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修仙之禦女手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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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6 小葉

秦漢終於明白得到奈何神劍時,神念中閃過的那句話:奈何無鞘,殺氣不消;神劍無鋒,大巧不工;一劍在手,鬼神不留。

先時劍身光華閃爍,分明是器靈轉輪王的轉輪法則,不僅徹底激發了其威力,且與神劍完全融合,令其品階一躍臻至接近至高神器的境地。

劍身仍然漆黑,沒有任何鋒芒,然通體閃爍的紅色光華,洶湧著凜然殺機。身為殺神門徒,對這樣的殺氣四溢的神劍,秦漢自是喜愛非常。他自參研煉體之道,平時使用的法寶,功效已經大幅降低,因強大的肉體力量和肉身防禦,已足以抗衡一切主神器。

然奈何神劍不同。秦漢尚未施展,便能感覺憑借其中森森殺氣,全力施展,必有不世之威。

“嗖!”

見獵心喜的秦漢忍不住,在當地輕輕一劈,眼裏先是一喜,旋即露出古怪的笑意。卻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察覺,一劍之下,竟有轉輪法則的附加功效,將相同的空間分裂,將不同的空間融合,將相同的時間分割,將不同的時間匯聚。

一劍下去,不僅有雷霆之威,又有令時空扭轉的奇異功能。

“轉輪王費盡心思偷偷煉製的奈何神劍,到頭來卻便宜了秦兄弟。這一劍之威,當真了不得。若被他得逞,隻怕本神也難以對付。”冥神驚歎道。

水流深也是微微一驚,秀眸中露出喜色。

秦漢點頭,拱拱手道:“冥神前輩,晚輩此來,冒昧之至。若有打擾之處,還望您多多包涵。以後若有用得著秦漢之處,盡管開口,晚輩必定竭盡全力,以報前輩大恩!”

“哪裏話!秦漢兄弟再也莫要客氣了。”冥神擺手,眼裏卻自露出一絲喜色。他是冥界的主宰,也是神王中的另類。也隻有他才洞悉秦漢與規則之神之間的淵源,心知這個承諾,若當真用得上時,不啻於一道強大的護身符。

秦漢再次彎腰行禮,冥界之行,終於得償夙願,此時心中甚是急切,恨不得插上翅膀去往諸神的墳場,盡速拿到死神的幽冥輪盤,將師傅解救。置於幽冥之塔內蘊藏的冥界牽引之力,也是顧不得了。當下道:“冥神前輩,晚輩救師心切,這便告辭,若得空暇,再登門拜訪。”

水流深卻自微微一笑道:“你也太心急了。此來冥界,還有許多旁的事情未作。我受規則之神囑托,要你一登地藏道,三觀三生石,洞徹生與死之奧義,明曉命數之因果。”

冥神頜首道:“不錯!本神亦接到規則之神傳音,自規則之殿離開,便是為此事而來。”

秦漢一愣。他來冥界,隻是為解救師傅,至於地藏道和三生石,雖明曉極不尋常,也無絲毫貪婪之意。

水流深道:“現在看來,一登地藏道和三觀三生石,要再過上一段時間,得到的益處才最大,暫且擱下。但還有一件事,卻是非做不可的。師弟,你一定想不到。”

“什麽事?”秦漢更奇。

“冥神,本座鬥膽向你討一個人情,能否將此二人的魂魄放回,容我帶回去?”水流深手指輕點,當空浮現出的光幕中,出現一個白衣飄飄的男子,以及一個容貌頗為秀麗的少婦。

秦漢看清兩人相貌,身體一震,又是驚喜又是慚愧。

冥神笑道:“造化神王親自開口,哪有不允之理?兩位且隨我去,本神立時施法,讓他們重生,也不用再轉世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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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漢到達冥界先自引起孟婆的注意,而孟婆是冥界的執法者之一,直接對冥神負責,連十大冥王都沒有幹涉的權力。接著便是十大冥王一起迎接,最後一直到冥神親自出現。以他如今的身份和地位,接觸的都是最頂尖的人物,自然不可能關注到尋常鬼差的生活。

鬼差之間,十人一裏,百人一隊,千人一戶,萬人一司。

每一個鬼差,都是魂修。他們用於提升修為且唯一能提升修為的,是冥界獨產的魂石。尋常鬼差年俸十顆魂石,裏長二十顆,隊長三十顆,千戶八十顆。至於司統,已是冥界下層官僚,年俸五百顆魂石。

此外,鬼差身上穿的衣服,平時的日用,還需要魂錢。一顆魂石為一萬魂錢,一般而言,一個人飽飲一餐,需要三十魂錢。對最下等的鬼差來說,一年所得魂石,除去用度和修習,隻少不多。

修為若是提升的慢,實力不及旁人,還要被同裏同隊鬼差欺淩,甚至搶奪魂石。

在豐都的押司地,司職的鬼差分七品,共計三十六萬餘。

他們的職責,便是負責記錄、看管、傳召、押解所有進入冥界的亡魂。

“小葉,快點兒,這些亡魂今日必須記錄好了,否則你今晚也別回去了,就在這羈魂房過夜吧!”一個滿臉橫肉的鬼差粗聲粗氣的道。他是這一裏的裏長。此時翹著二郎腿,正坐在一把缺了個扶手的破椅子上,悠然自得的樣子。

羈魂房的角落裏,還有八個鬼差,湊成一團,正悄悄的拿著一張張魂錢,眼睛紅通通的小賭怡情。

“快了。”被他喚作小葉的,是個麵目頗為俊朗的中年人,微微皺眉,語氣不急不躁。手中的朱筆飛快的記錄著亡魂的名字。他是押司地羈魂房第七品也就是最下層的鬼差,專門負責記錄亡魂被押解至此處的時辰和姓名。

他每日須記錄至少十萬的亡魂,每月執勤二十二天。若逢執勤之日,天未亮便要從家裏出發,一直忙到晚上,再快步奔走上半個時辰,方能到家。

“快你姥姥!”鬼差裏長罵罵咧咧道:“每次你做不完,害的老子也回不了家,你這個混蛋!再不快點兒,看老子怎麽拾掇你。”

小葉眉頭又是一皺,也不出聲。這樣的嗬斥,他已經習慣了。事實上,若隻是他一個人的活兒,斷然不會如此忙碌。隻因同裏執勤的鬼差,見他好欺負,便將自己的活兒硬派給他做。他先時也反抗過幾次,每一次均被毒打。

他一個人,幹十個人的活兒。訓練了這麽些年,速度已經夠快了,一天下來,至少也得忙活八九個時辰。其餘鬼差隻有心情好了,或者有上麵的鬼差應付性的檢查時,才會帶著幫忙性質的做本該是自己的分內之事。

不管前世修為幾何,到了冥界後,都要從頭開始。而他所得魂石,向來要被其餘鬼差克扣一半,再加上還要養活妻子,根本騰不出魂石提升修為。

至於去上頭告狀,更不可能。且不說沒那個資格去尋找冥界更高的官吏,若是被千戶曉得了,把他丟到魂石礦場都有可能。

冥界有數量巨大的魂石礦,魂石便是自魂石礦中開采得來。采礦的自然也是亡魂。不過,一些不守規矩的鬼差,往往被丟到魂石礦場受苦。亡魂幾乎都飲用過孟婆湯,有冥界不滅之身,就算再苦再累,也不會死。鬼差卻沒有,進了魂石礦場,幾乎死路一條。

裏長巴結隊長,隊長巴結千戶。千戶則維護為自己壓榨鬼差的狗腿子。冥界看不到的下層官僚體係,遠比任何地方更加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