起,隨後毫不理會身後周安充滿畏懼的眼神,就這般虛空一踏,來到城牆後,將穀載道的身子放在城牆上,放在老人守護半生的城牆上後,轉身看著蘇卿冰對著她輕聲道:“這些年辛苦了,以後不會再讓你受一點委屈。”
蘇卿冰聞言後不由得淚水沾濕衣衫。
穀軒這時看到蘇卿冰身旁的白語兒,在之前看似沉睡的過程中,其實穀軒完全可以看到周遭發生的一切,因此對白語兒沒有多言,隻是恭敬一拜後,就身形化作一道殘影,來到城牆下,看著麵露畏懼的周安,輕聲道:“血債血償!”
周安立即露出畏懼的神色,此時他再也不已自己為皇陵遺脈而驕傲,眼神和心神中充滿了畏懼,口中更隻是喃喃道:“清塵大師,清塵大師!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