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我太急於求成,規則汪洋和法則洪流隻能進入一次?”
想到這裏,秦漢麵色微變。先後進入法則洪流和規則汪洋,並未從其中探尋到任何奧義。若唯一的機會就此而止,豈非糟糕至極。咬咬牙,又嚐試了十餘次,法則洪流前有一道看不見摸不著但的確存在的強大無形屏障,再難越雷池半步。
帶著最後一絲僥幸,轉向規則汪洋。最後一線希望徹底消失,那道無形的屏障,也出現在規則汪洋之前。
秦漢麵色一變,一時心如亂麻,暗暗想道:“我也太急於求成了!如今無法進入,規則與法則的奧義再難探尋,可該如何是好!”
在這樣的自責中,秦漢一次次嚐試著以神念去與規則汪洋或者法則汪洋溝通,結果一次次以失敗告終,轉眼間一月餘過去,氣餒之極的秦漢無奈的坐在地上,想到此地又無法使用時間法則,法則與規則奧義不知何時才能領悟,自己所剩時間已然不多,心頭更是鬱鬱。
黑色的擎天之柱再沒現出過形跡,像是徹底消失了一般。
擎天之柱矗立之處,原本是方圓十萬丈的正圓白色石台。此時也已消失,變幻成無窮蒼茫之地。浩瀚的規則汪洋無窮無盡,凶猛的法則洪流波濤洶湧。放眼遠望,天地一片浩瀚,又陷入徹底的寧靜。細長的通天曲徑從最前端筆直的蔓延著雲海深處,在另一頭,隱約可見端坐在其中的秦祥林,全身白氣蒸騰,姿態舒緩從容。
一直焦躁的心,在這片宏偉的景觀前,慢慢變得平靜下來。
旋即,秦漢猛的站起身,眼裏不知何時攀升出強大的自信,朝著規則汪洋和法則洪流朗聲高喝道:“我秦漢身為宇宙創造者,區區法則與規則奧義,何須借助旁人的感悟來完成?我的宇宙,自然一切以我為中心,法則規則,自然也由我來做主!”
這一聲高喝以他為中心,聲如震雷,傳遞至無窮遙遠之地,響起如雷鳴一般的陣陣回聲,久久不息。
他的心性在這一瞬間,突然出現了微妙的變化。
自打踏上創造者之路以來,秦漢的確有了創造者的那種高度和超脫之感,尤其是在於佛祖如來的論道參研,更是對這種超然意味的領悟達到了極致。卻是在這一刻,心性又出現了變化:我超然於眾生之外,乃是因為我的地位和高度,無論以前現在和將來,這宇宙的一切,永遠是以我為中心,唯一的中心。
這種心態看似霸道,卻是令他在無形之中,徹底進入了製造法則與規則那種唯我獨尊的正確狀態。
宇宙以我為中心,唯我獨尊!
我說的一切,我做的一切,我的心思,我的想法,隻要我願意,就是法則,就是規則,就是這個宇宙一切標準的唯一準繩,唯一衡量尺度!
這種豪氣滔天不可一世的心性,在秦漢心中越來越濃烈,越來越洶湧。內宇宙似乎也受到某種召喚,每一處都開始顫抖。分明是因為空間架構已然完美構建,雖然每一處空間都在震顫,然而幅度大幅減緩,像是整個宇宙齊齊引來一次並不劇烈的地震。
“無限意誌?這個名字倒是極為貼切!”
秦漢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這一刻他並沒有在內宇宙中做出任何有意識的控製或者改變,然而屬於自己的意誌威能,在無窮浩瀚之地的每一個角落裏都出現了蹤影。這是從未有過的感受。意誌威能似乎化為一種有如實質的大手,每一個地方,每一種改變,每一種衍化,都處在絕對的掌控之中。
這是獨屬於創造者的意誌威能,它與神之意誌有著明顯的區別。神之意誌是小範圍內的掌控與改變,且神之意誌受到宇宙的諸多製約,威力極為有限。掌控者的意誌全然不同,沒有任何物事能夠影響,能夠阻擋,能夠牽製。
由是,它才稱為無限意誌,無有窮盡,無有限量,這種獨屬於宇宙創造者的意誌威能,在秦漢感悟到的那一刻,便自然而然知曉了它的名字,知曉了它無可匹敵的威能。
內宇宙永遠處於無限意誌的掌控之中。
無限意誌,才是獨屬於宇宙創造者的終極心態和終極掌控力。它的領悟,意味著秦漢創造者之心的徹底完善,和對內宇宙的徹底掌控。
“原來如此!規則汪洋與法則洪流的奧秘,原來是在這裏!”
