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魄嶺以百億靈石砸出來的防禦鐵壁升起,成了維護世間淨土,最後桃源的存在,消息傳出後,一時間天下修士雲集血魄,甚至很多中小型宗門拋棄自身傳承,哭著喊著要並入血魄。
盡管明明知道其中一定有不少是道門與魔門的細作間諜,但朱鵬大手一揮,不管不顧的全部收入血魄城中,一時間血魄城內房價飛漲,寸土寸金。
“等頂過了七大限,如果你們背後的宗門還在,我再考慮處理細作間諜的問題。”看著熙熙攘攘的血魄巨城,看著勉力維持城內秩序的血魄八宗,朱鵬微微一笑,揮袖轉身,大步而去。
深夜時分,朱三三依然在案牘上勞累傷神,不同於朱鵬底氣豐厚的胸有成竹,也不同於尋常血魄修者的盲目樂觀,知道很多事情的同時,也不知道一些關鍵性·務的朱三三,正好卡在這一前一後,兩者之間,所以此時她滿心的煩憂,絲毫沒有血魄興盛而帶來的喜樂。
“大人到底在想些什麽,將血魄嶺的興盛建立在舉世皆敵的基礎上,這樣得來的興盛有意義嗎?前兩天又隨意放進來大量的細作,他就不擔心最堅固的城堡從內部被攻破?”如是疑慮著,思索著,朱三三左思右想卻思慮不出完美的解決方案。
朱鵬向天下傾銷築基丹,固然在短時間內得益豐厚,但總體來說卻失大於得,血魄嶺已經把天下正邪兩道都給得罪慘了。以昆侖、蜀山為首的天下正道修士團體,被朱鵬半逼迫著高價接收築基丹,再加上朱鵬種種毫不買賬的合作態度,這深深的恨意,恐怕已經根植下來,而魔門一道,則不提也罷,雖然血魄嶺向魔門表示了相對善意,但魔門的靈石也並沒有少撈,日後血魄嶺若是能夠始終保持強勢也就罷了,若是血魄嶺日後勢頭稍弱,恐怕第一個衝上來落井下石的,就是這些魔門中人,畢竟當時朱鵬獨鬥魔門八大高手,可以說是大大的削了地星魔道的麵子,就連那營銷築基丹,都充斥了幾分隱隱的霸道滋味。
“天地殺劫終究會過去,那個時候血魄嶺應該如何在舉目皆敵的情況下自處,老大他這一次是不是太衝動了。”一邊思慮著,一邊緊皺雙眉。
她信手端起手邊的茶盞,飲了一口,卻隻覺得茶水微寒,香氣已散,這隻是一點小事,卻讓心情並不愉快的朱三三勃然大怒。她猛然將手中茶盞摔擲於地,爆響聲立馬驚出了數位美貌窈窕的侍女,她們都是靈狐一脈的血裔,本來應該按功分給血魄高手做為雙修爐頂或者隨身侍妾的,但朱三三性好女色那點毛病,血魄嶺幾人不知。
於是便有不少擅於鑽營的血魄高手不要本應該分給自己的靈狐女修,這些如花似玉的美人放那擱著也是擱著,朱三三看著心一軟,就清一色的收入自己紗帳內了,也因此很是提拔了幾位的確有本事的血魄高手,於是,願意接收靈狐女修的血魄高手就越來越少,而朱三三床邊的“玩伴”卻越來越多。
此時朱三三身邊這些女子,都是她平常寵愛的佳麗,常常帶在身邊片刻不離,哪怕辦公時也是她們侍候著,除了沒能“有事秘書幹”外,她倒是完成了“沒事幹秘書”的高官傳統。
隻是服侍左右,輕憐蜜愛的人兒,時間一長,難免就有些疏忽大意或者說持寵生驕,剛剛這些靈狐美人在朱三三的書房外玩得歡快,卻忘記了給朱三三置換茶湯,這在朱三三心情好時,隻是小事,但在朱三三心情不好時,就是能讓死命的大事件了。
