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同胞和我一起張大了嘴巴,流了口水。除了許一繁和言默。
忽然就想到了某一次和蘇罙談論結婚的事情。那個時候蘇罙帶著黑框眼鏡,很認真的在本子上寫著:“小心,有沒有想過要嫁給我?”然後他將本子推給我,在號稱史上最變態的馬哲老師的眼皮下朝我努了努嘴巴。完全將老師貫徹的絕對人數,絕對筆記,絕對安靜的三個絕對拋之腦後。
我轉頭看見蘇罙很認真的衝著老師點頭,認真記著筆記的樣子,忽然就惡作劇了,奮筆一揮,便將本子遞了回去,上麵很純潔的寫了八個字。“我是好人家的女兒。”
蘇罙拿著本子差點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然後接著寫:“是你在開玩笑還是我在開玩笑?”我咬著筆頭飛快的寫著:“都沒有求婚,我怎麽放心嫁給你?什麽玩笑不玩笑,求婚是手續!!!”我在我的話後麵畫了三個大大的感歎號。然後捂著嘴巴笑著,因為我知道蘇罙才不會搭理我。蘇罙每次看見偶像劇裏的求婚場麵,都會很惡心的抖落一身雞皮疙瘩。
我見蘇罙半天都沒有再將本子遞過來,我伸出爪子一把搶過來,見前麵的對話已經被撕去,於是略微不滿卻不亦樂乎的寫著,“最起碼要跪下,其次要在眾多人麵前說很愛很愛我,沒有我就活不下去,遇見我是最最開心的事兒,再來就是要認真地求我原諒以前所有的事情,我要是不願意的話自願做牛做馬彌補……”
一抹陰影罩在我的上方,我抬頭,赫然放大在眼前的,老師的臉上掛著黑線笑得很深情,“郝小心,我來幫你念出來吧……”
於是在公共課巨大的教室裏,所有同學哄堂大笑,求婚的事情成了我學生生涯的恥辱。我沉浸在回憶裏,很久都沒有回過神來。這樣的求婚……是被逼的?還是預謀已久的?
在全場皆驚的靜謐下,最先反應過來的是言奶奶,言奶奶愣愣的看著我,忽然皺起鼻子,慘兮兮的看我:“小心,你不是默默的女朋友麽?”說完還朝著一臉無辜,望著天空的言默看去。
阿眉奶奶也逐漸清醒,她走過去拉著言奶奶,言奶奶一見阿眉奶奶就紅了眼眶,我覺得我是罪人。但是許一繁的話在場所有的人都聽見的,所以大概都明白了什麽,這才是最讓言奶奶覺得特沒麵子的吧。
蘇罙朝著許一繁使了一個眼神,許一繁收到指令過來拽我往外走,而蘇罙,終於化開了他一臉的冰川,笑著拉住了言奶奶的手,蘇罙對言奶奶很有殺傷力,我從剛剛言奶奶的星星眼就能看出。
蘇罙垂下頭在奶奶耳邊說著什麽,邊說還帶著靦腆的笑意,偶爾又有些撒嬌的神情,臉上閃閃發光,我看傻了。蘇罙本來就長得極其好看,麵孔精致猶如瓷器,而且蘇罙雖然嚴肅,但是表情溫和,總是微微的偏著頭,從不給人光芒萬丈的感覺,卻不經意就會吸引住人的眼光,蘇罙這樣膩得像個小孩的表情,我很久沒有看見了。
工作後的蘇罙越來越沉默,認真看人的時候也會抿嘴笑著,但是笑意淡淡的,和我一起的時候,喜歡閉著眼睛窩在我的懷裏嚷著累,慢慢的,他開始喜怒無形,然後將心事藏得深深的。我感慨的看著那個男人,心裏一股暖流。
