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末日仙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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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七章,狂風舞,墨天血雲夜,殺

聽著耳邊唐亂離的說法,便是朱鵬也微微皺眉稍感棘手。被一個有本事修煉到騰空境的妖魔奴役,最後居然還能反噬成功,其它方麵不說,這個血天河的心神韌性必然已經到了變態的地步,不然他都活不到反噬豬妖的時候。

人類修士對於自家的寵獸還稱之為靈獸,若無必要卻也不會隨意放棄,但妖修對於強行捕來的人類妖仆可就沒有那麽好的耐性了,妖仆純粹就是奴隸,可能僅僅因為主人的憤怒便死於非命。能在一個喜怒無常的妖魔麾下存活百年,除非心性堅毅到極點或者幹脆已經變態。當然,也可能是兩種情況兼有之。

無論是心性堅毅還是心理變態,這個血天河在心境方麵的強大都是不容置疑,其次妖魔往往擁有著比人類同階修士更加強橫的體魄,千萬妖魔中隨便挑出一隻,九成九便擁有相當程度的煉體水準,這是妖魔靈智未開前的天賦本能。當然,付出的代價也往往是修煉速度比正常人族修士緩慢無數。

再次,域外魔頭往往在氣法方麵別具手段,雖然可能遠遠不如人類宗師所創造出的絕學,修煉起來直指大道,堂皇正大後勁綿長,但其千變萬化的奇異詭變卻又是正道氣法怎麽都難以企及的。如唐亂離所說,血天河似人,似妖,又似魔,心神,體魄,氣法皆強,這種存在若有機遇,縱橫一方百多年無人能治也是可以理解的,或者說他實在具備了縱橫一方所需的必備素質。

“無論再怎麽強,終究也是個毫無美感可言的野獸,像小龍女這般活色生香的美人兒若是落入它的手中,簡直就是明珠蒙塵暴殄天物。”

如是自語著,楚天機皺著眉頭示意,外麵瞬間出現此包廂內出價一萬指數的報價,楚天機報出的價碼堪堪比血天河的價碼高出百餘指數,這卻是自在天峰主的又一項特權了。

外來的魔修擺出寶物出價,指數由極為公允的評估團評定,但由於物品不可分割的特性,致使許多拍買者所報出的價碼往往比次一個拍買者高出許多,而自在天的峰主則擁有十萬的數字指數,這樣無疑可以通過相對較少的差價壓著對手競拍,可以說隻要不是自在天的峰主內訌,那自在天九位峰主在競拍過程中,就可謂是充滿了優勢。

隻是所謂的優勢也畢竟是相對的,楚天機怎麽也想不到血天河已經被台上嬌弱清麗的小龍女迷得血氣衝腦了,盡管還保持著基本的理性,但對於擁有妖魔血脈的血天河來說,對於“基本理性”的定義,卻明顯與正常的修士絕然不同,對它來說,隻要不把自己陷入致死的危險,那便意味著它的基本理性沒丟。

“第十三號貴賓包廂出價一萬三千指數。”

不僅僅是楚天機看不慣血天河而已,奪香宴上看不起血天河那難看吃相又身價極豐的修士不在少數,有了楚天機開頭,一個個包廂紛紛向上競價,短短時間便把小龍女的拍賣價格頂到了三萬指數往上。

與近乎孤家寡人手下小弟有限的血天河比,有資格坐貴賓包廂的修士八成沒有金丹境的血天河強,但有資格在這場拍賣會上坐貴賓包廂的,卻無一例外都是大修行勢力的擁有執掌者,前文就已經提到過,金丹境的修士因為總總因素正常而言是不會前來奪香宴的,因為一旦前來無論對自在天(維穩壓力)本身還是對金丹修士(自身安全)自身,都不是什麽好的事情。像血天河這樣手底下沒有像樣大勢力的金丹散修尚且罷了,若是像魔教教主一類既有本身實力又有麾下大勢的修士前來奪香宴……那就很難說是來參與慶祝還是來砸場子的了。

