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僧朱由穆並沒有見過葉繽,此時就見身前這位女子,一身的道氣比自己還要盈實,不禁心下一陣。有如此的修為的人物,按說自己不應該不知道啊!尤其是那對陰陽雙劍,更是讓朱由穆感覺了極大的壓力,心中便不由得品評起葉繽來。
李英瓊見來得是葉繽,不禁麵色微沉,在沒有陸重陽在時,她們三女是很難融合到一起的。便她和周輕雲也是一樣,雖然彼此還不至於給對方臉色看,但也都很少說話。
李英瓊知道此次乃是自己的機緣,但是要葉繽來幫忙心裏還有一些疙瘩。陸重陽也知道李英瓊不喜歡葉繽,隻不過這元江取寶太受關注,尤其是峨眉與佛教,陸重陽也不敢輕易的做出舉動。本來陸重陽也想讓周輕雲來助李英瓊的,隻是周輕雲現在正陪伴著陸重陽三寶元神,半點也不想理其他的事。而且就周輕雲的功力而言,也無法壓住這采薇僧朱由穆。
葉繽到來,也不見二女打聲招呼,一旁的翟商卻連忙拜道:“弟子翟商拜見葉師母!”
對於翟商的拜見,葉繽隻是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翟商之所以喚葉繽為葉師母,也是三女在一起時,好加以區分。當然即便是為了好區分,他們也不敢用大小來區分。若是那樣先不說這三位師母會打到什麽程度,首先那敢如此叫的弟子,恐怕先就要被撕個粉碎。
葉繽立在朱由穆麵前,無悲無喜,麵目平靜,就似再大的危機也很難讓她有所動容。本來朱由穆已經蓄勢待發,滿身的佛光鼓蕩得有如一枚金繭,不過此時看見葉繽的氣勢,不禁一時又猶豫了起來。“采薇僧朱由穆有禮了!”說著朱由穆先是雙掌合什施了一禮,隻見葉繽不言不動,單手掐訣,似是雖然就要施法一般。
朱由穆心中立時便惱了起來,暗道:“你便是隱修的前輩,也不能如此的欺我。我如果再軟弱下去,豈不是壞了我師父的名頭。”想到這,不禁便眉頭一挑,“還未請教道友的尊號?不知道友為何要攔住我降服邪患?”
隻見葉繽仍舊是麵無表情,不過卻在她頭頂升起了一朵黑白相間的蓮花,雖然沒有金蓮看起來那樣富麗堂皇,但卻更加的清淨純潔。那隨著蓮花氤氳起的陰陽二氣,時而成枝,時而花葉,端的是奧妙非常。
朱由穆雖然不認識葉繽的玄功妙法,但卻總覺得與自己佛門似是同源,隻是對方又不理自己,隻是一直再演化功法,好像隨時都要向自己出手一般。這讓朱由穆又疑又惱,正想繼續喝問,就遠處又來了三道遁光。
三道遁光一追二逃,行得甚急,遠遠看到他們這邊,竟然直接飛了過來。還沒到身前便見那三道遁光中,後麵追著的那人大叫道:“小和尚快快與我攔住他們!”
朱由穆聞聽來人之言,不禁心中一喜,雙手合什笑道:“阿彌陀佛!道友來得真及時,貧僧還正為你家的事犯愁呢!”
來人正是窮神淩渾,而前麵追的卻是火無害和白癩。此時火無害與白癩二人根本就用不著朱由穆去攔,主動便停下遁光,降到了李英瓊和葉繽的麵前。跪下拜道:“弟子給兩位師母見禮了!”
李英瓊對火無害還是十分喜愛的,而且火無害又是大弟子,就連葉繽都強擠出了一絲微笑,又向二人點頭問道:“寶物取到手了!”
“回師母已經取到手了!”
葉繽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時窮神淩渾卻指著火無害喝道:“我老叫花子向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那法寶雖然我也不是十分的看重,隻是你敢在我徒兒手中將它搶走,卻也是太不給我老叫花子臉麵,我勸你還是快快還回來的好!須知別人怕你們,我老叫花子卻是不怕!”
淩渾這一番話,說得十分決絕,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大大出手之勢。原來元江取寶,金船上的禁製突然崩潰,導致後三層上的至寶四散飛走。這一下便讓一眾旁門散修得到了一絲機緣。而此次三派中那有心將金船上的至寶一網打盡的武當,卻落個淒慘收場。她們還沒等到寶物四散時,就已經先回了武當。
她們這一走,反而卻便宜了此次中,看似出力最多,卻收獲最小的峨眉。那鄭顛仙和她的弟子雖然位置也是極佳,但功力和手上的法寶與峨眉就相差了很多。當峨眉已經取得兩件法寶時,她們就連一件都沒有收服。
除了峨眉和鄭顛仙等人以外,剩下的就要屬淩渾夫婦了。他二人不但修為深厚,又有至寶在手,隻是不美的卻是那耿鯤一直再與他兩人搗亂。最後隻得讓崔五姑抵住了耿鯤,他親自收取法寶,淩渾此次來,一是看出了這金船上應該有自己門派的機緣,二也是想收取幾顆金丹給門下弟子,好來提高自己門派的實力。
其中他的弟子俞允中雖然資質不強,但卻福緣極佳,在收取一支金戈以後,又用玉龍劍纏住了一枚黑色鐵牌。那鐵牌雖然看不出有何玄妙,烏突突的,也不見任何的寶光,但讓俞允中無論如何都收服不了。俞允中也是心思靈透之人,立時便悟到了這塊鐵牌的不凡,所以雖然難纏卻怎麽也不肯放手。正在他想要喊師父來幫忙時,突出身前人影連閃,隻見一男一女,一俊一醜猛然便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
來的二人正是火無害與白癩,可卻把俞允中嚇得一驚。隻見白癩二話不說的就從兜囊中又掏出了一枚稍大一些的黑鐵牌,衝著俞被允中困住的鐵牌便拋了過去。就聽得一聲悶響,那兩枚鐵牌轉眼竟合在一處。而且嚴絲合縫,看不出一點的破綻。
兩塊鐵牌在合並之後,隨著白癩一招手,那鐵牌便飛回到了她的手裏。而俞允中也在兩塊鐵牌相合之時,產生的巨力把他震飛了出去。
這些全部落在了淩渾的眼中,先不說那鐵牌是否真是至寶,隻在自己眼前傷了自己的弟子,淩渾便不能夠答應。大喝了一聲,“兩個小賊好膽!竟然欺負我老叫花子的頭上了!”隨喊隨將大手一推,空中立時映出了一隻巨掌,正是淩渾的成名絕技伏魔巨山掌!