那邊兒蘇罙已經成功的將奶奶怨念的表情直線型的轉成了憤恨驚訝失望同情鼓勵堅定,看著奶奶一係列的麵部表情,我深信奶奶沒有從事演藝事業是娛樂圈極大的損失。阿眉奶奶旁聽的很隱晦,沒有讓言奶奶看出來她也在偷聽。
正好言奶奶這時轉過頭來,看我的眼神像看著苦情女主角一樣,我哆嗦,隻見阿眉奶奶也一副類似的表情,我終於看向了蘇罙,他見我看他,憋不住笑,朝我眨眨眼。然後我就被閃得目眩神迷了。
反應過來的時候言奶奶已經緊緊握住了我的手,我不禁懊惱這麽多年了還是輕易被蘇罙迷得神魂顛倒,又這麽被他算計了,言奶奶逮住我手的架勢,和許一繁一左一右簡直像是在押解犯人一般……
奶奶一邊拿出了移動電話:“小徐,你開一輛車出來一下,對對,立馬,舞會不怕,有沒有我這老婆子他們一樣玩,恩,好……”
接完電話的奶奶整張臉都幾乎貼到了我的臉上,我打著哈哈:“呃……奶奶……您這是……?”奶奶的精力太旺盛,蹦躂起來太嚇人,我每次看著奶奶就害怕她一個吃不消會激動得暈過去。
我沒有說完奶奶更加用力握了握我的手:“好孩子,一切有奶奶做主,你什麽都不用說了,有奶奶在,誰也欺負不了你!”
問題是您這樣拉著我是什麽事啊?那邊的阿眉奶奶簡直已經快要喜極而泣了,天哪,誰來告訴我蘇罙是編了什麽故事這麽煽情?
這時候一輛黑色加長的幻影緩緩滑進視線眼前,司機恭敬的下車。好家夥。我嘖嘖嘴,內心驚詫,是覺得言默家有錢,沒想到這麽有錢。
奶奶拉開車門,轉身呼喚蘇罙。蘇罙熟練的坐在了駕駛席上。言默也厚著臉皮往副駕駛上擠,奶奶一記佛山無影腳,“人家小罙的事兒你湊什麽熱鬧?”
“奶奶啊,你孫子我這麽忙哪兒有空湊你家小罙的熱鬧?我這不是專門騰出時間湊咱小心的熱鬧麽?我可是被小心的小腳丫調戲過的,當然得跟著。”我臉色鐵青,調戲?
奶奶臉色一變,無奈的看向蘇罙。
蘇罙在駕駛的位置上不說話,我從後視鏡裏看見蘇罙眼裏結著寒氣,凝成的小箭全部蹭蹭蹭地往言默身上飛去,言默卻毫無反應,仍是笑嘻嘻轉過臉來朝著我們嘟嚷著:“何況這裏不是還坐著美女麽?奶奶您不急著抱重孫啦?”
奶奶轉頭看向早已安坐但仍然氣鼓鼓的許一繁,眼裏閃著熟悉的光,我一陣寒戰,同情的看著許一繁臉色瞬間烏青。“臭流氓你給我住嘴!”顯然許一繁不像我這般好欺負。我不禁撲哧一聲笑出了聲。
隻有阿眉奶奶,沒有擠上車,木訥的看著蘇罙,愣了半晌才道:“你們去吧,我知道就行了,反正這兒也坐不下了……”眼裏隱隱有淚光。
“奶奶你坐我的位置,我下……”我高呼。
車裏短暫的靜,然後奶奶終於一巴掌拍向了言默:“下去,讓阿眉上來。”
蘇罙破例沒有說話,我直覺他們之間有著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於是豎著耳朵想要探聽言默反抗然後牽扯出什麽什麽隱情……
言默連想都沒有想,立馬就下了車,和剛剛的死皮賴臉判若兩人。我屏住呼吸,看來這事兒還不小。言默將阿眉奶奶攙進車裏,還很細心的扣上了安全帶,然後笑嘻嘻的說:“我一會兒趕上啊……”然後揮揮手讓蘇罙開車,至始至終,蘇罙都沒有說話,表情陰冷。
言奶奶顯然是知道內情的,於是她擔上了緩和氣氛的擔子,一臉笑著看言默的動作。然後狀似忽然想到什麽似的問蘇罙:“東西你都帶了?”
