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隊沿著南北主幹道馳掣,沿途行人紛紛走避,平時桀驁的獨行靈劍師此時也不敢絲毫阻擋,最多等馬隊過去狠狠啐上一口。
很快一座高大雄偉的府邸出現在街邊,馬隊上的騎士紛紛拉動韁繩,在府邸門前停了下來。
一名微縮著身子的騎士從後麵鑽了出來,湊到了柳月穹的旁邊,如果莫問在這裏一定會認出,此人正是被自己廢去右手手筋的原飛石城劍師堂堂主柳刀!
“少城主,這裏就是飛石城城主府。”柳刀指著眼前宏偉的府邸眼中滿是怨毒之色。
柳月穹眼中閃過一絲熱切的期盼,在馬上整理了一下並不散亂的著裝,對柳刀抬了抬下巴:“去叫門。”
“是。”柳刀翻身下馬,大步走到府邸大門石階之前,對門前四名站崗的黑風鐵衛冷喝道:“青城柳家少主駕臨,快叫你們城主出來迎接!”
四名黑風鐵衛眼中閃過一絲慍怒,但很快壓下,當前一人不冷不熱的淡然道:“閣下請回,我們城主大人事務繁忙不便見客。”
“大膽!我們少城主貴為青城少主!區區一小城城主竟敢避而不見?”柳刀大聲喝罵。
四名黑風鐵衛麵無表情,冷冷的盯著他。
柳刀被四人冰冷的目光逼視,不由心生怯意,倒退了半步,隨即又反應過來,不由惱羞成怒:“混蛋!你們四個小小的一流劍客竟然也敢欺本堂主?!”
四名黑風鐵衛依然閉口不語,根本不再看他。
柳刀幾欲發狂,曾幾何時一名小小的劍客也不把他放在眼裏?都是那個少年!是他廢了自己一生,讓自己現在像條狗一樣靠向主家搖尾乞憐來生存!
柳月穹神色陰沉的看著這一幕,嘴角漸漸露出一絲冷笑:“避而不見就能躲過去嗎?你不想見,本少今天非要見!”
柳月穹翻身下馬,淡淡的道:“小劍,開路。”
一條纖細的身影從身後激射而出,正是那名被稱作小劍的女靈劍師,直接一劍斬出,長達數丈的劍氣將四名黑風鐵衛全部籠罩,氣息之強竟然直追六階靈劍師!
沒有絲毫意外,四名黑風鐵衛四散跌出數丈之外,渾身的黑甲崩裂血肉模糊。這也是女靈劍師留手的結果,不然憑借六階靈劍師的劍氣,足以將四人碎屍。
“哼。”柳月穹不屑的輕哼一聲,大步邁入府邸大門,身後數十靈劍師跟隨而入。
前院,近百名黑風鐵衛整齊列陣,拔劍在手,森然的寒意籠罩整個庭院。
柳月穹站在這近百名殺氣森森的鐵衛麵前沒有絲毫緊張之意,仿佛在自家庭院一般,直接將這近百人無視,目光緊緊的盯著這百人方陣之後,那一名臉罩薄紗的白女少女。
“閣下,你強闖城主府是為何意?當真不把趙國皇室放在眼中嗎?”張濟站在方柔和方平之前冷冷的道,經過這麽長時間的修養,他已經脫離滑椅獨自行動,不過距離實力完全恢複還要一段時間。
柳月穹卻仿佛沒有聽到張濟的質詢,癡迷的盯著那白色身影,嘖嘖歎道:“美,太美了!果然不愧為京城雙殊,本少玩過的那些女人跟你一比根本就是糠糟!”
張濟目含隱怒,一絲殺機釋放而出。
柳月穹後方,一名老者輕哼一聲,身上屬於七階靈劍師的氣機釋放而出,瞬間籠罩住了張濟,將其殺機生生衝散。
張濟臉色一白,身體微晃,目光看向那名老者,眼神中露出一絲忌憚,這一次高階靈劍師的氣機交鋒他完全落於下風。
柳月穹似乎好無所覺,依然對著方柔評頭論足,最後一臉狂熱的叫道:“美人兒,你是我的!我要定你了!”
柳月穹哈哈狂笑起來,就像剛剛確定了一件心愛物品的歸屬。
在場所有城主府的人臉上都露出一絲憤怒和屈辱,狠狠的瞪著得意大笑的柳月穹。
“放肆!”張濟臉色一陣青白,對方簡直是將他們定北侯府的顏麵扔在地上狠狠的踐踏,如果是平時,他早就一劍斬了這精`蟲上腦的狗屁青城少主,但現在他卻不能衝動,對方今日帶來的力量完全將他們城主府壓製,數十名四階以上的靈劍師!這股力量足以橫掃整個飛石城守軍。
柳月穹終於從自我陶醉中清醒,眉毛深深擰起,斜著眼睛看了一眼張濟,一臉厭惡的道:“哪來的衰人?敢嗬斥本少?”