隻是火無害和白癩夫婦也十分的乖巧,收寶以後,還沒等淩渾出手,而且連淩渾喝罵他二人都不聞,便將身一縱,化做了兩道白光,急速就向遁去。
淩渾沒想到二人打劫得如此幹淨利索,不過這道遁光他可認識,便知道與陸重陽肯定關係不淺。不過前些日他門下資質最佳的弟子秦寒萼被天魔教重傷而回,卻是讓這位窮神感到很是不快。雖然淩渾心裏清楚,這裏麵有峨眉從中做套,但在心裏卻還是有些暗恨陸重陽。此番又憑白惹上了自己,立時便讓淩渾大惱,舍棄了一眾門人,飛身追向了火無害二人。
白癩收取的那枚鐵牌正是離合五雲圭中的陽符。自從火無害從月兒島取得那塊陰符以後,便一直都沒有用。一是他一身火功,與那陰符本就相克,二也是所煉的也不是道家功法,所以根本就無從練起,最後就將這陰符送給了其夫人白癩。
白癩如今所學也是正宗道家上清法訣,所以祭煉起這陰符來,倒是沒有什麽妨礙。別看隻這一枚陰符,其威力之大,在白癩的眾寶中,也僅差於那吸星神簪和巽靈珠,如今陰陽合璧威能更是巨大無比。在白癩眾多的法寶當中,算是最厲害的一件。
此時淩渾惱怒著讓火無害與白癩二人還回陽符,這套離合五雲圭乃是白癩與火無害二人的渡劫之寶,他們如何肯給還回。白癩性子與她那師父相差不多,尤其一聽淩渾的話語中,還含有一些嘲諷之意,大怒當中立時便將那吸星神簪和巽靈珠一起祭了出來。
這兩件乃是大荒二仙抵禦天劫的至寶,堪稱威力無窮。淩渾見到白癩祭出了二寶也愣住了,忙叫道:“先慢來!我老叫花子得先問一下,你們與那大荒二老是什麽關係?”
白癩醜臉一板,冷聲喝道:“那是我的恩師與師伯!你待怎樣?”
對於自家夫人如此的脾氣,火無害也隻能是在一旁苦笑。對麵的淩渾此時卻又緊皺著雙眉,為難了起來。倒不是淩渾就十分的懼怕大荒二老,而是他如今這具叫花子之身,就是枯竹老仙以前元神轉世時所留下的肉身。他一直就覺得自己欠了大荒二老一份人情,此時一見二老的渡劫之寶,他又如何能不識得。略一沉思後,便向白癩說道:“我當年受過大荒二老的恩情,你們既然如此想要這件法寶,拿去便是了,就算我老花子還二老的恩情了。”
一旁的朱由穆還為兩邊就要打起來了呢!沒想到卻是雷聲大,雨點小,不過他可不想放過淩渾。再說此事確實也與淩渾有關,算起來他才幫忙而已,便忙向淩渾說道:“道友恩情還了,可這邊還有你的事情,若是你自己不管,貧僧這個幫忙的人,自也不好喧賓奪主!”
淩渾聽得一愣,又回到了往日嘻笑的模樣,“和尚你可別騙我,這裏那還有我的事!”
朱由穆深知淩渾的習性,不禁苦笑了下,然後便向上衝了衝嘴,意思是讓淩渾看到九宮神劍。其實淩渾早就注意到了九宮神劍,他隻見那九口劍芒犀利無比,又分成五色,一時沒看出門道罷了。
朱由穆卻得了他師父白眉的指點,此時便神氣十足的向淩渾說道:“你可知道這九口神劍喚作什麽名字!”
經朱由穆這一提點,淩渾不由得眼睛一亮,卻是問道:“和尚別打啞謎,快說這九口神劍叫什麽?”
朱由穆微微一笑,一字一頓的道:“這九口神劍便是軒轅聖皇戰敗蚩尤時所鑄的九宮神劍!”
“什麽?竟然真有此劍,看來此劍確實與我有緣!”此時淩渾看著九宮神劍眼神都熱切了起來。他這句與他有緣倒也不是瞎說,原來他那青螺宮便是一座天然的九宮大陣。雖然在他入住後又改動了不少,但卻還是以九宮陣法為主。此時看到這九口神劍,就不亞於是峨眉看到了那先天一氣神符。隻要把這九口神劍當做陣基,便可以像峨眉那般,曆百劫而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