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小心,你要不乖乖交待,就死定了。”
“我老實說還不成麽?”我哀怨的看了一眼在一旁揮舞著爪子的蘇錦裏,做投誠狀。
事情是這樣的。
那一天,我和許陌枕的婚禮。婚禮上我一直都知道,那個站在角落的蘇罙,隻是在麵無表情看著我。
然後當神父問我,“郝小心,你願意嗎?”
我不知道從哪裏生出來的勇氣,將手裏的捧花扔向了天空,用盡全身的力氣吼了一句,“我不願意。”
然後不顧我腳上的十厘米高跟鞋和極地的婚紗裙擺,撒腿就朝著外麵跑去。
我想我當時的速度一定可以進軍奧運會,因為直到我衝出了禮堂,後麵才追來一個蘇罙。
不對,蘇罙。我一驚,怎麽追出來的是他。腦袋還沒做出反應,身體已經忠實的動了起來。
跑,絕對不能讓他抓住我。我和蘇罙,就這麽在大街上上演了一出追新娘的戲碼。
沒辦法,我穿的是新娘才會穿的純白婚紗,而蘇罙,居然穿了一身雪白的西服。怪不得我在婚禮上怎麽看怎麽覺得他比許陌枕咋眼多了。
於是我發現我跑著跑著,路邊的人卻越聚越多。害的我隻能撥開人群,奮力的逃跑。
“姑娘,你好端端的跑什麽?”一位不知道是好心還是壞心的大媽扯住了我的胳膊,指了指我身後的蘇罙,“有話不能好好說麽?看你這樣子就是從。。。”
“停。”我驚恐的看著蘇罙一點一點的逼近我,再加上我麵前喋喋不休的這位,靈機一動,對著人群吼了一句,“我是被逼婚的,我才不要嫁給他,他其實外麵有十個二十個的情人,兒子女兒一大堆,昨天還有一個挺著大肚子找上門來了。”
“小夥子,你怎麽能這樣子呢。”剛剛見義勇為的大媽首當其衝的奔向了蘇罙。
好,很好,做得好。要不是場合不對,我一定要為大媽頒發個最熱心市民獎。
我看著蘇罙滿臉黑線的被一群譴責的人圍上去,看著他朝著我猛力揮手,聽著他對我喊,“小心,別跑。”
鬼才要和他回去呢,我對著他做了個大大的鬼臉,拎著裙子擠出了人群。
要去哪裏呢?我漫無目的的走著,忽的腳下絆了一下,隻聽我十厘米的高跟鞋發出咯吱一聲,然後就壯烈犧牲了。
我咬牙切齒的瞪著那雙據說是許陌枕花了五位數買回來的鞋,等下次見到許陌枕,一定要問問這個鞋子是什麽牌子的,然後去投訴一下那個公司。五位數的鞋,就這麽容易報銷了,五位數,那可是我三個月的工資啊,就這麽咯吱一聲,煙消雲散了。
不過我再死命的瞪那雙鞋,我也沒有了鞋子穿,逃婚逃的太匆忙,我身上一分錢都沒有,手機被我丟給蘇錦裏了,誰叫那丫頭是伴娘。於是現在的我,就是分文皆無,想要聯係個誰都不成。我自嘲般的笑起來,我這算不算是史上最落魄的逃婚新娘呢?
