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老由剛舉起自己的青色巨鎌,塔克卻是站起身來,伸手擋住了老由的動作,出聲阻止道。
遊莫兮和老由,皆是驚訝的看著塔克,不知道塔克為何要這麽做?
看著兩人疑問的眼神,塔克一如既往的憨笑道:“前輩剛才也說了,刻血印的人不死,那麽,落哈帕壓就一輩子衝破不了封印,我覺著吧!這樣做,落哈帕壓太可憐了,老由前輩要是一直不死,最後,就算是我死了,落哈帕壓都衝破不了封印,那不是太不公平了,所以,這血印,還是我自己來刻吧!我不死,落哈帕壓就一直被我封印在體內,我要是死了,就還落哈帕壓自由吧!”
遊莫兮和老由對視一眼,兩人皆是傻愣了下來,無疑,塔克的這一席話,說得兩人有點兒找不著北了。
拍了塔克腦袋兩下,遊莫兮沒好氣的叫道:“你個笨蛋,這種殺人不眨眼的妖獸,你可憐他幹什麽?你要明白,如果你死了,他破出封印的話,你的族人,又會被他殺掉,這是你想看到的嗎?”
塔克低下了頭,似是在思考著什麽,好一會兒之後,塔克才將腦袋抬起來,直視著遊莫兮,語氣堅定的說道:“那我就在快死前,離開部族,走到一個很遠的地方,讓落哈帕壓沒辦法殺我的族人。”
老由嘿嘿笑了起來,看了眼遊莫兮,調侃道:“你們師徒慢慢商量吧!商量好了告訴我。”
一拍腦門兒,遊莫兮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塔克這個死腦經,就是這一點,讓遊莫兮無語,外加無耐。
兩人對視了好一會兒之後,遊莫兮這才敗下陣來,揮揮手,鬱悶道:“算了,罷了罷了,你要怎麽做,隨你吧!我也是為你好。”
塔克如釋重負,跪倒在遊莫兮麵前,蹬蹬的磕了三個響頭之後,才抬起頭,對著遊莫兮恭敬的叫道:“謝謝師傅,謝謝師傅。”
做完這些,塔克用嘴咬破自己的中指,將血印,刻在了胸前。血印刻完,塔克身體之上猛然爆發出一道金光,稍縱即逝。
直到這一刻,九鍛幻封,才真正的封印完成了。
封印完成之後,塔克還來不及說話,便是感覺眼前一花,悶頭栽倒向了地麵,隨著塔克的暈厥,一對純白色的象牙,帶起一道白光,從塔克身體之中飄飛而出,落至了塔克身旁。
遊莫兮這邊封印剛剛完成,西門,東離,小青三人,便是扶著身受重傷的阿金阿銀,一路跌撞的跑了過來。
跑到遊莫兮身前,西門看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塔克,問道:“什麽情況?”
對三人投去一個安心的微笑,遊莫兮輕聲道:“封印很成功,落哈帕壓那家夥,血沒吸成,反倒再次被封印了,他很不甘心啊!”
受遊莫兮搞怪眼神的刺激,四人皆是爆發出了哈哈的笑聲,老由則是站在一旁,露出一排潔白的螳螂牙,招牌似的笑容,再度顯露無疑。
“父親,父親。”四人這邊大笑間,不遠處,火濤卻是將倒是地上的火耀抱在懷中,悲傷的叫了起來。
經火濤的一番察探,他悲哀的發現,受落哈帕壓血劍一擊,火耀早已經是失血過多,生機全無了,火濤沒有流淚,這是火耀自己的選擇,他選擇了尊重。
寧願為族人而死,也要戰鬥到最後,這是火濤從火耀身上學到的。
“父親,您安心去吧!火牛族,交給我了,我一定會將火牛族帶向頂峰的。”某一刻,火濤仰天一聲長嘯,嘯聲中,帶起絲絲的希望與自信。
聽到火濤的這陣嚎叫,正在廢墟中挖掘幸存者的一眾火牛族人,臉上皆是泛起了安心的笑容。
不知道是為什麽,對於火濤,他們有著絕對的信心,火濤就像他的父親一樣,始終鼓勵著火牛族人,堅定的邁步向前。
扶起塔克,遊莫兮一行人,圍攏到了火濤身前,看著火濤懷中,氣息已然盡去的火耀,一行人皆是麵露悲傷。
人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幼年喪父母,中年喪妻夫,老年喪子女,三者之一,居然是被火濤碰上了,不得不說,在火濤這個年齡,遇上這種事情,那隻能說是一種悲哀,也算是老天,對火濤的一種考驗吧!