麵對諸人赤果果(裸裸)的打臉行為,坐在下方普通席上的血天河一腔惱怒再難自製,旁邊的修士看著這哥們腦袋上都開始往外冒蒸氣了,顯然氣血煮沸已經到了喪失理智的邊緣。關於小龍女的競拍價格依然在一路飆升,但升到四萬五千多指數時便已經漸漸緩了下來,其實這個價格相當驚人了,若是轉換成上品靈石,那便是一個名副其實的靈石山,熔鑄到一塊用來砸死騰空境修士都有可能。

小龍女能夠賣到這個價格固然有部分原因在於她的傾世美貌,但真正換算下來,她的美貌隻占四萬五千多指數這個驚人數字的零頭左右,諸方修士真正看重的,卻還是小龍女那一身一界之主的主角氣運,這氣運若是使用得到,很可能便決定一名修士的生死成敗甚至千載修持……這種事,卻又不是所謂靈石可以衡量的了,可真正謂之約:“無價”。

隨著楚天機的不斷加價,就在價格漸穩就連朱鵬都以為小龍女的歸屬已成定局時,下方普通席上那個肥豬老胖的大妖血天河驀然自儲物指環中取出一柄半人來高的大刀,大刀黑黝黝的毫不起眼,但在被抽出的瞬間,在場感應極度敏銳的真正高手幾乎同時反應,唐亂離直接立身而起,朱鵬皺眉打開眼前茶盞,亦將注意力集中在血天河手中那柄看似毫不起眼的大刀之上。

此刀一出,由全場都驀然一靜,事實上絕大多數修士都完全感受不到此刀的凶猛煞氣,但中低階的修士普遍關注高階修士的動態,以點帶麵,數個本來談笑自若或者競價激昂的高階修士驀然住嘴,一個個神態驚愣的向血天河的方向看去,中低階的修士大多很有眼色,哪還不知有異,整個拍賣場頓時隨著血天河簡單的一個動作靜了下來。

“此刀,價值幾何?”單手撫刀,血天河的目光中盡是迷醉與狂熱,他甚至示意此刀幾何時也不肯讓長刀離手,隻因這柄神刀在一定意義上講比拍賣台上那個美豔傾城的絕色美人還要珍貴幾分……

由五百位最出色鑒定師組成的團隊都在瞬間停滯,足足半柱香後,血天河的拍賣出價上,驀然增添了足足九萬之巨的指數,隻是這一柄刀,似乎便價值近十萬指數的驚人財富。或者說,本就值得:“武林至尊,寶刀屠龍,號令天下,莫敢不從,倚天不出,誰與爭鋒。”倚天位麵流傳數百年的名句,亦象征著當世之間最強的兩柄靈寶……比金丹修士所使用的法寶還高一階的靈寶。

法器對應煉器,靈器對應築基,寶器對應騰空步虛,法寶對應金丹修士,靈寶對應永壽元神,通天靈寶對應著駐世地仙,再往上數就是仙神之器了,靈寶幾乎已經是朱鵬所處位麵世界最強大的寶物,除了傳說中武當道殿的真武太極圖與大禪佛寺的如來駐世金身可能淩駕其上外,諸天世界幾乎便沒有比之靈寶更強的寶物了,十萬指數,一個靈石大山的價值其實比之屠龍刀這樣的靈寶都是少了,隻是這柄屠龍刀上因纏果繞,幾乎可以說是武當道殿有著莫大牽扯,所以才隻能評估出九萬多的指數……此物在人間界,本應無價。

“瘋了,瘋了,瘋了,拿到屠龍刀不好好藏著,居然還敢拿出來現……這混蛋不會是想把這神刀賣給我們,既脫手了一個麻煩又帶走小龍女吧?”楚天機絕不是笨,他隻是因為有N條性命所以神經比較大條而已,若是朱鵬有九次複活的機會,絕對會比楚天機表現的還大條,抽出神經做成棍子可以用來抽人。

