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誰知道自己的命運早就被一雙看不見的手掌控，無論如何掙紮，都無濟於事，像旁人手中的棋子，心中都會極不舒服。
秦漢自然也不例外。略一琢磨東皇，心頭開始暗自思量，臉色逐漸變得難看起來。
分明看出了秦漢的心思，灰衣僧輕輕搖頭，頓了頓，大有深意的道：“雖說萬事萬物諸般生靈的命數都已經被提前設定，但並非個個都是如此。這便是規則之神的仁善，他永遠會給人留下努力的希望。所以，世間才誕生了修仙之道。”
“憑借此道，便能一步步的逆天改命。平常獸類，也能化身成妖成仙，甚至血脈逐漸蛻變，從而有了靈獸乃至神獸。壽元本不過百年的凡人，也有可能引動天劫，化身成仙，參天地之道，與日月同輝。至於修士能走到哪一步，又要靠自身的稟賦與氣運。好比老僧，甫一出生之際，也不是命數早就被設定好的神王使，而是自己一步步苦修得來。隻要不會危害到宇宙的穩固，不觸犯規則之神，修仙之道便如大海如天空，任修仙者騰躍徜徉。”
“多謝禪師提點！”秦漢略有些赧然道。
若是如此，他的心倒是安定了許多，又問道：“不知禪師此來，所為何事？”
“如今你已經有這般本領，你的那些朋友們，老僧也便沒有幫忙照看的必要，生怕你念友心切，這便為你送回來了。”灰衣僧饒有意味的看了秦漢一眼，似乎早就於秦漢對水琉璃等人的安危以及對自己的不信任了然於胸，言語間卻是極為委婉，絲毫不曾提及。
這才是秦漢聽到灰衣僧的聲音後，滿心歡喜的緣故。不過嘴上還是硬撐了兩句，“若非禪師幫忙照看，晚輩哪裏能夠心安。禪師大恩，晚輩絕不敢忘！”
“無妨！無妨！”灰衣僧揮了揮衣袖，輕笑道：“不過老僧此來，還有一件事要向施主請教。”
“請教二字，實不敢當，禪師盡管問便是。”秦漢忙道。
“施主或許不知道，當初尚在下界的阿修羅界，你領悟到十大神力真諦之時，便引起了神之領域十大神殿的震蕩。那是十大神王無數年來第一次全部聚首，便是為了討論你身上發生之事。要知道，縱觀無數紀元，能同時掌握十大神力的天才，共計十二人。而施主便是第十二位。”灰衣僧悠悠一歎，眼裏帶著驚詫和讚許的神光，緩緩道：“從那以後，施主的一舉一動，都在十大神殿觀察之中，我們信仰神殿，自然也不例外。”
“竟有此事？”秦漢震驚道。
“施主或許還不知道，掌握十大神力意味著什麽。等你到達神之領域，自然會明白老僧所言。”灰衣僧油然道：“所以，在你方自踏上仙界時，龍尊便已經察覺到了，當時他本要出手，卻被毀滅神殿的毀滅神王傳音阻止。其後，無奈之下，龍尊才發動青霄府的人對付你。也就是老僧與你上次相見之時。”
“難怪！”秦漢驚聲道：“當初我還奇怪，為什麽龍尊一直沒有親自來找我，卻是有毀滅神王幫了這個大忙。若非如此，隻怕我已經死在了龍尊手下，哪裏還能有今日。”
“那是毀滅神王出手快罷了！他若不出手，別的神王可都巴不得幫你這個忙呢。”灰衣僧油然笑道：“畢竟，提前和掌控十大神力的天才修士交好，對每一個神殿的未來，說不定就有極好的回報。”
“十大神殿的未來？難道十大神殿之間，還有所紛爭嗎？”秦漢奇道。
“這個老僧可不便跟你講。”灰衣老僧微微一笑，淡淡道：“至於十大神殿之間的恩怨，倘若有一天，你真能成為影響神殿走勢的人，自然會知曉。”
“抱歉！”秦漢歉然道。
“無妨！”灰衣僧輕輕擺手，麵色卻是凝重起來，“從你掌握十大神力的那時候那起，包括我在內的十個神王使，都在你身上以神識凝練過印記。如此一來，我們便能隨時探查到你的蹤跡，這也是你在這荒島上方自修建門派，老僧便能知道的緣由。放心，我們對你都沒有惡意，隻是為了在你萬一有危險前，能出手幫上一把。畢竟，你才掌握的十大神力，隻是初級階段，在仙界遊蕩，可能會遇到危機。我們要盡量讓你成長，一直到你進入神之領域，這也是我送你進諸神的墳場最大的目的。”