這是朱三三最不同於朱鵬的地方,朱鵬愛美人,兼收並蓄,不會過分喜歡任何一個人,以免形成心性上的影響,卻也不會過分的傷害任何一個人,所以有一定地位的美人都以他為目標,願意和他交往。而朱三三不同,她的占有欲望極強,曾經她有一位極愛的美人,在出外遊玩時,不小心被一個男子碰到了一下小手。
這事被朱三三知道了,她不但直接下令格殺了那個男子,更將那個寵愛美人的小手斬斷,換了一個溫玉質的手臂,隻因她覺得,除了某個男人外,這世間的其它雄性全是髒的,如汙濁的泥一般,任何一個清如水的女孩與他們碰觸,都是髒了,必須割去肮髒的部分,不然她是絕不會再碰的。
如斯極端的性格,如此激烈的個性,在整個血魄之中都是極有名的,在很多人眼中,血魄朱三三的危險程度尚在朱鵬之上,因為朱鵬雖強,但至少還會從利益與大勢方麵考慮問題,行事雖然勇悍決絕,但至少還有跡可循。不像朱三三一般,敏感而又激烈,很多正常人認為理所當然的事情,在她眼裏就是挑釁與定點,最可怕的是朱三三極為聰明,不同於朱鵬的格局大氣,朱三三的聰明於細微處見功夫,這種能力用於執行與處理政務時自然極好,但其它與她打交道的人就慘嘍,不得不小心小心再小心,不然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得罪了這位煞星。
如此凶名,如此威怖,此時挾砸杯之勢,把好幾位花兒似的美人,嚇得是噤若寒蟬,她們都是隻修媚術與調補功法的高級鼎爐而已,已經是築基境的朱三三隨手一揮,她們便得粉身碎骨,以這位今時今日的可怕地位,殺個把狐奴,絕不會有人敢因此言語半句。
一時間,一個個美人都跪在白玉地麵上,把秀美的前額都磕得血絲與淤青隱現,隻是朱三三猶不消氣,冷著平凡的臉頰,手收於袖中前移兩步,竟然殺機隱隱,有殘酷威怖意散出。
“三三,什麽人,什麽事,居然讓你起了殺念,這血魄內內外外,難道還有幾個人敢於讓你惱怒?”中氣十足的話語,陽光般鮮活的男人,在書房內微溢的殺氣蔭翳中闖入。他的左手還牽著一個清純恬靜的美人,全然無視了朱三三不喜男人當她麵與美人相觸的禁忌。
隻是,這諾大血魄嶺,數百萬人,對他而言,哪裏還有什麽禁忌。
朱鵬一手牽著李師師跨步走入書房,也不看那些狼狽磕頭叩首的美人一眼,而是徑直走到了朱三三的桌前,隨意就著茶壺嘴,頗為不雅的飲用一口。喝了口涼茶之後,朱鵬居然微微閉目,似乎頗為陶醉,複而又就著壺嘴飲用一口。
然後才言語讚道:“剛剛舞劍,全身的氣血都活動開了,此時喝一口涼茶,真是舒心暢快,三三,你不來一口?”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中的精致茶壺遞到朱三三身側,卻被這個橫眉立目的女子毫不客氣的推開。
“已經沒有香氣的茶,還有什麽喝頭,我可不像你那麽好對付。”嘴裏說著如此不客氣的話語,但朱三三原本難看的臉色還是緩和下來,她也許這一輩子都沒法真正對他發脾氣,哪怕他做了再多讓自己想發脾氣的事。
“既然大祭司好這一口,我也就不為難你們了,滾下去,各到刑罰司領受十鞭,下次再犯,我就把你們賣到“白玉籠”去,慰城軍勞苦。”朱三三冷冷的揮袖下令,那股極有風範的森然氣度,看得朱鵬喜歡不已。朱三三並不美麗,而且築基之前還不能輕易破了身子,以免沉迷於男歡女愛中。
