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過上了幾天消停的日子,陸重陽這幾天正在研究鐵鍾道人的那口飛劍。這口飛劍看上去鏽跡斑駁,隻在用時會有一層冷光,再無奇處。可就是這口平平無奇的飛劍,竟然能擋住了自己的雄劍,不禁就有些讓陸重陽嘖嘖稱奇。
這天金聖兒又跑了進來,不過這回倒是很高興的樣子,站在陸重陽麵前,連番的比劃,看得陸重陽麵麵相覷,最後急切間,金聖兒拉著陸重陽就往外麵跑。走到洞口陸重陽往金聖兒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大概在二三幾十裏的地方,似是有人在鬥劍。陸重陽忙把金聖兒放在了肩頭,遁到崖上,以陸重陽的功力二三十裏並不算遠,依稀的可見其麵目。
隻見兩麵,一麵有兩人,一麵有三人,而且兩麵還都有陸重陽認識的人。左麵的是被他放走的大呆山人,而右麵的則是逃跑的俞德。
此時左麵的兩人正在一起對戰右麵的一個和尚,這和尚好不厲害!對上二人竟然一點也不落下風,一口飛劍竟然射出幾十道紅線,把左麵的二人一時壓得死死的。陸重陽暗忖,便是自己對上這和尚,怕也不是對手。而且對麵也有一個厲害的角色,便是那身穿蓑衣,頭戴鬥笠的人,他的劍法也很出眾。那和尚分出的大部分紅線都被他接下。看到這裏陸重陽不覺的搖了搖頭,心中暗歎,自已贏了幾次便覺得天之地大可去得,沒想到今天卻是開了眼界,便是這穿蓑衣的男子,自己也不是對手。
陸重陽還在崖上品頭論足,他卻不知道,這兩撥人卻都是為他而來。
原來是夷明子請來了鐵蓑道人,而俞德也逃到了五台山見到了金身羅漢法元,兩邊一時都氣勢洶洶的直奔陸重陽而來。沒成想,在半路上,他們兩撥人先碰到了一起。
鐵蓑道人和五台派早有舊怨,而法元和峨眉又是死敵,這鐵蓑道人和峨眉過從甚密,天下皆知。兩邊走的又是一條路,難免就會口出傷人之語,三說兩說,一時兩邊便爭鬥了起來。
這金身羅漢法元乃是混元祖師的親傳弟子,劍術上的造詣自然也是不凡。雖然鐵蓑道人劍法自成一家,可真和這過去的大派比較起來,仍舊是差些火候。一時被打得隻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請他來的夷明子自然不能看著鐵蓑道人吃虧,忙的上去助劍。好在俞德有傷在身不能上前助陣,那大大呆山人也是一樣,兩人就隻有觀望份。
法元一時間意氣風發,以一對二,還壓著對方打,心裏不覺中也痛快了許多,劍法運用的也越加的靈活巧妙。
而鐵蓑道人和夷明子就打得很是鬱悶。鐵蓑道人早就聽過法元的大名,隻是卻從來沒放在心上,總以為自己的劍術要比那法元高出一籌,沒想到今天雙雄碰麵,鬥將起來,果然是盛名之下無虛士,這不禁也使得鐵蓑道人非常的鬱結。
雙方爭鬥多時,招數也越加的狠辣,而且兩撥人竟都把陸重陽看成了對方的人。終於還是鐵蓑道人差了一籌,一時失手,被法元飛劍上射出的紅線打傷了臂膀。兩人應對起法元來就更加吃力,這法元卻是越鬥越狠,已經起了殺心。
眼看鐵蓑道人和夷明子就要慘遭屠戮,這時突然天邊飛來一條七彩虹芒,虹芒裏裹著億萬點的金銀晶砂。立在了兩方中間,硬是將兩方隔了開來。在那虹芒的盡頭站在一個中年和尚,緩緩的走來。這和尚走的看似輕緩,實則卻極快,轉眼便到了眾人的麵前。
來的這個道士法元認識,他乃是住在大咎山斜對麵日月崖的蘇憲祥,道號水雲子,也是一名散修。昔年在太行山獨鬥群魔,用億萬金銀沙劍連誅三十六妖黨,一時名聲大噪。
法元也曾前去拜會過幾次,隻是這蘇憲祥和法元並不是一路人,兩人談的也不怎麽投機,法元一時憋氣,也就再沒找過這蘇憲祥。不過他卻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不是這蘇憲祥的對手。卻不知今天他又為何插手,不過肯定不是為了幫助自己的,法元此時如是想到。
果然隻聽蘇憲祥說道:“你二人都是有道之士,何必以死相鬥,不若看在我的薄麵,就此罷鬥吧!”