刺耳的刹車聲音,一輛車停在了我麵前,是藍色的蘭博基尼,看樣子車不錯,值個好價錢。
“郝小心,你害的我好找。”蘭博基尼的車門開了,下來一個女人,好吧,這個女人怎麽這麽熟悉,從聲音到長相。
“郝小心,你想什麽呢?”那個聲音又問道。
“我正盤算著怎麽劫了你這車,然後拿去換了錢,再落跑呢。”我很誠實,一向是有問必答。尤其是對麵前這個女人——許一繁。
許一繁燦爛一笑,笑得要多嫵媚有多嫵媚,就連聲音也嗲到了骨子裏頭,“郝小心,你想劫了這車,也得看車主同意不同意。”
“怎麽不同意?”從另一邊窗戶探出一個腦袋,笑嘻嘻的道,“隻要小心喜歡,我當然同意啊。”
“你。。。你。。。你。。。”我連說了三個“你”,都沒“你”出來下麵的話。
“你什麽你。”許一繁嗔了那腦袋一眼,一把拖住我,將我硬是塞進了蘭博基尼,又對著那腦袋說,“開車,該去哪裏去哪裏。”
“是是,繁繁。”
蘭博基尼發動起來,奔馳在路上。
我坐在車裏頭,半張著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整個人呈石化狀態。
許一繁看著我癡呆的表情,拿手探了探我的額頭,又對著駕駛座上的人問道,“言默啊,你說小心是不是傻了啊?”
“不會吧。我們小心這麽可愛聰明機智大方勇敢善良美麗溫柔,怎麽會說傻就傻了啊。”
好吧,我確定我沒聽錯,許一繁喊得是“言默”,而駕駛座上說話的人就和“言默”長的一摸一樣。
不對,言默不是死了麽,言默不是死了麽,言默不是死了麽?
這句話在我的腦袋裏呈無限循環次模式播放,播放到最後的結果就是我突然爆發了。一把抓住許一繁的手,死命的捏著,“許一繁,言默不是死了麽?你是不是死了?我是不是死了?這裏是哪裏?天堂還是地獄?”
許一繁甩開我的手,一巴掌敲在我頭上,“什麽死了?老。。。人家還活得好好地呢,別沒事咒我。”
“是啊是啊,小心就這麽希望我死了麽?”駕駛座上的言默滿眼哀怨的回過頭來,嗔了我一眼,又對著許一繁道,“繁繁,別嚇到小心了。”
“是。”許一繁聽到這句話之後笑得分外燦爛,聲音也忽然溫柔似水起來,“小心可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麽會嚇到她是不是?”
我發誓,我真的被嚇到了,不是被死而複生的言默,而是被麵前突變的許一繁,上一次看到她這個樣子是在她暗戀了七年的男人麵前,不過那男人最後還是和別的女人結了婚。
我的驚訝還沒到頭,言默接下來的話讓我差點被口水嗆死。
“是啊,我家的繁繁自然不會嚇到小心的。”
什麽,我家繁繁。有JQ,肯定有JQ,我的好奇魂不合時宜的發作了。
“許一繁,老實交代,你和言默到底怎麽回事?”我在許一繁的耳邊幽幽的道。
許一繁紅了臉,“人家和言默。。。”
我眯起眼睛,看來這JQ還不小,許一繁都多少年沒紅過臉了,我還以為她那張臉早已經厚到極致,百毒不侵了。
“繁繁,小心,我們到了,下車吧。”
我靠,言默你說話說的真不是時候。要是再晚一會,我就能讓許一繁老實交代了,現在我隻能眼睜睜看著許一繁的臉色恢複正常,順帶把我從車上拎了下去,在我耳邊惡狠狠道,“郝小心,我還沒審問你和許陌枕的事情呢。”
我縮了縮脖子,打了個哆嗦。言默湊過來,關切的問道,“小心怎麽了?涼著了?”
“這是什麽天氣,她穿那麽長的一件婚紗怎麽會冷?”許一繁“溫柔”的話語傳來,“小心,你說,對不?”
我看著她的“溫柔”笑容,隻能點頭。郝小心啊,你就是那永遠被壓迫,不能反抗的勞苦大眾,從蘇罙到許陌枕,現在連許一繁也吃定你了,哎,真可憐啊。
我正為自己的悲慘命運感慨呢,許一繁一巴掌拍在我的背上,這丫頭,手勁還不小,我一個趔趄,險些趴在地上。
幸好言默眼疾手快,一把把我撈起來,抱在懷裏頭,大步走進了麵前的豪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