“禪師的好意，晚輩銘記在心。”秦漢心中感激道。這些事情，若非灰衣僧說，他是毫不知情的。
“不過，在你從諸神的墳場出來後，進入仙界第五重天的玉霄天的一片荒漠地帶，老僧便再也探查不到你的蹤跡。老僧心中奇怪，也曾詢問過別的神王使，都是如此。一直到前不久，你又出現在了碧霄天，老僧才將你找到。施主或許不知，你消失的這段時間，令老僧等人心中頗為震驚，尚以為你出了什麽意外。”灰衣僧慨然道。
秦漢微微一愣，立時想到灰衣僧所說的玉霄天的荒漠，正是神獸穀的所在。那是自己進入其中，接受獸神宏願之時。思忖一番，這才明白個中玄妙。想必定是因為混沌五神族涉及之事太過緊要，規則之神都嚴令不準任何不相幹的人知曉，所以旁人再難探查自己的蹤跡。而此時之所以現出形跡，卻是獸神第四願已經完成的緣故。
“不知禪師知道獸神不？晚輩是去了神獸穀，接受獸神宏願，正是關於先前跟您所說混沌五神族的事情。似乎，這其中關係到一件大事，也便是混沌五神族的奧秘。傳聞規則之神嚴令，不相幹的人絕不能知曉此事，所以才會出現如此情景吧。”秦漢當下一五一十的道：“晚輩正是碰到一些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這才向禪師請教神王中的女子，以及化身為黑色氣流逃逸者。因為晚輩此次遇到的敵人，手段極強。”
“既是如此，施主切莫再向老僧提及。”灰衣僧麵色一肅，眼裏卻露出異彩，緩緩道：“某些事情，的確不是身為神王使的老僧應該知曉的。若是知道了，反而要遭到懲罰。至於獸神其人，老僧自然也有所耳聞，傳聞他是混沌之初便已經誕生的主神之一，論資曆之老，連十大神王都有所不及。”
秦漢點點頭，為了確信在東皇等人的手段，連忙問道：“禪師，倘若有人猝不及防下，受晚輩以往生咒中最強攻擊霹靂雷霆粉碎咒全力一擊，卻隻是毀了肉身，他的神魂仍能以晚輩萬萬無法企及的速度逃逸，其人修為如何？”
“主神之上，神王之下。”灰衣僧詫異道：“如果是神王，即便是終極術法，也無法損傷到絲毫。倘若是主神，猝不及防在往生咒的全力一擊下，斷然沒有幸免的可能。”
“若有人輕輕一繞指，能將千裏之內的一切生靈，包括數萬真仙，一名仙皇，盡數滅殺。也在同一瞬間，將兩個真仙級別的人抓到手中。這般手段，又該是何人所能擁有？”秦漢眉頭一皺，又問道。
“至少在天神之上。天神的神之領域，的確能辦到這一點。至於是不是更以上的存在，去是無從分辨了。”灰衣僧略一沉吟道。
秦漢麵色一變，他原以為出手的女子應該更在東皇之上，不想普通的天神便能辦到。而東皇在自己的霹靂雷霆粉碎咒下逃逸，卻是更了不得的神通。心頭一時疑惑重重，質疑道：“會不會是晚輩往生咒的造詣還不到家的緣故？”
“不然！終極術法需要本源之力才能施展，一旦施展出來，其威難以想象，那人絕對是主神以上的修為。如此看來，也隻有神王使才有他的能力。但是，十位神王使絕不可能是此人才對！”灰衣僧皺眉道。
秦漢點點頭，將心頭的疑惑暫時壓下去，微笑道：“多謝禪師指點！”
灰衣僧輕描淡寫的擺擺手，見他手上白光一閃，人已經消失在了當地，而一張張美麗而熟悉的臉，便出現在秦漢眼前，個個滿目歡喜，一副雀躍之色，似乎已經恨不得撲進他的懷裏，不是水琉璃她們這些小寶貝們，還能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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