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山半落青天外,一水中分白鷺洲
青蓮朵朵,憑空生成!青蓮像是一個黑洞一般將屋內的熱能全部吸收,附近的溫度陡然降低,不是一度兩度的降低,而是數十度,上百度的降低。
無良像是從溫暖濕潤的天府之國來到了冰雪永恒不化的西伯利亞,渾身打了一個寒戰。張玉漱劍尖一指,青蓮如飛而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撞向無良。
無良的雙手分開,放在兩側門扇上,臉上不可掩飾的露出震驚之色。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武技,華麗而又充滿殺機!
無良胸門大開,來不及反應便被青蓮擊中,渾身血液似乎在凝結之中,冰冷徹骨已經不能形容無良此時的痛苦。連他的思維都不可避免的受到影響,轉動緩慢。
張玉漱也是一個菜鳥,雖然剛剛無良得意忘形的話讓她有了警覺,並且在第一時間取回了練劍用的木劍。
偷襲無良道人成功,張玉漱並沒有第一時間補上一劍斬草除根,而是去拔對方背在背後的長劍。
一拔,未動!剛才極度的低溫讓劍柄和劍鞘連在了一起。張玉漱手腕一抖,劍鞘唰的一聲裂成兩片。張玉漱尚未來得及高興,便突覺胸腹之間殺氣大起!
秦舞陽走時沒有給張玉漱留下一柄防身長劍可算是他的失誤,而這個失誤非常要命!青蓮劍歌雖強,也沒有辦法同級秒殺!無良心念一動,真力運轉,頃刻間便已經恢複了大半,拂塵一抖,根根如劍,刺向了張玉漱。
張玉漱腳尖一點,身形急退,去勢如電。在間不容發之極,閃過了蓬鬆之極的拂塵攻擊,這也是托了無良尚未完全恢複的福氣,否則張玉漱絕對難逃此劫。
張玉漱還來不及鬆一口氣,卻見無良道人麵目猙惡的手腕一抖,一條銀線從拂塵中電射而出,直撲張玉漱的咽喉。
正在後退之中,張玉漱大驚失色,盡全力翻身,也沒能完全躲開,在脖頸上留下了一條傷痕,若是再慢兩分,便是穿喉之禍。
躲過之後,張玉漱臉色白如雪,手持長劍,卻瑟瑟直抖。剛才兔起雀落,兩人的動作快如閃電,隻要錯上分毫便是落敗身死的結局!
相比第一次戰鬥的張玉漱,無良隻覺得怒發如狂。終年打雁,反背雁兒啄瞎了眼!這種憤怒與傷痛讓無良的心髒一沒分鍾兩百下在飛速跳動!
佩劍遺失,而且是遺失在一個女人手中,這必將讓他成為整個‘風靈觀’的笑柄。無良雙眼血紅,嚎叫一聲,便抖動拂塵衝了上來。
在如此憤怒之中,無良也沒有喪失理智,剛才閃電般過手兩招讓無良明白對方應該是一個從未經過江湖曆練的菜鳥,這才讓他信心大增,不等其他三人聚齊便狂攻而上!
一掌拍出,幻影重重,外帶一股紅煙自袖中噴出,右手拂塵一擺,如影隨形而至。無良有信心在這一招之中拿下張玉漱,到時必將對方萬般折磨。張玉漱麵對無良的攻勢,想也不想便用處了自己最熟練的防守招式。
“柔柳!”
“長空!”
“中流!”
一式三分,將漫天掌影收歸一體,紅煙似如煙歸巢,拂塵攻擊勞而無功,無良發現無論自己如何攻擊,都毫無作用,一時氣沮!接著張玉漱的反擊如山峰崩塌,大河決堤,勢不可擋!
攻防終於撞到了一起,時間仿佛停滯了一刹那,然後,無良便噴血而回,一道紅煙順著他張開的嘴巴直直的鑽了進去。
無良臉色立刻發紫,眼睛像是要凸出來一般,駭人之極。無心、無骨道人衝進來時,看到的便是如此一幕。張玉漱受驚之下,不敢在這裏呆上一刻,直接破牆而出,瞬間遠去。
無良將拂塵一扔,一手掐住脖子,另外一隻手在身上亂摸,胡亂摸出了幾顆丹藥,慌忙吞了下去。
無心、無骨相視一眼,對沒有首先動手充滿了慶幸,他們兩個上前攙起無良,問道:“師兄,接下來怎麽辦?”
