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12年地星末日以前,如果有人跑到朱鵬麵前跟他說:“我能一人打一百個。”
朱鵬會打電話叫秘書,直接把眼前那廝拖到精神病院去。
在血魄嶺修士大戰時,如果有人跑到朱鵬麵前跟他說:“我能一人打一千個。”
朱鵬會在不大相信的情緒中保留意見,卻也不會表現的不屑一顧。
在吞天滅地七大限轟擊,高等仙道位麵諸天宗門降臨後,如果有人跑到朱鵬麵前跟他說:“我能一人打一萬個。”
朱鵬第一個反應會是:“眼前這位不會是哪位麵前來的高人吧?”
環境的變化帶來觀念的截然變化,畢竟這種事情寧信其有,不信其無,因為少有人膽敢在藏不住的情況下欺瞞他。
除非真是活膩了,找死。
然而現在,祖龍洲北月屠龍穀,乞天道當代宗主蕭峰以橫刀立馬的姿態完成:“一個人打一百萬個。”
朱鵬直接就給跪了:有些人,不服是不行的。
西夏北月山脈屠龍穀,新至的軍方精銳與西夏一品堂又一批高手湧上去了,沒辦法,單純以軍方兵力絞殺蕭峰的難度太大,兵力消耗速度實在太快。
金黃色的十八條遊龍氣勁飛舞盤旋,在空氣中卷動出恍若海中漩渦般的強大漣漪氣旋,九宵禦龍真訣剛猛霸道至極點的龍形勁力蠻霸的透過一批高手的身體,數十修行高手,上百軍中精銳紛紛被其可怕的氣法真元轟得拋飛。
僥幸者重傷垂死,正常者爆體而亡,九宵禦龍,實在太凶橫霸道了。
自三日前蕭峰禦之破陣硬生生為乞天道諸長老斷後後,至此為止,被蕭峰直接擊殺打爆的一品堂高手與軍方精銳,已經數過三十萬眾。
而且,這個數字還在以一種可怕的效率瘋狂激增著,若不是西夏軍方的反應速度實在夠快,便不是朱鵬一行人絞殺蕭峰,而是蕭峰反殺赫連鐵樹一眾人馬了。
除了身在陣中的西夏大頭兵還因為無知而保持著相對穩定的士氣外,周圍有資格觀戰的無數高手都已經士氣崩盤了。
自三日前蕭峰橫刀立馬的站在那開始,他們的心境便從開始時的竊喜,驚訝漸漸轉化為震怖,恐慌,直至長久的麻木……
再到此時,甚至有不少一品堂的高手心誌為蕭峰的所奪,在心下已隱隱替其打著氣,渴望蕭峰能一直支撐下,一直如同此時般,隻身傲立,壯懷豪烈的迎擊四方。
其實在頭兩日時,他是完全有能力破陣突圍的,隻是他若突圍,他乞天道的一眾長老便極難逃過尾隨的追殺,更惡心的是朱鵬當機立斷的爆了一招:“滅世擊”。
可怕的真元氣機甚至自虛空中抽出一個靈氣黑洞,其招訣目標直指正在突圍中的乞天道一眾長老--朱鵬可以毫不猶豫的大招範圍性轟擊有大量西夏兵士高手的混戰地,但蕭峰卻不能放棄他的好兄弟。
九宵禦龍十八條龍形氣勁直接化成一條巨龍,正麵轟在了朱鵬蓄勢已久的滅世擊上,兩大強橫氣法正麵硬撼,結果……
朱鵬幾乎是毫無懸念的吐血大敗。不止是修為層次的差距,便是兩套氣法本身的差距也相當驚人,若不是朱鵬的滅世擊處於絕對攻勢,那條由十八道氣勁所凝成的九宵禦龍,恐怕能直接將其噬殺。
隻是戰鬥上朱鵬敗了,戰略上卻是其完勝。無論是為乞天道兄弟斷後的責任,還是朱鵬滅世擊大招的拖延,都讓蕭峰不得不立在那裏。
隻是,從頭到尾蕭峰都依然是豪邁無雙的坦然自若,哪怕四周西夏兵士立起了封閉空間的大陣,也沒有絲毫的動搖與怯意。
“大丈夫處身立事,但憑胸中義,死則死耳,何懼之有?”
其實並沒有言語,但朱鵬便是能從他身上讀出這股意味來。
說起來,其實蕭峰與慕容複一般,都是不夠純粹的修士,慕容複是執著於一個“複”字,他這一生,為了能夠痛痛快快,不負此名的寫出一個“複”字。
損心耗力幾成心魔,可以說把一生的前途乃至一切都搭上了。
他不知道他有大好的修道前途,他有一窺天仙大道的可能嗎?