“以後,我這個不聽話的笨徒弟,就交給你照顧了,這件事之後,我們也不得不離開了,希望你會遵守,我們之間的約定。”沉默了好半天之後,遊莫兮才開口,對著呆座在地上,一臉悲傷的火濤說道。
火濤點點頭,謝道:“這次,多謝你們了,要不是你們將落哈帕壓封印,火牛族不知道還要死去多少人,老由,謝謝你,雖說成了你的跟班,但是,現在,恐怕不能跟你去天涯海角了。”
老由無所謂搖搖頭,似懂非懂的說道:“我自打出生就是孤單一個,所以,對於你們人類的什麽情愛,不甚了解,心也沒痛過,但我知道,自己重要的人,離自己而去,那種滋味不好受,就好像當年,我暗戀上那隻美麗的變幻獸一樣,與她分別那段時間,我的心真的跳得死去活來。”
明知這種時候,不能笑,但是,老由這話一說出來,大家都是忍不住笑意,想笑又忍住不能笑,那種感覺,真不是一個簡單的臉部表情,就能詮釋得了得。
“嗬嗬!”就在大家忍得辛苦的時候,火濤卻是不著痕跡的笑出了聲,難道,這就是人們常說的悲極而笑,怒急而哭嗎?
遊莫兮一行人沉默了,靜靜的聽著火濤的笑聲,在寂靜的夜空之中,四下飄蕩。
三日後,火牛部族,向大草原上的十一個部族,傳出了這樣一個消息。
今年的火牛戰團選拔,最終以失敗告終,在第三場的測試中,因封印在血脈石中的妖獸破封而出,導至十二個部落,參加測試的二十人,皆是死於非命,為了救助二十人,身為火牛部族族長的火耀,也以身殉職。
下一任火牛部族的族長,由火耀的長子火濤繼任。
這個消息,一經傳出,無疑是一石激起千層浪,使原本平靜的東部大草原,陷入了蠢蠢欲動之中,人們紛紛開始慌亂起來,大家都明白,一場戰爭,可能即將來臨,這種風雨欲來壓山倒的壓迫感,讓每一個習慣了和平的草原住民,都感到一絲恐慌。
戰爭?又有多少人,想要去經曆?
這個時候,正是趁火牛族,力量薄弱,一舉將之拿下的好時機,如果錯過了這個時機,等到火牛族緩過氣來,再度倔起的時候,那已然晚了。
這麽些年來,各個部族,早已經是受夠了火牛族的欺壓,如今,正是一舉血洗這麽多年,所受恥辱的最好時機,你讓其它部族,如何能不抓住這個機會?
現在的火牛族,可以說是陷入了空前的危機之中,落哈帕壓這一破封,不但讓火耀去見了蒼神,就連火牛族裏一些實力高強的長老,也追隨著火耀去了。
整個火牛族之中,除了火濤這個實力到達七耀天頂峰的強者外,沒有參加封印,僥幸活下來的一些長老,實力最強的,也隻是徘徊在了七耀天五重左右。要知道,大草原上,排名前五的五個部落中,哪個部落,沒有一個始皇天級別的強者存在。
這次,要不是因為,火耀在之前開四方妖封盡的時候,耗費了體內太多真元的話,以火耀始皇天顛峰的實力,怎會就這樣輕易死去?
現在好了,火耀這一走,其它部落的始皇天強者們,真要是攻上來,那火牛部落,不出三天,絕對會被攻下來。
火牛族的情況急急可危啊!
座在火牛族內部,議事廳的首位之上,火濤陰沉著臉,一言不發。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以前,總覺著父親很輕鬆,真要到火濤自己,做了火牛族的族長之後,他才知道了,什麽叫做壓力。
聽著長老們,報告著各族近來的動向,火濤緊皺的眉頭,一直不曾散開,很明顯,這段時間,各個部族,暗地裏調兵遣將,往部族的交界處增兵,意圖很明顯,就是要告訴火濤,我們要攻來了,你做好準備沒有。
火濤心裏很亂,以他現在的實力,其他部落的強者攻來,他自認,能支撐過兩天,那已是很不錯了。
“族長,我們和他們拚了,我們火牛族也不是好欺負的,猶其是這種時候,更不能示弱,不然,他們還以為,我們怕他們了。”火濤沉神思考間,議事廳中,身為火牛戰團團長的火灌,一拍胸脯,大叫了起來,叫聲間,火灌更是把議事大廳中的桌子,拍的啪啪作響。
“拚?拿什麽來拚?有實力嗎?你們才上去,人家就把你們殺光了,還怎麽拚?”大廳中的那些火牛族的長老,一向看不慣火灌的不自量力與衝動,火灌一叫,他們也一句話頂了過去。
這一頂,整個議事大廳,立馬便是陷入了一片喧嘩的吵鬧當中,雞犬不寧了。
“好了,都給我停下,做好應戰準備,強者這方麵,我來想辦法。”火濤猛的一拍座椅,怒的騰身而起,曆聲大喝,瞬間,便是將吵鬧的眾人鎮住。
見眾人安靜下來,火濤這才一撫雙袖,朝著議事廳外大步行去。
看著火濤離去的背影,議事廳內,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之間,盡是滿臉的羞愧,是啊!這種生死存亡的關頭,他們忌能表現的比一個小子,還束手無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