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然的腳步微微後退,岩石地麵竟然被犁出深深的軌跡,由此可見,他此時所承受到的壓力到底有多麽的厲害。
但他依舊沒有放棄抵禦,他明白,如果自己在這個時候放棄,那麽身後的兩人肯定會來不及逃開,成為刀下亡魂。
劍刃距離皓然還有一丈時,光幕便出現了裂縫,皓然的嘴巴噴出一口鮮血,體內的佛元已經序亂了。
到了半丈的時候,光幕完全破碎,三人的身子再次呈現出來,而皓然已經完全沒有抵禦的力量,腳步一個踉蹌,倒坐在地上。
“崩炎師兄!”
“立航師兄!”
周圍的弟子看到這一幕,頓時大驚,本想向前救援,但樊成的力量又豈是他們能夠所抵抗的,所以那些前去救援的弟子才沒有走多少步,都紛紛被強悍的劍氣逼退,甚至被擊飛出去。
“嚴皓……你還沒有完成嗎,我隻能做到這種地步了!”
皓然此時感覺到十分疲累,看著漸漸在眼前放大的劍刃,他可是完全沒有辦法。
“嗚!”
就在皓然萬念俱灰的時候,一聲低沉悠長的叫鳴突然從建築內傳出,緊接著,一股極為強悍的氣勢如同炸彈般爆了開來。
狂風不止,殺氣凜然,樊成感覺到這股波動的時候雙目掙得比銅鈴還大,身為金丹期修士的他,又怎麽可能不知道這股氣勢裏麵所包含的力量究竟有多恐怖!
“咻!”
一條如水桶般粗細的光芒突然從建築大門爆射而出,帶著一絲破空之音,就這麽往樊成凝聚出的劍刃飛出。
這光芒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周圍的弟子們根本看不清它的外貌,隻是感覺到腦海與內心似乎都被這股光芒吸引,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這包含漫天殺意的光芒會突然改變方向攻擊自己。
“嗚!”
再次發出低鳴,但這一次所傳來的方向已經不是在建築的內部,而是在這道金色光芒的頂端之處。
“是……龍!”
皓然距離這道光刃實在是太近了,所以此時可以清楚地看到,這道光芒的真正麵目,正是一條威嚴無比的金色飛龍。
飛龍的雙眸有成人拳頭般大小,裏麵包含了無盡殺氣以及高高在上的情緒,好像這道光刃並不是由力量組成的,而是真的有一條飛龍突然出現。
“轟隆!”
終於,兩道光刃觸碰在一起,整個中庭位置似乎都抖動了一下,在場所有弟子隻聽到一股如萬雷其爆的巨響,接下來,世界似乎變得十分安靜了。
“怎……怎麽會這樣,不可能!”
在場最為吃驚的就是樊成,隻見他口吐鮮血,從耳朵內也流出絲絲鮮紅,爆炸在他的麵前發生,從建築內飛出的光刃究竟擁有多大的力量,他清楚得很。
“什麽情況!”
“你說什麽?我聽不見!”
“我聾了!”
“……”
但這股波動完全消退時,弟子們也沸騰起來了,但是他們都聽不到東西,剛才的巨響實在是太大了,距離爆炸區域最為接近的弟子們都沒有來得及用體內真元保護自己,一下子就被震聾了。
煙塵緩緩散去,一個人影終於從建築內走出。
“嗬嗬,你終於趕上了,再遲一些,我可就交代在這裏了。”
皓然看到這個人影,疲憊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微笑,喃喃說道。
“剛才是什麽東西!你到底做了什麽!”
樊成看到這道身影,已經知道來者何人,立刻嘶聲裂肺地吼叫道。
這個人影正是嚴皓,隻見他右手緊抓紅色飛劍,一臉平靜地抵擋在皓然三人麵前,看著樊成的雙眸不具有任何情緒,顯得十分冰冷。
直到現在,樊成也不願意去相信剛才的攻擊是嚴皓發出的,他肯定是觸發了什麽隱藏的陣訣。
“你率先動手,那麽錯就不在我們,受死吧!”
事已至此,嚴皓也不想多說什麽,還好剛才在千鈞一發的時候趕上了,要不然,不管是皓然還是在場的內部弟子,絕地沒有任何人能夠活下來。
嚴皓的步伐走得很慢,每一步都會停頓一下,再接著走第二步,但他每走一步,體內的氣勢就會暴漲許多,右手的飛劍也會越發通紅,散發出奪目的光芒。
“不……不!你走開,走開!”
樊成用出了《歸一劍訣》的百刃合道,體內的真元已經所剩無幾,麵對緩緩走來的嚴皓,他的身體不斷掙紮後退,但什麽事情都做不了。
一點金色的光芒突然從嚴皓眉心處頭發而出,這金色的光芒隻有發絲般粗細,而當這股光茫射在手中飛劍的時候,整把飛劍都釋放出恐怖的氣勢。
“這是什麽,為什麽會與劍元如此相似!”