“他便是以此刀為餌,如此香餌你舍得不吞嗎?”唐亂離似乎已經平複了心境,淡淡的如是語道,但其實隻看她幾乎燃燒般的炙熱眼神,朱鵬便可以知道平複的僅僅是她的語氣而已。

楚天機與唐亂離都不再出價了,他們兩人不是剛剛來到的朱鵬,數十年在自在天,大手大腳的買賣物品,像楚天機般剩下數萬指數已經難得,現在他們卻是沒有多餘的財力與血天河競價了,隨著時間的流逝,一拍,二拍,眼看著小龍女便要被流著口水的血天河買回去剁小腳做藝術品了,主角終於在第三拍確定之前閃亮登場,朱鵬示意:“十萬指數,湊數就湊個整數,還好看些。”

什麽要天堂地獄隻有一瞬?

什麽麻子不叫麻子叫坑人?

朱鵬此時的作派就是在血天河興奮的距天堂隻有一步時,一腳把他踹回了地獄,本來已經縱聲狂笑興奮的快要噴血的血天河此時差點一口老血吐出來,那種被愚弄的暴怒氣得他全身的筋肉膨脹起伏,氣得似乎就要炸了。

隻是他真的已經不能再多拿出一個子了,散修就是散修,偶爾奇遇可能一夜暴富,但真要窮盡所有和大勢力拚底蘊,還是極為困難的,哪怕是金丹境的散修亦是如此。

朱鵬出價之後渾不在意的繼續喝茶,十萬指數意味的財富雖巨,但早在多少年前朱鵬便已經不拿錢當錢了,無論是血魄還是西夏,都是傾族傾國之力供奉著這位祖宗,所以為心氣舒爽一擲萬萬金的事,朱鵬還真就做得出,平常不做,隻是一般沒人敢和他爭,沒有表現的機會而已。最重要的一點是……朱鵬隱隱約約的覺得,自在天給的這十萬指數若是不趕緊用掉,以後怕是沒有再用的機會了。

十萬指數,論兆晶石,隻為搏紅顏一笑便二話不說的輕輕一擲,如此豪氣或者說敗家,把四周大多推崇“絕對理智”的修士唬得一愣一愣的,相形之下,剛剛拿著把破刀便自覺勝券在握狂笑不止的血天河越發像跳梁小醜了。這個“小醜”的認知無疑透過四周目光讓血天河感知到了,他本來就發紅的皮膚此時此刻已經變成發赤,若是人類修士再如何大失顏麵也不會暴怒到如此地步,便是魔修士也講究個邪心不動呢。

但血天河絕對是金丹修士中的絕對異類,他的心誌堅韌有餘卻絕談不上穩固,或者著數百年前被一隻豬妖奴役百年經曆,反而讓他在成就金丹後,產生了一種畸形扭曲的敏感自尊。

“轟隆隆……吼”血天河怒極而嘯,漫天妖魔乖戾氣隨著可怕的赤紅元氣流逆衝上天,強大的氣法真元在蒼穹之中硬生生的衝出一條“河”一條逆向奔流的血色天河。駕馭著血紅雲氣,血天河衝宵而起,他單手持著那裹挾著強大凶煞氣的屠龍刀在血色雲海中咆哮:“小輩,魔道奪香,出來受死……”

朱鵬看血天河以自身元息組成逆向天河並且拔空而起都未受阻止,便立刻知道這裏麵有文章,看來血天河的挑戰卻是允許的,不然那可怕越女來自青宮的淩厲一劍早就斬來,哪裏會任憑血天河飛騰那般高度。事實也果真如此,血天河飛騰而起後,唐亂離與楚天機臉色便是一片的難看,隻是看著一臉茫然的朱鵬,唐亂離也不得不控製著情緒為其解釋:

“雖然是以財角力的拍賣會,但我們畢竟是強者為尊的魔道,拍賣會上當兩者為一個拍賣品相持不下,並且競價數額相差不多時,兩方人都有資格向另一方發起挑戰,生死場:活著的人可以帶走拍賣品與對方的競價財富……”