但她身上那股上位者的風味,卻總是讓朱鵬喜歡不已,每一次強行把這個異類拉到床上,輕唱菊花殘時,朱鵬都覺得有一股異樣的征服感。當然,前段時間朱三三已經穩定了自己的築基境修為,現在不但可以唱《菊花殘》還可以再唱《桃花朵朵開》了。
隨著朱三三的話語,數位靈狐族的美人在謝恩之後,當真滾了出去,看那一個衣衫輕解的美人一個個在白玉地麵上滾動,隱隱顯露出雪玉似的肌膚與身下的白玉爭美,真是讓人有一股奇妙的視覺享受。
“怎麽,喜歡?若是喜歡,這幾個女子都送給你,隻是,你也要把古心蘭和歐陽盼姐姐送到我府上做客兩天……如何?”淡淡言語間,隱隱透露出一股銷骨蝕魂的意味,朱鵬一側的李師師不明白朱鵬與朱三三這一對賤人到底是怎樣的荒唐,但女性的本能,依然讓她玉麵飛霞。或者,她也並不是全然沒有聽說過朱三三的狼藉名聲,朱鵬當初那“陰陽老仙”的坑爹名號,就是她冠上的。
“我可不跟你交易,她們又不是貨物。而且我也尊重心蘭和盼兒自己的意願,她們若是不願意來,我也從來都不喜歡強迫。”
若是平常,朱鵬全然不在意與朱三三胡鬧幾次,但李師師在側,朱鵬可不想讓朱三三那些汙七八糟的東西,沾染了自己掌中純潔無暇的明珠。
敗興的揮一揮衣袖,朱三三皺眉歎道:“本來看你大晚上的帶師師來我這裏,我還滿腹的期待呢,沒想到你這麽不知情識趣,說吧,天黑夜深,到底所為何來?”
“也沒什麽事情,隻是今夜,我想帶你們兩個出去看海。”朱鵬一句話語,讓朱三三吃了一驚,她甚至直接湊到朱鵬身前,也不顧一側的李師師,直接將手掌按在了朱鵬的腦門上。
“這也沒發燒呀!?不會是中毒了吧,被毒得神智不清,我們血魄不說深處內陸,離海也一點都不近,你突然抽什麽瘋,怎麽突然就想帶我們兩個去看海了。”
“他到底在想什麽東西?”
頭一句話是對朱鵬說的,每二句疑問卻是對朱鵬身側李師師說的,從血魄到最近的海域,就算駕馭靈器,也要飛大半天左右的功夫,而此時的血魄嶺正是事務繁雜的多事之秋,血魄嶺的大祭司,哪裏有莫名其妙帶著行政要員,跑出去看海的道理。
一把將朱三三那不老實的手掌揮開,朱鵬抱著臉色紅紅的李師師就往外走。“來與不來由不得你自己決定,我位置都給你留好了,趕緊放下手頭上的事情隨我去看海。”
話到最後一句時,朱鵬與李師師的身影已淡,隻讓朱三三莫名的惱怒。“連歐陽盼和古心蘭那兩個小賤人,你都尊重她們的意見,為什麽不見你半點尊重我。”隻是,盡管心頭著惱,但朱三三依然按照朱鵬的話語,整理起桌麵上散亂的資料,最後還端起朱鵬剛剛遞給她的茶壺,目光似是疑惑的自語問道:“涼茶好喝嗎?還是你隻是單純的心慈手軟。”
一邊言語,一邊學著朱鵬的樣子,就著茶壺,大大的飲用一口,盡管冰冷的茶水已經留不住溫溢的茶香,但因為那個男人的滋味,這一壺茶,又有了幾分不同的滋味。
幾刻鍾後,朱鵬、李師師、朱三三等人已經站在了一駕漆黑的靈器飛艦內,寬敞的飛艦上除了舒適的裝修本身外,並沒有閑雜人等,甚至於,朱鵬不得不親自駕馭飛艦,讓其升騰飛遁,直接飆向九天。
也就是在靈艦升空,相差仿佛的功夫,一股充斥於地星所有人身心的大危機、大恐怖感驀然降臨,這就好像一個疲憊不堪的人,孤身行於曠野之上,卻驀然碰到了豺狼一樣,不用嚐試搏鬥的結果,隻是與那綠瑩瑩的眼光對視,人就會發現:“自己必死無疑。”