委頓在後方的文力航看到這一幕,頓時大驚,因為他能夠清晰地感受到,此時的嚴皓看上去已經與手中飛劍再也不分彼此,似乎變成了一個整體,而劍修士要達到這種境界,就必須做到調動體內的劍元,真元與劍元同時灌輸飛劍,才能夠讓飛劍與自己融為一體。
而嚴皓才進入歸一宗多少時間,恐怕一個月都沒有吧,才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就能調動體內的劍元,文力航又怎麽可能不震駭。
但文力航還是猜錯了,嚴皓此時所達到的效果雖然與劍元灌輸飛劍的效果非常相似,但事實上並不是這樣。
從嚴皓眉心處所釋放出來的金光,是他佛海中金身的力量,他手中的‘九龍傲天’已經認主,也就是說,這把劍的靈魂已經與嚴皓的靈魂合為一體了,嚴皓的身體與飛劍一起,嚴皓的金身,就與飛劍的劍魂融合在一起。
但嚴皓把金身的力量釋放到劍體的時候,也就是說,這把飛劍就與它的劍魂融合在一起,讓九龍傲天發揮出真真正正的威力。
樊成此時已經不再掙紮後退了,因為他被嚴皓此時所釋放出來的力量完全震懾住了,似乎每過一秒鍾,嚴皓體內的氣勢就會成倍數增長,他完全就不像隻有築基期初段的修士。
“中期!不,大……大圓滿境界!不可能!金丹期!”
樊成如同瘋子一般,對著嚴皓大吼,他全身顫抖著,他完全想不明白,為什麽隻是幾個瞬間的過去,嚴皓的氣勢會從築基初段暴增到金丹期,此時的樊成,已經完全絕望了。
但嚴皓的目光中依舊平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右手緩緩舉起,而九龍傲天則發出‘嗡嗡’之音,似乎極為期待再次被鮮血浴身的暢快感。
“九龍嗜日,第一式,龍吟!”
“嗚!”
嚴皓話音剛落,左腿突然踏出,往前一刺,伴隨著一聲低沉的龍吟,手中的飛劍頓時爆射出一道赤紅的劍芒,就這麽朝著樊成心髒位置衝去。
“不!”
樊成的身體突然被一股強悍的氣勢所禁錮,不管他怎麽掙紮,也無法脫逃,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道赤紅色的劍芒逐漸在眼前放大。
“哧……”
那嬰兒手臂般粗細的劍芒就這麽貫穿了樊成的左胸,樊成的身體頓時被擊飛,在空中綻放出一道鮮紅的雪花,遠遠地倒在地上,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周圍一邊寂靜,那些由樊成帶出來的核心弟子個個麵無血色,看著嚴皓的目光就如同看到一尊羅刹似的。
“還有誰要打!”
嚴皓轉過頭,看著那些身體抖得如糠篩般的弟子,冷冷問道一句。
沒有人敢說話,甚至是呼吸,身為金丹期的樊成都被嚴皓一擊擊殺,這足以說明許多了,現在出去,與找死有什麽區別。
嚴皓悄悄地釋放出神識,過了一會,發現後方並沒有動靜,這才放鬆下來,其實他非常害怕,如果自己在擊殺了樊成,在後方埋伏的人很有可能會發動攻擊,但不知道為什麽,此時的後方竟然毫無動靜。
“既然不打了,你們就跟著我,我可以向你們保證,前事不計。”
嚴皓把飛劍收回,繼續對著那些核心弟子說道。
那些核心弟子都見識過嚴皓的力量了,此時聽到嚴皓這麽一說,都互相看了看,好像在考慮著什麽。
“內部弟子!”
“是!”
嚴皓一聲令下,所有的內部弟子都整齊地回答了一句,他們也憋屈了太久時間了,當嚴皓把樊成擊殺的時候,他們差點忍不住當場拍掌。
“把核心弟子的飛劍全部收起來,要是遇到不肯合作的,殺無赦!”
嚴皓根本不給核心弟子考慮的時間,這群核心弟子擁有歸一劍訣,雖然在修為上無法與樊成相比,但他們如果要群起攻之,要招架起來也絕非易事,肯定會造成莫大的麻煩。
現在他們的心理恐懼已經被打開了,嚴皓就是要趁著他們還處於震驚之中把他們的飛劍奪走,隻有這樣,他們才會不會對隊伍造成任何威脅。
“飛劍給你了,如,如果我那一有什麽危險,我們不就沒有抵抗的能力嗎!”
就在這個時候,其中一名核心弟子反對道。
嚴皓眉頭微皺,淡淡地說道。
“不交出飛劍,你現在就有危險!”
那名弟子聽到嚴皓這麽一說,臉上血色瞬間全無,低著頭不說話了。
“還站在這裏幹什麽,收飛劍!”
嚴皓的臉色也有點發白,但被他很好地掩飾過去了,看到內部弟子還沒有動作,他立刻再次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