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穀逸看著臉色煞白的易周,還是頭一次心存了感激之念,他知道這妄窺天機卻是要冒著天罰的風險。而易周看到此時白穀逸的眼神,心裏也不禁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這才感覺自己所做的一切終於有了成效。
白穀逸沒有再催促易周,易周也半真半假的深深吐納了幾口真氣,這才向白穀逸道:“此時天機已亂,任是大羅天仙來也難有作為,隻是我的術法與別人不同!”易周說到這裏,不禁顯出了一臉傲然的神情,也難怪他會如此的得意。在此界當中,若論顛倒乾坤,布置五行,查看三才運數,易周稱第二,就沒有人敢認第一!
白穀逸自然就再一旁連聲附和道:“易道友的本事,自然是有目共睹,隻怕便是天仙下凡,論起術法來也要在易道友的手上甘拜下風。”白穀逸見易周為了他的事如此的賣力,自然也願意多奉承他幾句。
此時就見易周手捋青須,麵帶著得意的笑容,而且還微微有些搖頭晃腦的向白穀逸說道:“如今也隻有我的先天大衍神術才能看出一二,此次看來那賊子很有可能便要遭了報應。”
白穀逸聽得心頭一陣狂喜,他恨陸重陽可以說是入骨三分。無非是陸重陽做的太絕,那朱梅與他一起七八百年的交情,要是被兵解或者是被滅殺轉世,白穀逸可能都不會這麽大的反應。此時聽見易周推測陸重陽難過紫雲宮這一劫,白穀逸自然是十分歡喜,而且這次雖然有李元化和他一起,實質上卻是由他帶隊,就更是鐵了心要為老友親手報仇。
正當白穀逸要答謝時,就見易周又低沉說道:“我剛才在推衍當中,卻隱隱發現那小南極金鍾島好似還有這小賊的一線生機,雖然隻是一時的感覺,道友卻不可大意,隻要道友將那小賊拖在南海上三天,三天後那小賊便是神佛都再難以相救!”
易周所說一半乃是事情,一半卻是了他自己,因為他要和錢康也趁此次機會奪回那不夜城。光明境中鼠妖的一招移花接木,搞得錢康和易周二人都頗為怵頭。以易周的神算到此時也沒算出來,陸重陽到底是什麽時候,又用的什麽手段,竟然能使得這境中的萬妖降服。他那知道,陸重陽當時不過是虛應一下而已,卻沒想到這境中的精怪竟然就扯虎皮,拉大旗,以他的名聲四處招搖惹事。
光明境方圓也有兩三千裏,不夜城也不比光明境小,錢康更是頻頻許諾,要將不夜城的一半讓給易周。錢康雖然很是心疼,不過他卻也不得不大方的送給易周。此次奪回光明境不但皆要靠易周出力,而且以後也還要和易周共同抵禦來犯精怪,不然就算錢康奪自己回了不夜城,那光明境的上萬精怪也遲早還是他的一塊心病。
光明境和不夜城號稱天外神山,便是易周也是十分的心動,隻是卻被白穀逸不經意間把他賣給了峨眉。齊漱溟知道消息後,便打著先師遺讖的旗號,立時就開始著手計劃攻占光明境,當然不夜城也在峨眉的計劃之內。不過想要贏得不夜城,卻還要光明境中的精怪和小南極四十六島的惡首配合才行。
如今天機混亂,讓那些早已經習慣了事事先知的高人們,都很有一種無所適從的感覺。李靜虛此時尤為如此,而且時不時的就會感歎上幾句,一副心神不定的樣子,使得眾人們不禁都感到十分的驚奇。
陸重陽此時也忍不住問道:“真人是不是有什麽心事,不妨說出來我們大家一起參詳一二。”
就李靜虛苦笑了些,向陸重陽說道:“我近日來時常心緒難定,隻怕非是什麽好事,而且如今天機紛亂,連我也難以測出端倪。”說到這,李靜虛停了一下,仔細的查看了一番陸重陽的麵相才又接著道:“隻怕此次我心有感應,卻與小友有關,我見你紅氣迎額,煞氣衝頂,隻怕大劫已經不遠了。”
陸重陽聽得心神一震,不過他卻有些懷疑李靜虛的感應,怎麽會出在自己身上。他卻不知道,李靜虛此時已經完全與他成為一體,便是一損俱損,一榮共榮,就似是白穀逸、朱梅和峨眉之間一樣。
陸重陽雖然還沒有完全認清此時的局勢,但是李靜虛不會害他,這一點他還是心裏有數的。所以在聽完了李靜虛之言後也不禁緊皺眉頭,沉聲的說道:“自打我步入仙道以來,便是步步逢難,次次遭劫,不過卻也都依然無礙的走了過來。相信這次我也一定能脫劫而出,真人放心就是。”