不止是地星修士而已,就連在修士眼中無所畏懼、悍不畏死的蟲子與荒獸都出現了大規模的混亂,它們嘶吼,咆哮,甚至橫衝直撞的踐踏同類,那種瘋狂掙紮的感覺,就好像在昔日地星時,一旦出現大規模自然災害,其受災地區的動物,就會玩命的掙紮,發出生命中最後的吼叫。隻是不同於以往,這一次的混亂,卻是在全球範圍內瘋狂蔓延。
地星海洋的最深沉黑暗處,一個個散溢著淡淡黑光的圓球因為莫名的原因而突然出現,它們都是微型黑洞,其四周都如水母一般,有著一道道淡黑色的光帶,相互交織起來,就好像化學反應一般,把一個個小小的黑色圓球聚合到一起,大量且無底線的吞噬著四周的海水,岩石,蟲魚,乃至於四周範圍內的一切存在。甚至連光的速度都逃不出它們凶猛的吞噬,或者說這並不是單純的吞噬,而是一種另類的傳送,憑借談不上大範圍傳送的技巧,直接製造出可以滅絕一個強大文明體係的恐怖殺招。
“吞天滅地七大限之破海限。”
抽取深海二分之一或者三分之一的海水量,然後通過空間的挪移,將這些海水驀然移到海平麵以上,理論來說非常簡單,但其形成的恐怖效果卻是足以吞噬整個世界的超級大海嘯。
大量在極短時間內失去的海水,導致上方海水的轟然砸下,這股上下交錯的力量就已經可以形成大規模海嘯了,更何況在那些數千噸海水砸下的瞬間,海平麵上方還出現大量漆黑圓球,將海量海水直接湧出,這樣交疊而成的力量,直接就在本就澎湃洶湧的大海中,掀起了一股毀滅一切的力量,一個高達天際的巨大海浪,挾著2012年大洪水的預言,洶湧的襲向人間……
與此同時,李師師正在看著飛艦下方的混亂蟲族感歎,她看到那些蟲子橫衝直撞全無智慧與紀律可言,其中強壯者甚至還不斷啃殺撕咬身邊同類的血肉,這樣的凶殘,無疑給幾乎沒上過戰場的李師師帶來極大的視覺衝擊。
她並沒有看過正常蟲族的樣子,隻當眼前的一切,便是它們的常態,難以形容的厭惡感湧上心頭,像這樣為瘋狂與毀滅而存在的種族,固體有智慧的生靈,恐怕都不會喜歡。
“若是這些惹人厭惡的東西,可以都死光,那就好了。”李師師本來隻是因為心頭的悶感,而本能的言語,卻沒想到得到了朱鵬的笑語回應:“師師說得沒有錯,這些惹人厭惡的東西,很快就可以死光死絕了。”朱鵬的輕笑肯定,卻被李師師當成了另外的意思。
隻見明媚的女孩小臉泛著迷人的光彩,十分開懷的跑到朱鵬身側,雙手捧著男子的臂膀說道:“嗯,我相信你的力量,終有一天,這些蟲族與荒獸,都將被你殺個精光。”
不理會身側朱鵬與李師師之間的你儂我儂,朱三三看著飛艦下方的一切,微微的皺眉起疑,她是多年與這些域外異族打交道的,自然知道蟲族的紀律性嚴格來說,比人類都可怕十倍百倍,若非那千蟲一體,如支臂使的思感控製能力,以蟲族本身那相對軟弱的力量,如何能與凶猛的獸族和強橫的神族平起平坐,擔當著可怕殺劫的一大主力。
隻可惜,她也隻能猜猜,朱鵬若不與她說,任她想破了腦子,也別想猜測出片刻之後,她將見識怎樣的壯麗,無數生命,數十萬生魂所凝成的“人力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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