或者此時秦漢的修為尚及不上夜不明,因為內宇宙尚未完全創造成功。但由於無限意誌的掌控,他所處的高度和心性,徹底和夜不明乃至所有的宇宙創造者,處在了同一條水平線上。由是,規則汪洋和法則洪流的奧秘,清晰的出現在了他的神念中。
規則與法則的終極奧義,在領悟到無限意誌後,秦漢已經吃透了其中的九成。因為規則和法則製定時,最為需要的隨心所欲的底氣、唯我獨尊的霸氣、不弱於人的傲氣、無可阻擋的盛氣、了然於胸的靜氣、盡在掌握的豪氣……已然盡數齊聚。
剩下的一成,卻是自身對規則和法則奧義的理解,進而將它們完美的融合於內宇宙,促進內宇宙的完善和穩固。
甚至用不著借助意念,秦漢能清晰的看到,規則汪洋之水在不斷變得冰冷。而法則洪流之赤金之水,卻在這一刻變成了一條巨大的火龍。這是前所未有的陰陽之物,規則汪洋之陰,法則洪流之陽,冠絕天下,再無任何一物可以比擬。
規則與法則奧義的領悟,宛如最初修習婆娑大智慧音時,在那條河流中給予了他千萬世界的見識見聞一般,如潮水一般湧入腦海:
規則汪洋之水是陰寒徹骨的,這代表著規則的冰冷無情。
法則洪流之火是熾熱洶湧的,這代表著法則的希望與危險並存。
規則汪洋無窮無盡,代表著規則的無處不在。法則洪流一往無前,代表著法則的深奧難測。
規則汪洋波瀾不驚,代表著規則無形無跡。法則洪流氣勢驚人,代表著法則充滿生機。
規則汪洋遠較法則洪流浩瀚,代表著規則永遠淩駕於法則之上,不可被抵觸,不可被褻瀆。
規則是這個宇宙的一切倫常,隻要身在這個宇宙,可以做什麽,不可以做什麽,如有違背,將要受到怎樣的懲罰,極為清楚分明,沒有任何人可以忤逆。法則是芸芸眾生改變命運掌控力量的唯一方式,從凡人的生存法則,再到修士的修煉法則,都在其中。
規則無情,而法則是有情的。規則製定了億萬生靈的行事準則,它像莊嚴的審判者一般冷酷無情。而法則卻給眾生以生機,讓眾生為自己的理想為之奮鬥,無論貧賤富貴,無論地位高低,沒有人剝奪這種權利。
法則推動宇宙的前進,而規則保證宇宙在前進中的穩定。
法則會因為眾生命數的某些緣故,生出這樣或者那樣的某些相對而言的不公平。而規則卻是絕對公平的。
法則熾熱如火,它為每一個願意付出願意改變的人敞開懷抱,讓眾生去參研其中的奧秘。規則冰冷如水,它隻臣服於創造者,除此之外的一切眾生,都是它手中權柄被敲打的對象。
規則是創造者為了更好的掌控宇宙和億萬蒼生製定的條條框框,是創造者為了讓‘宇宙更好’。而法則是創造者為了億萬蒼生提供的各種機緣,是創造者為了讓‘眾生更好’……
……
無窮無盡的領悟不斷湧入秦漢的神念,而他對這些感悟,又開始生出獨屬於自己的理解。
光陰如逝水……
百萬年的光景,就這麽悄然而逝。
秦漢再睜開眼時,麵上帶著令人無法直視的威嚴,仿佛他就是宣告眾人罪惡的審判之神,天底下的一切都在他的宣判中無所遁形。
“規則之水,法則之火,收!”
低低的說了一句,規則汪洋和法則洪流,消失在當地,化為億萬細微的光點,均勻的遍布在內宇宙的每一處。這是真正的至陰至陽之寶。與此同時,秦漢將在規則之殿得到的五行神珠,也輕輕揉碎,同樣的化為細微的光點,散落於內宇宙。
宇宙運行,陰陽乃是本源,五行乃是規律。長達百萬年的領悟參研,秦漢將其中的一切關隘徹底打通。陰陽和五行之寶,也從此化為內宇宙的本源與規律,開始緩緩衍變,不斷成長與壯大。
這又是內宇宙創造的又一次跨越,本源與規律的徹底定型,徹底完善,隻待時間,再勿需秦漢多作疏導,時日一到,自然功成。
規則汪洋與法則洪流消失之際,方圓十萬丈的白色石台再現,黑色的擎天之柱也再度露出真形。它似乎比先時搖搖欲墜的情景更加岌岌可危了。秦漢清楚的知曉,這是由於規則汪洋和法則洪流被自己攝取後,它失去了最大的支撐。
一直以來,支撐擎天之柱最主要的力量,並非包括規則之神和十大神王在內的十一人不斷朝其中輸入神力,而是規則汪洋和法則洪流至陰至陽之氣,天地本源的根本支撐。
秦漢自然不以為意,他清楚的知曉,夜不明最終的打算,是希望這個宇宙納入自己的內宇宙長存於世。他早做好了一切後手,不會讓自己拿走巨寶後令宇宙徹底陷入崩塌,規則之殿的五行神珠,就是極好的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