他知道,但他不悔,慕容複,慕容複,生為慕容宗家子,死為大燕複國鬼。
不夠好聽,但卻偏偏貼切。
蕭峰也是一般,隻是他執著的是:“情仇”。
“情仇”這兩個字已經漸漸浸入了他的骨髓血液中,變成了一種比他生命比他道途更重要的東西,或者說,天仙道途從來都沒被他放在眼裏,大情大性,至情至性,說得便是這種江湖任俠兒。
“吾之一生,不以長短而衡量價值,隻要努力活過,愛過,恨過,足矣。”
如此熾烈的情仇明晰如黑白、水火,在這份熾烈麵前,在蕭峰眼中,所謂“生死”,卻又算得了什麽?
無論是在金先生的秘錄之中,還是在任何時空,任何位麵,所謂的生死之大事,在蕭峰眼中從來都稱不得大事。
他的執著,比慕容複更深一籌,更進一步,以至於此時看來,十個南慕容也打不過北喬峰。
盡管,兩人都是癲狂般的執著,在瘋魔中成佛,但慕容複的癲狂還能看出些癲狂的意思,而蕭峰的執著,已經癲狂的像個正常人了。
“人要學會愛恨情仇,因為這些東西真的能讓人進步,卻又不能執著於愛恨情仇,因為它們實在太過的醉人。”
朱鵬看著場中的喬峰,默默的如是心語,卻又是從眼前的對手身上,學得了極寶貴的東西。
“赫連大帥,不能再打下去了,照這樣下去,即便我們能殺了喬峰又如何?
恐怕要百萬大軍折損八十萬,損傷實在太重了。”
“是呀,赫連大帥,實在不能再打下去了,這裏已近北宋邊境,喬峰又是乞天道宗主,時間廝殺已經如此之久,對方之軍馬恐怕已經調動。
大帥,再打下去能不能殺喬峰尚且兩說,我們卻有著三軍盡沒的風險呀,大帥。”
對於眼前的西夏將領,朱鵬正眼都不掃上一眼,他們的心誌已經為蕭峰的氣魄所奪,日後軍陣之上再見到此人恐怕會嚇得聞風喪膽。
不止是這些將領,凡是完完整整看完這三天激戰的修者,又有幾人能壓抑住心頭對穀中那個恍若魔神般男人的恐懼?他身上被罩了超過二十幾種負麵法術,被西夏百萬精兵包圍著,絞殺了足足三日夜,可是千軍萬馬衝殺過去,依然是血浪飆飛,殘屍撞散,人一片片的死,便造成了一種眼前這個男人根本就無可戰勝的心理暗示。
當這個心理暗示持續了三日夜時,除了被下了種種嗜血、嗜戰法術的低級兵士外,其實多數的西夏高手與將領,都已經膽寒了。
被左、右部將接連的勸,赫連鐵樹的臉色多多少少有些變化,他尋思著什麽,看了朱鵬一眼,然而朱鵬卻在他話語之前便直接開口了。
他先回答前麵那個將領,然後反駁後麵那個將領,條理清晰,思路明確,辯才如刀似劍般淩厲,竟然在寥寥話語間,便完全將在場諸人壓下,保證了進攻的持續。
其實,並不是朱鵬的辯才真的到了舌戰群儒,口燦蓮花的地步,他其實隻是訴說了兩件事實而已:
“第一,是不是說今日放過,日後便不用理他了?亦或者下一次絞殺他,便能付出更低廉的代價?
第二,邊境已經布置了大量的斥候崗哨,不說道儒北宋四麵盡敵用兵艱難,便是真有道儒北宋的軍兵來援,我們立刻便撤,根本就沒有全沒之憂。”
這兩點是個人就能看出來,隻是西夏上層方麵,全場人馬中恐怕隻有朱鵬、慕容複與段延慶等少少幾人沒被蕭峰完全奪去膽氣。
古戰場廝殺,高層將領一方麵比拚文策武功,另一方麵拚的便是心理素質。
西夏一眾將領與一品堂的高手,心境意誌都已經被蕭峰壓得崩了,若不是至少在“勢”上全麵占據著上風,恐怕他們早就被蕭峰嚇得掩麵而逃了。
蕭峰在祖龍洲縱橫無敵,幾可說是稱霸天下,氣魄武功,實在可畏可怖到了極點。
朱鵬剛剛用最明晰的事實說服眾人,便隱隱聽見有人陰陽怪氣的言語,諸如:
“站著說話不腰疼,反正死得不是你的兵。”
“我們西夏供養著一品堂那麽多‘高手’做什麽?關鍵時刻他們也頂不上呀……”
“保護大帥本就是一品堂的職司,現在倒好,反而讓我等兵部的弟兄先流血流汗。”
這一類的話語“嗡嗡嗡嗡”好似一群蒼蠅般在帳中諸人的耳內流轉,現在聚集的西夏將領已經很多了,人多勢便大,所以此時便是資曆極深的“惡貫滿盈”段延慶也不能在這些難聽絮語中暴起,殺雞敬猴。
這個時候最好的反擊手段便是一品堂出一位實力過硬的高手去抗衡蕭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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