鐵蓑道人這邊當然是沒什麽好說的,可是法元卻是不願意,隻是又恐鬥不過這蘇憲祥,最後也隻得恨恨作罷!“既然蘇道友說了話,這個情麵,法元是無論如何都得給的,今天的邀鬥,到此作罷!不過鐵蓑道友要是想找回場子,我法元也隨時奉陪。”
此話一出,說的鐵蓑道人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最後隻恨恨的瞄了法元一眼,“今天法師所賜,我已經牢記在心,日後必有回報!”法元聽完不由得冷哼了一聲,卻一點也沒有在意的樣子。
鐵蓑道人說完又向蘇憲祥拜道:“多謝道兄援手,今日的恩情,鐵蓑永世不忘。”蘇憲祥擺了擺手,“道友太過客氣,我和那俠僧軼凡也是好友,卻是和你神交久矣,不若到我那裏走走如何?”
俠僧軼凡也是鐵蓑道人的摯友,聽蘇憲祥如此的說,兩人的關係又親近很多,“那就打擾道友了!”
他兩人說的熱乎,可實在讓法元下不來台,隻是又畏懼蘇憲祥的億萬金銀沙劍。最後隻得冷冷的哼了一聲,隻把蘇憲祥恨在心裏,暗罵道:“今天就讓你神氣一回,等我邀好了同道,再來與你算賬!”想到這,也沒和眾人再打招呼,帶著俞德便回了五台山。
夷明子卻看出了法元臨走時流露出的惡毒目光,不禁就上前提醒道:“蘇道友我看那法元走時,懷有憤恨之意,隻怕此次退的卻不甘心,道友還要多加小心啊!”
蘇憲祥卻笑著擺擺手,“不妨事,他便是找來,蘇某也不怕!”其實若按蘇憲祥的心裏,此次最起碼也要將法元重傷,才能放他離去。隻是他外表看似謙和,實則卻是個十分內傲的人。法元與鐵蓑道人爭鬥多時,消耗了不少的法力,蘇憲祥自然是不想占他這個便宜,所以才沒有動手,這也算是法元不高興中的大幸了!
此時鐵蓑道人對著夷明子麵有愧色的道:“此次卻是辜負了道友的重托,實在讓鐵蓑羞慚。”夷明子趕緊打斷了鐵蓑道人的話,“道兄你這是說的那裏話來,你為我等之事,身受創傷,這已經讓我等很是過意不去。哎!就隻是沒想到那惡人竟和五台派有關聯!”
大呆山人也走前來遞給鐵蓑道人一些丹藥,“我知道友身上自有靈丹妙藥,不需我費心,隻是這是我等的心意,還請道友無論如何也得收下。”
夷明子和大呆山人的熱誠,讓鐵蓑道人很是感動,蘇憲祥對二人能如此的會做人,也心存好感,一並邀了一起前去他那日月崖做客。最後隻有鐵蓑道人和夷明子答應了蘇憲祥的邀請,而大呆山人府裏還有三位重患,隻能改在下次。
陸重陽在幾人的這次爭鬥中,卻是長了不少的見識。閉門造車,的確是修真者的大忌。此次看了法元的分化紅線劍光,令得陸重陽大有茅塞頓開之感,對自己的古法劍訣,分光掠影,也有了更深一層的感悟。尤其是蘇憲祥的億萬金銀沙劍,終於讓他知道了,自己修煉的《三三歸元秘錄》上副圖刻的真正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