無良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可他眼中的怨毒幾乎可以直接點燃虛空,他喃喃的道:“這個賤人,我饒不了她,等我養好了傷!”
無良左右看了兩眼,道:“你們兩個快去追,那賤人已經受了傷,他跑不了多遠!”然後,他又惡狠狠的咆哮道:“把無真這個沒用的家夥也帶上,一定要殺了她!一定要殺了她!”
無心、無骨心中一喜,想到:在殺死她之前,能夠享用一番也不枉此生了!便滿口答應下來,出門拖著無真向張玉漱逃走的方向追去!
張玉漱沒有任何偵查反偵察的經驗,在無心無骨的眼中,那些痕跡就像是康莊大道一樣明顯。
這些痕跡是如此的雜亂,將對方慌亂的動作昭示的清晰明了!這讓無心、無骨二人更加放心,心中大樂。隻是很快他們便笑不出來了,對方像是一個受驚的兔子一般,直接向人多的地方跑去,若是被她逃進了城中,那還怎地有些麻煩起來!想到這裏,無心二人將無真丟下,兩人加快身法向前直追,無論兩人如何發力,麵前總是一片虛空,仿佛對方的速度遠超二人。
就在兩人絕望之際,張玉漱留下的痕跡改變了方向,轉而向山中逃去!這讓無心二人又升起了一線希望!
一夜狂奔,直到天色微微發亮的時候,無心二人看到了肅立於一塊青石之上的張玉漱!此刻她沒有帶麵具,絕世容顏讓兩人看的呆了起來。
原本在畫上兩人便已經看過張玉漱的容貌,但是畫筆又怎能描繪她的容顏於萬一。她的臉上散發著柔和的光芒,眼睛明亮如月,單手持劍,晨風吹來,飄飄然若姑射仙人!
若是常人見了此景會以為碰見了林中‘披薜荔兮帶女蘿’的山鬼,不敢心生邪念。可對於沉溺於淫靡之術的無心二人看來,卻隻會滋生邪惡的年頭,勢必要將這份美麗破壞才會甘心!
無心二人廢話不說,拔劍齊上!對方的姿態已經將拒絕的信息表達的一清二楚,那麽接下來隻需要戰鬥即可!
張玉漱之所以將對方引到這裏來,目的非常明確,逃跑不能解決問題,若是身後一直跟著兩個尾巴,自己無論逃向那裏都會被尋到,還不如趁這個機會拿對方磨練一下劍術,總比之後麵對多人圍攻要好上一些!
至於生死,由命而已!
看對方一左一右攻來,張玉漱毫不客氣,青蓮劍歌揮灑而出,青蓮漫天落下,將這片山林淹沒在漫天寒冰之中!
“野竹分青靄,飛泉掛碧峰!”
“霓賞曳廣帶,飄拂升天行。”
“舉動搖白日,指揮回青天。”
“困獸當猛虎,窮魚餌奔鯨。”
“明月不歸沉碧海,白雲愁色滿蒼梧!”
……
“連峰去天不盈尺,枯鬆倒掛倚絕壁!”
半套青蓮劍歌使完,無心道人和無骨道人尚未走到張玉漱麵前,便已經魂飛渺渺,凍斃當場!而整個現場像是被猛獁巨獸踐踏過一般,狼藉不堪!
樹木、碎石等等上麵掛滿了冰碴子,而最顯眼的則是傷痕累累,而後又被凍成一個大冰砣的兩個道士!
這是張玉漱第一次殺人!傳說當人第一次殺人時,會吐的昏天黑地,狼狽不堪!可張玉漱卻沒有這種感覺,她隻是有些茫然。
張玉漱沒有處理現場,徑直轉身離去。在她走後不到半日,幾個道士匆匆趕來,看到現場之後臉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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