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仿佛是昏暗幽深的洞穴中,從尖細的石柱上滑落的水滴,砸在石台發出的輕響。
這就是時間嗎?時間究竟是什麽?
是日升月落,還是春夏交替?亦或是在鍾表上不停遊蕩的指針?這些都可以用來描摹時間,然而,他們並非時間本身。
枯坐窗前,當日光在你的身上緩緩的移動,由東到西,慢慢的消逝,仍憑你用盡所有的力氣也無法抓住,那種青春歲月無力留住的感覺是如此的讓人絕望!那已經是人類對時間最真實的感受,然而,它仍舊不是時間。
秦舞陽在沉思!
隻需要能夠看破什麽事時間,他便可以成就真神,達成永生。而這最後一步恰恰是最難的,秦舞陽用盡了所有的手段,完成了亙古未有的壯舉。
準提的一生在秦舞陽的眼中已經沒有任何的秘密,成聖的根本所在也早已發現。用自己的靈魂去看破、去掌握一種法則。
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準提的法則是生命,代表著無限生之力的菩提樹,準提正是看穿掌握了它的根本力量,才能成為不死不滅的聖人。
傳說中,大道三千,皆可成聖。更有斬屍成道、功德成道、以力證道等等終南捷徑在世間廣為流傳,然而,那一種種不過是絢爛的煙幕,如此而已。
真傳一句話,假傳萬卷書。
縱然知道了正確的道路,前方卻被一層薄薄的、透明的竹紙攔阻,明明隻需要一根手指的力氣便可以將其擊破,卻偏偏難以做到。
最具誘惑的道路近在咫尺,卻無路可進,那種鬱悶的感覺就像是一個身披輕紗的美麗女神不斷的挑逗著你,卻又不會給你占任何便宜一樣的可惡。
若非秦舞陽意誌已經突破了神階,定力絕佳,早已鬱悶到吐血身亡。
手指無意思的在滑落,輕輕的撞在了一個冰涼的物品,秦舞陽心中一動,若有所思。
“混沌鍾,自太陽而生的混沌鍾!”
秦舞陽微微一笑,將它托在了手心,宛若天地間最心愛的珍寶。籠罩他和準提的七彩光罩將準提的實力限製到了他初生之時。
和三清一樣,準提初生時,便有準神的實力。但是這種程度的實力對於秦舞陽來說,就像是一隻強壯的螞蟻,不需理會。
秦舞陽瞬間分裂出善惡二屍的化身,分三角站立,將混沌鍾圍在當中。準提在一旁冷笑道:“異想天開,混沌鍾亙古以來就無人能夠破壞分毫,你的想法雖好,卻再也愚蠢不過!”
“閉嘴!”準提的話絲毫不能打消秦舞陽的決定,況且這已經是秦舞陽能夠想出的最快最好的解決辦法。若是遲遲不能下此決斷,必將綿延日久,或許秦舞陽今生今世都難以突破這個薄如蟬翼的障礙!
“你若是就此死了,我脫困之後,又該找誰報複?你的靈魂若不能再紅蓮業火中哀嚎萬年,又怎能雪消奇恥大辱!”準提前笑吟吟,仿佛說著玩笑話一般,但是秦舞陽卻感到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準提若是真的脫困,而自己又沒有反製的手段,悲慘的未來將不可避免!
“敗軍之將,不足言!勇準提你大言不慚,等你從我的封印中逃脫的時候,再來說這個狠話吧!”秦舞陽手持世界樹,猛然揮下,將準提砸成了一團肉泥,然後憑空劃出無數的符咒,將準提狠狠的禁錮在一個黝黑的盒子當中。
“就要開始了!”秦舞陽長吸一口氣,三個人同時爆炸成了一團血霧將混沌鍾,裹在當中。依靠秦舞陽本身維持的混沌空間瞬間崩潰,將這裏的一切都暴露在陽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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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兄,大兄!”碧霄和瓊宵驚恐的喊著無意識的話,她們二人手足無措的按著趙公明的傷口,試圖製止不斷淌下的鮮血,然而,她們的動作隻是徒勞。趙公明渾身上下傷口無數,已經將他變成了一個血人。而受傷到了如此地步,趙公明仍不認輸,強行取出了縛龍索和金蛟剪要擊敗雲中子,這又是何等堅韌的意誌。
雲霄麵色沉著,纖指翻飛,認真查看著趙公明的傷勢。他渾身上下上下傷口多不勝數,然而足以致命的傷勢卻隻有兩處,一處是心髒處的劍傷,那是雲中子留下的;另外一處是徹底崩爛的肋部,是燃燈留下的。
這些傷勢十分麻煩,外力幾乎不可能幫忙解決,藥物治療就更加是一個笑話。不過,這仍舊難不倒雲霄。
“大兄,混元金鬥被搶走了!”雲霄在趙公明的耳邊說道
原本昏迷不醒的趙公明‘呼’的一聲挺身坐了起來,大叫道:“誰敢搶我妹妹的法寶?快快還來!”