李靜虛自然不怕陸重陽會遭劫,自從陸重陽三災圓滿以後,便顯露出了他原有的功德福相。遭劫之種事已經不太可能發生在陸重陽的身上,而且李靜虛經過剛才的觀察也沒發現陸重陽有應劫之相,隻是此時的陸重陽一腦門子的煞氣卻也非吉兆。
李靜虛對陸重陽的確實沒有性命的憂慮,不過卻怕他被峨眉正壓或是又讓峨眉搶占先手。如此常往下去,也會使得陸重陽的氣運慢慢化為烏有。就算此時不能推衍天機,李靜虛卻依然也能猜測到,此次陸重陽的大劫肯定就在年後的紫雲宮鬥劍當中。
隻是這次仙府眾人的計劃,是要分成兩撥人馬,分別應付紫雲宮和金鍾島的危機。本來擬定的是三女在紫雲宮鬥劍,而陸重陽隻身去趕往金鍾島,這個做法卻是讓李靜虛很是搖頭。自然便是那烏靈珠的諸天星辰秘魔七絕烏梭所引發的太虛煞火,卻正是陸重陽的克星,陸重陽自己也知道,不過卻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隻因為陸重陽等人不知道峨眉三仙已經將那先天一氣神符祭煉到了何種地步,就隻能將三女留在紫雲宮,來預留對付峨眉萬一會出現的先天一氣神符。
李靜虛見勸不了陸重陽,便在少清仙府中尋了一間石室,便又開始推算起來。此時葉繽也是一直為自己的金鍾島擔心,尤其此時一切測算又都失去了效用,不禁就對陸重陽言道:“夫君精通魔門秘法,不知道那魔門法術裏麵可有什麽測算推衍之術嗎?”
有自然是有,隻是陸重陽卻一直沒有習練,一是他功行尚淺,二也是他的至剛烈火元嬰與這些衍數術數無緣,而那人體三寶凝結的紫嬰,卻依然還是在沉睡。此時見葉繽問起,陸重陽不由得一陣沉吟,眾人也都在暗思著自己的辦法。正當眾人挨個搖頭之時,陸重陽猛然兩眼一亮大喜說道:“多虧仙姐提醒,我已經有了領悟!”
陸筱月等人皆是大喜,葉繽和謝山卻不禁皆是一陣莞爾,而此時陸重陽卻忙著向眾人說道:“我在那部吠陀經裏的奧義書一節中,曾經悟出過一門天魂秘術。當時因我等修道之人早已經三魂七魄凝煉成了元神就沒有再繼續參悟下去,今天經仙姐提醒我卻有了新的領悟!”
陸筱月主修的就是陸重陽給她的吠陀經,此時聽陸重陽竟然對魔經又有了新的領悟,不禁急聲催促道:“大哥快說,到底有什麽辦法可以克服這天魂難分之法。”
陸筱月也已經被這個難題困住了好久,佛家修性,道門煉命,而魔道修的卻是三魂七魄。尤其《奧義書》中所記載的三魂秘術乃是魔法的基礎。而像陸重陽和陸筱月這樣開始修道已經凝結了元神的,再去學這魔典便遇到了不可逾越的阻礙。陸重陽自然知道陸筱月的心情,不過此時卻鄭重的向著她說道:“小妹別急,我這隻是一個想法而已,還需要試過才知道,你千萬不可以輕易去嚐試!”
陸筱月自然也知道這其中的凶險,一邊點頭答應著,一邊不禁又皺起了眉頭。陸重陽見小妹不會妄為,這時才說道:“我欲將元神以天魂秘術與天勢相合。”陸重陽剛說出來,便見陸筱月和三女同時叫道:“不行,萬萬不可!”
幾人的反應弄得陸重陽一愕,此時就連謝山都搖頭勸道:“賢弟千萬不可魯莽,想我們道家的元神乃為性命交修之基,最是柔弱。而且賢弟雖然有大福源,在幾年間竟然就能凝結了元神,不過終歸還是修煉時日短淺,此時便要以元神探測天機卻還是為時尚早。更何況現在天機一片混亂,就連極樂真人也不敢久行元神與天勢相合,我看賢弟還是放棄此念吧!”
用元神去窺探天機,這是推衍測算的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不過卻也同樣是危險最大的方法。所以能用此法推算的,大都是一些老輩高人,此界最多也不過才有雙手之術。謝山和葉繽在同道中也算得上是一流人物,不過二人卻不敢輕易用元神去與天勢相合,便是用了也不太久,更似是一種對元神的磨煉之法,根本就談不上什麽推演天機。
陸重陽雖然一路修煉進益很快,但此時與謝山相較起來卻還是有段距離,就更別說已經功行圓滿的葉繽了。現在就連他二人都不敢輕易去做的事,又如何敢讓陸重陽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