張濟深深壓著內心的憤怒,冷聲道:“本都督……”
“慢著!”柳月穹將手一擺:“你是誰本少沒興趣,看樣子你是管事的,本少現在告訴你,這女人本少看上了,今日是專門來提親的,快點讓她洗漱打扮,今夜就在這裏拜堂成親!”
“混賬!”張濟勃然大怒,這年輕人已是一而再在而三的挑釁他的極致,已經是忍無可忍。侯爺剛剛入殯,這些跳梁小醜就跳出來肆意踐踏他們侯府的尊嚴,真該千刀萬剮也不為過!
“你該死!”張濟直接靈劍出鞘,遙遙一斬,一道淩厲的劍氣橫跨十丈之距,狠狠的向柳月穹斬落。
一條纖細的身影斜刺裏閃出,站在了柳月穹身前,舉劍橫擋。
轟!巨大的衝擊將庭院中的幾株觀賞青樹生生折斷,女靈劍師悶哼一聲,連退三步,左肩灑落點點鮮紅,而張濟身體微微一晃,雖然沒有倒退,卻是體內氣血翻騰臉色微微漲紅。
柳月穹微微皺眉,低罵了一聲:“廢物!”
女靈劍師臉色一白,捂著左肩不敢吱聲,低頭退向一旁。
“李護衛,殺了他。”柳月穹看向張濟,目露殺氣。
“是。”身後一名中年靈劍師邁步上前,身上的氣息赫然也是一名六階靈劍師!
張濟雙目閃過一絲絕然,低喝一聲:“動手!”
身後己方三名五階靈劍師和六名四階靈劍師同時上前一步,靈劍出鞘,詭異的是他們的氣機瞬間連在了一起,仿佛化成了一個人一般,然後齊齊向前斬落,九道劍氣凝成一股十幾丈長的劍氣,威力直逼七階!
“劍陣!?”柳月穹身後那名一直未曾動手的七階靈劍師老者臉色一變,腰間靈劍出鞘,一層黑色靈光浮現化成一隻巨大的玄龜虛影擋在了前方。
劍氣擊在玄龜虛影之上黑色的靈光劇烈的波動,但終是沒有被斬破,將這道威力堪比七階靈劍師的一擊消磨幹淨。
就在這老者的臉色剛剛鬆弛,卻立刻又是大變,因為他氣機一直籠罩著的張濟突然從靈覺中消失了!接著一道幻影突兀的出現在他的麵前,然後飛速的凝實,正是消失的張濟。
此時的張濟竟然手握兩名靈劍,其中一柄靈劍上浮現出一頭銀狼虛影,龐大的靈力威壓讓七階靈劍師都感到心驚。
“幻狼劍!”老者失聲叫道,臉色立時慘白,但他並沒有束手待斃,全力催動自己的靈劍,玄龜虛影更加凝實。
張濟手持“幻狼劍”直接向著老者的咽喉刺出,靈劍刺入玄龜虛影中,兩股不同的屬性的靈力相互碰撞摩擦,發出雷震般的轟鳴聲,空氣中可見一銀一黑兩道靈光糾纏在一起相互磨滅,周圍的人被龐大的靈壓壓的紛紛倒退。
“喝!”老者雙目圓睜最後怒吼一聲,那一直緩慢前行的靈劍劍尖最終在距離他的喉嚨一指之處停下。張濟手臂劇烈的顫抖,一縷血跡從嘴角滑落,但無法在推進一絲一毫。
“哈哈哈哈!幸虧你的手少陰肺經舊傷未愈,劍氣催動不暢,現在已經力竭了吧?給我開!”老者大喝一聲,黑色的靈光大盛,玄龜猛的一掙,生生將幻狼劍逼了出去。
張濟連退七步,口中大口咳血,強行在未痊愈的經脈中催動劍氣已另他腑髒嚴重受創。看著得意的老者,張濟臉上滿是苦澀,天不從人願,勢在必得的一擊竟被敵人擋住,他沒想到對方竟是一名偏重於防禦的靈劍師,以至於功虧一簣。
接連兩次讓他置於險地,柳月穹眼中已經滿是戾氣,懶得再考慮後果冷喝道:“殺!除了那個女人一個不留!”
身後數十名靈劍師卻沒有失去理智,平時欺侮一下這失勢的侯爵遺孀也就罷了,真要是把對方殺光恐怕趙國皇室不會善罷甘休,畢竟事關朝廷顏麵。但要違抗這位少主的命令卻更是不行,數十人互望一眼,硬著頭皮加入了戰場。
近百三階實力的劍士對上整體實力在四階以上的護衛毫無懸念,被完全壓製,迅速的減員,如果不是熟悉戰場廝殺配合,本方的九位靈劍師也分去了一些壓力,恐怕一個照麵便被全滅。
庭院中劍氣激蕩,那名七階靈劍師老者收手而立,並未再出手,高階靈劍師自有高階靈劍師的矜持,張濟由那名女靈劍師和中年六階靈劍師合力接下。舊傷未愈,又添新創的張濟一時也被壓製。
柳月穹見場麵已完全控製,冷笑一聲大步向方柔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