“也就是說失敗的人失去一切……包括生命,嗬嗬。”捂臉輕輕的笑,朱鵬隻覺得全身的血都微微沸起,不愧是魔道奪香呀,果然不會像正道那般純粹的錢財角力,血腥,刺激,勾心鬥角與無盡的爭鬥才是魔道的主旋律。

“你若不想打這一場,我和天機一並為你湊些份子,隻要超過一定數額,血天河便失去挑戰你的資格了。”唐亂離似乎極關心的安慰言語,若是朱鵬沒有看到她那飲茶若酒的魔魅癡·態,恐怕此時此刻怎都會記得她的“好”。但見識過唐亂離剛剛情態的朱鵬,又怎麽會不知道,自己眼前這個女子實際上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變態,她剛剛那般言語隻是想激起自己的傲氣,讓自己去與金丹境的血天河死鬥罷了。

“又豔麗又惡毒,遠觀時想要親近,但離得近了卻又可能被你殺死。亂離,有沒有人說過你很有罌粟的魅力?妖美卻含有讓人上癮的劇毒,在無盡的快感中漸漸沉淪著死去。”

提起放在身側的劍,明明知道是一場難言的苦戰但朱鵬卻半點都不想退避,唐亂離出自九陰的攝魂之術實在太恐怖了,並不操控心神也不比拚意誌,隻是撩撥牽引著朱鵬心胸內的戰意,稍使手段便將朱鵬推動入了與金丹境強者死磕的生死局中,最可怕的是……朱鵬並不厭惡這種感覺。

“我若活著回來,便一定強上了你。”

帶著炙熱熾人的氣息,朱鵬在唐亂離的耳邊輕輕的語,隻引得被識破心數的女人一陣癡癡的笑,看著那毫不猶豫提劍而去的挺拔男子,唐亂離數百年未曾再為青姐以外人波動過的心境,稍稍犯起了幾縷漣漪……

隻是,片刻之後她複痛飲下一杯清茶,當再放下杯子時,那若水的嫵媚眼光中便隻剩下了清明與理性。

“真是個好男人呢,但即便記住了又如何?自從那一夜,自從我跟隨青姐的那一天開始,我便已經不會再……”

一步一步若凡俗世間人般走出貴賓廂,朱鵬那一身沉寂許久的熾烈戰意恍若最璀璨的火焰般旺盛焚起,仰頭看著那鋪天般的逆流天河,朱鵬純黑色的眼瞳都慢慢蒙上了一層血色。

人在狂風中,青天上,持著劍,信步歌:“狂風舞,墨天血雲夜。劍在手,懷中美人飲酒輕笑,問我:‘殺人助興否?’”

“血光舞,灑長空,殷紅若霞……美”

“拔劍,殺。”

“如此好天、好月、好風光,公子殺性已起,收不住啦。”

如是低吟、淺唱、輕輕誦,那持著明銳劍器的華美黑袍道人逆光而起,紫虹厲芒瞬間便飆到了蒼穹之上,狂風之中,血雲之內。

“嗆”刀鋒劍尖對點,“嗡嗡”鳴聲彌散開來。鬆紋確是好劍,尤其是被朱鵬反複淬煉過後,品質之高硬撼尋常金丹境修士的本命法寶都不會遜色,隻是此時此刻,它所麵對的對手卻是:“屠龍”

隻是刀劍一點的功夫,鬆紋劍便已經微微震顫,極似怕極了屠龍刀上那潑天蓋地般的無盡凶煞氣,血天河見狀狂態複發,刀光一收一出間,漫天赤金刀芒便已經裹挾著無盡腥紅血氣鋪殺而至,人借刀勢,刀助人威。

“血洗天河好功法,刀光漫卷好刀術,可惜我的劍道已入微入化,隻憑一柄好刀,一套自創的上層功訣,卻是贏不了我的。”

明明麵對的是那比閃電更快的刀芒氣海,但朱鵬虛空挪移慢悠悠的說話,居然在刀光臨頭前字正腔圓的說完想說的話。血天河明明知道那必是朱鵬挪移遁術所引起的時空偏差,但時與空的強烈違和感,卻依然讓他無比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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