“大兄,你醒了!太好了!真是嚇死我們了!”碧霄和瓊宵猛地撲進了趙公明的懷中,叫他蒼白的臉色更顯痛苦。
雲霄緩緩的站起,素白色的道袍上沾染的灰塵,緩緩的滑落下來,再度變的一塵不染。她將眼眉眺向臨潼關,目光中盡是憤怒的味道。
趙公明既然已經醒來,這些傷勢對他來說便不再致命了。趙公明輕輕的推開碧霄和瓊宵,臉上慚愧萬分,低頭道:“大妹,二妹,三妹,兄長我給你們丟臉了!還將金蛟剪失落了!我真是太愚蠢了!”
“大兄說什麽話來,燃燈的卑鄙無恥當真是吾輩難以想象,大兄前番失落了定海珠,相比也是被他們施展詭計所算!這些帳要和他們算個明白!”
雲霄淡淡的開口,卻自有一股威淩群雄的氣概。
碧霄和瓊宵扶著趙公明起來,兩人手上的,道袍上沾染的鮮血快速的淌下,絲毫不能再她們身上立足,瞬間變的幹幹淨淨,清清爽爽,兩人對視了一眼,心道:“這事兒可真是大條了!大姐可有幾千年都沒有生氣了!”
手中托著混元金鬥,雲霄不見作勢,身形便飄到了兩軍陣前,朗聲道:“三仙島雲霄,前來領教闡教高弟的手段!”聲韻悠揚,絲毫不見煙火氣息,但是這話卻叫對方眾人鴉雀無聲。
燃燈默不作聲,而剛才他的趁人之危的手段,十二金仙都一一看在眼中。他們是自己人,自然不便指責燃燈的所作所為,況且,大夥兒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沒有什麽差別。
雲霄和不比趙公明,在闡教之中,他們便早就聽過三仙島雲霄的大名。她一人執掌混元金鬥,天下雖大,卻沒有幾樣寶貝能敵混元金鬥的凶威!
這個名號卻不是吹噓出來的,而是一樁樁戰績堆出來的!
燃燈明白自己剛才的作為已經徹底激怒了雲霄,此刻自然不便出頭,便令薑子牙上前應答。薑子牙躬身應是,然而再低頭的瞬間,恭敬的表情已經變作咬牙切齒。在心中更是將燃燈的十八代祖宗給操了一個遍,但是,無論他又多麽的不情願,卻都不能違抗來自玉虛宮高層的命令。
薑子牙的一切都是來自玉虛宮,若是沒有玉虛宮在身後支持,他早已死在了殷商將領的手中,更別提懾服百官,畏懼丞相這種榮耀。
薑子牙雖然已經年過七旬,但是他卻絲毫都不會糊塗,同樣的,因為過於理智,薑子牙絕對不會因為被控製而做出對玉虛宮不利的決定。
這正是元始天尊喜聞樂見的事情!
薑子牙上前,他可沒有雲霄的這等實力,勉強施展了一個土遁之術,來到雲霄身前不遠。薑子牙現身之後,先是打了個稽首,道:“雲霄道友請了!”
雲霄也不還禮,冷冷的道:“薑子牙,吾長居三仙島,從本是清閑之士,不理人間是非。前番吾道友蛟鯉、穆雷二人戰死陣前,哪也是他們學藝不精,難道普賢真人萬年道行,死不足惜。至於燃燈以高明手段奪走了吾兄趙公明的定海珠,哪也是理所當然,畢竟兩軍陣前,那又什麽情麵好講!”
“隻是,剛才吾兄和雲中子兩人爭鬥之時,燃燈道友突然插手,對我重傷的兄長再下毒手,複又搶走了我三仙島至寶金蛟剪。如此行為,不知薑子牙你怎麽看?”
一句話便罷薑子牙問的麵紅耳赤,呐呐無言。
但是兩軍陣前,卻裝不得啞巴,薑子牙考量了半日,終於結結巴巴的辯解道:“道友是明白事理的人!此事,不是我們蠻橫,實在是碧遊宮中,聖人共簽封神榜,興周滅商,此事天下皆知。可是趙公明以及另外幾位道友卻到陣前惹是生非,兩軍交戰,沒有手下留情的道理。我等也是無奈啊!”
薑子牙避重就輕的將蛟鯉和穆雷的死一筆帶過,沒有理會雲霄提起的普賢真人以大欺小,也不曾說起,燃燈的無恥作為。畢竟薑子牙臉皮雖厚,可是和燃燈比起來,有如螢火比之於皓月。
雲霄對他們的反應早有準備,並不算意外,她淡淡的一笑,道:“吾次來不為他事,隻為和普賢真人,燃燈法師鬥上一場。無論此戰勝負如何,我等姐妹三人立刻轉身就走,絕不阻攔你興周滅商。”
“薑子牙你為西周統帥,對此提議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