蘇罙的寒氣緩了一緩,他微微一笑,點了點頭,臉上還有可疑的紅暈。我坐在奶奶和一繁中間深深的震撼著。這……這……太不尋常了……
“那些東西都是你在管?”阿眉奶奶也疑惑的問。
蘇罙丟了一個白眼給我,接收到白眼我不自然的扭扭身子。然後蘇罙接著說:“一起住了這麽多年我還不知道她?我打包票她連那些東西在哪都不知道。”什麽東西?我瞪著眼看蘇罙。後者假裝很認真的開車完全忽視了我殷切的目光。
話題似乎牽扯到了我,我見著奶奶一副鬆了口氣的感覺和蘇罙要笑不笑的陰陽怪氣時,我選擇了沉默。反正這些人不會拖我去賣了的,就算是賣,他們出手也是個好價錢啊,我思緒飛得遠遠的,不在狀態。
奶奶見我一副失神的樣子,摟住了我的肩,“小心,和奶奶說說話吧。”
我從外太空拉回意識。想也不想脫口而出:“蘇罙幹嘛叫你奶奶啊?言默是您親孫子啊,言默媽媽是蘇罙姑媽但是蘇罙也不該叫你奶奶啊?”
許一繁也接嘴到:“我也覺得奇怪呢,難道是小時候一起玩於是喊混了?”
車裏再一次陷入了詭異的沉默。我忽然意識到了似乎我提到了什麽不好的問題。
還是言奶奶最先打破沉默:“是啊,是啊。小默和小罙從小就關係很好,所以總是喊混的。”
他們兩個關係好?我不自然的笑著:“是啊我們小時候也這樣的。”許一繁也明白了似的尷尬的笑。一時間車裏誰也沒有說話。
車在沉默中平緩的停了下來。蘇罙下車很有風度的替我們拉開車門。言奶奶樂嗬嗬的牽著蘇罙的手拉著我下了車。阿眉奶奶有些局促,但仍然喜上眉梢。什麽地方這麽喜慶?我抬頭,陽光挺燦爛,晃得人睜不開眼,我微眯著眼睛還是看到了民政局三個大字。民政局?
我頓住腳。驚疑的看著蘇罙,那廝淡定的回視我。
我轉頭看兩位奶奶,倆奶奶表情溫情得讓我直哆嗦。
我看許一繁,許一繁一幅早該如此的神情。
我忍不住雙腿發軟,拔腿就跑,手卻被一個人先一步握住。他將我拖進懷裏,頭抵在我的頸邊,對著我的耳朵吹氣:“你想逃?”我的雙腿發軟,扶住他的手穩住心神。蘇罙在我頸子邊兒蹭了蹭:“你想逃到哪兒去?”
蘇罙的聲音本來就是那種悶悶的,這樣的語氣更是讓我無法招架。我頓時臉紅紅心跳跳。
但是結婚也?我壓根兒從來沒有想過啊。
好吧,朋友們,你們是不是有過這樣的經曆,看見一條裙子,想也不想一狠心不管多貴都買了下來。回家的時候才覺得,這裏也不對了那裏也不對了,於是一個勁兒的後悔。然後不明白當初是怎麽的咬牙一定要買。明明這個裙子一點也不出彩。
我不是要用裙子的事兒來形容我和蘇罙的感情,我們感情絕不會是那樣的,我隻是想用這個故事來說明一種感覺。就是那種明明不清楚狀況卻一狠心下定了決心的感覺。像是被鬼魅附生一般。我想我從公司出來一直到剛剛,我就是那樣心不在焉像被附生的混沌感覺。現在才清醒不曉得是不是晚了。
是的,蘇罙抬起頭來直截了當的說:“結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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