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兆豐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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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兒女雙全

彩雲坐在椅子旁邊做針線,偶爾拿起蒲扇替主子趕趕蒼蠅,見得趙豐年進來,連忙起身行禮,趙豐年示意她噤聲,別吵醒瑞雪,然後就坐了她的位置,接了扇子,輕輕搖起來,日頭漸漸移到正中時,樹蔭就遮不瑞雪頭頂,他又找了油紙傘出來,舉在手裏,隻盼那陽光不要把酣睡的妻兒曬醒,輕輕吹過的夏風最好也能更溫柔一些…

彩雲彩月在灶間裏忙碌著炒菜做飯,偶爾探頭看上一眼,小丫頭心裏都是滿滿的羨慕,彩月直腸子,就道,“我以後找夫主,也要找個對我好的。”

彩雲聽得臉紅,瞪了妹妹一眼,“不知羞,這話也是隨便說的?”

彩月不服,“姐姐就會訓我,你心裏不是也這般想?”

彩雲彎腰把鍋裏的菜色盛出來,倒水進去刷鍋,輕聲道,“找個什麽夫主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要一輩子伺候夫人和先生。”

彩月想起以前的日子,想起被賣掉的惶恐,和進了趙家之後的安逸,也是點頭,“嗯,伺候夫人和先生一輩子,夫人要咱們嫁誰就嫁誰,夫人那麽聰明,一定不會看錯人。”

姐妹倆打定了主意,就歡喜忙碌起來。

瑞雪睡得香甜,哪裏知道,有兩個小丫頭把自己的人生大事放到了她的肩上,她夢裏正抱了個白胖兒的小男孩在桂花樹下散步,孩子抓了落下的桂花瓣,就往嘴裏塞,她柔聲哄勸著,要他吐出來,孩子卻伸手指了她的背後,她回身一看,居然還有個小女孩磕磕絆絆,一邊喊著娘親,一邊往她身邊跑來,她驚得頓時醒了過來,見得眼前的油紙傘,一時又不知身在何處…

趙豐年見她醒了,臉上神色不好,連忙伸手輕拍她的胸口,笑道,“別怕,你在家呢,太陽曬了,我才撐了傘。”

瑞雪坐直身子,四處瞧瞧,果然還是自家院子,就拉了趙豐年的手,有些心神不寧說道,“掌櫃的,你說我肚子裏懷的是不是龍鳳胎啊?”

“龍鳳胎?”趙豐年伸手摸了摸妻子的肚子,極是驚喜道,“你是說裏麵有一兒一女?”

瑞雪無奈,這當爹的都這麽貪心嗎,恨不得她一起生十個八個才好呢,她伸手拍開他的大手掌,嗔怪道,“我是夢裏見得兩個孩子,當不得真的。”

“夢裏?”趙豐年有些失望,轉而又歡喜起來,“很多時候,夢就是征兆。你先坐一會兒,我去請安伯來給你診脈。”

瑞雪有些害羞,拉了他道,“怎麽說風就是雨的,不過是個夢,哪裏能當真,就是要診脈也要再過兩月,現在孩子還小呢。”

趙豐年從妻子懷了身子,就在矛盾,一時想要個兒子繼承家業,一時見得可心那般玉雪可愛,有想要個女兒,最後雖說還是想要兒子的心思占了上風,但是到底有些遺憾,如今聽的有可能兒女雙全,哪裏忍得住,安撫了妻子幾句,就快步去找安伯。

安伯同幾個鄰居老頭兒坐在門外大樹下閑談,說起南方的新奇習俗,聽得幾個老頭兒都是羨慕不已,他正飄飄然,見得趙豐年一臉急迫,還以為瑞雪出了什麽事,立刻站起道,“怎麽,可是傷到我徒弟了?”

趙豐年也不好多說,就道,“馬上要吃午飯了,安伯正好也給內子診診脈。”

老爺子放心許多,同一眾老頭兒打了個招呼,就邁步慢悠悠進了後院,趙豐年見得沒了外人,就趕忙說道,“老爺子,你快看看內子是不是懷了雙胎?”

這些時日,瑞雪吃好睡好,也不再孕吐,老爺子還真有段時候沒有關注自家徒兒長的如何了,聽得趙豐年這般問,就果真要瑞雪伸出手臂,搭了脈,半晌收回手指,猛然哈哈大笑出聲,連連喊著,“這可真是賺了,一兒一女,兩個徒弟啊!”

美夢成真!趙豐年也是歡喜的瘋了,顧不得還有老爺子在跟前,一把將瑞雪攬在懷裏,恨不得立刻昭告天下,他趙豐年從今日起就是有兒有女有妻的男人了!

吳煜滿頭大汗的從二門進來,見得院子裏如此情景,就問道,“這是怎麽了?”

瑞雪紅著臉推開趙豐年,理理鬢角垂下的碎發,起身一邊往灶間走,一邊道,“我再去炒兩個菜,馬上就吃飯啊。”

趙豐年跳起來就攔了她,“不行,不行,你現在肚子裏有兩個孩子呢,絕對不能受累,我去做,我去做,你回屋坐著,先吃點心,別餓到我兒子女兒。”

瑞雪哭笑不得,對於以後的生活突然就覺得充滿黑暗,有心惱怒,又覺不好傷了趙豐年一片愛子之心,隻得微微皺了眉頭,轉身回屋。

吳煜這時也聽出來了,原來姐姐一次給他懷了兩個外甥外女,他頓時歡喜的嘴角咧到耳根,大喊著,“姐,姐,我給你倒茶,你別自己動手啊。”

說完,抬腿就往屋裏跑,惹得趙豐年又嗬斥他,“慢點,別撞了你姐。”

瑞雪是徹底無語了,老實坐在椅子上,等著他們伺候吃喝。

安伯眉開眼笑走到灶間外,喚了彩雲道,“我那份兒午飯一同送去閆先生那裏,再多加兩盤下酒小菜,一壺桂花釀。”

彩雲彩月自然把院子裏的動靜聽得清楚,喜得腳不沾地忙碌,聽了這話,脆生生應了。

吃了飯,依舊覺得歡喜難耐的趙豐年立刻招了作坊裏的眾人,仔細交代了,以後見到老板娘要小心,千萬不要碰到,若是老板娘吩咐何事,無論如何要做到,另外為表慶賀,這個月的工錢翻倍。

眾人大喜過望,賀喜之聲差點掀翻了院子,村裏鄉親們很快也聽得這事,都是紛紛感慨,趙家行事厚道,這是老天爺降下福報了。

第二日,裏正號召大夥兒說趙家要在水田裏蓋三間小土房,要人手幫忙,村裏年輕力壯的後生聞訊就趕來了十幾個,先不提他們都希望以後能進趙家作坊,就是衝著趙家的好飯食也要來湊個熱鬧啊。那白米飯,紅燒肉,可不是家家都能吃得上的。

於是水田邊上,張江住了兩年的小窩棚,迅速被推到了,和泥的,脫坯的,挑土的,忙碌不停。

張家老太太早就治好了風寒,又聽得兒子找了個好主家,比啥都歡喜,日日在家裏提了燒好的茶水,送到地頭兒給眾人喝,盤算著,這房子一蓋好,她就搬來和兒子一起住,每月趙家給米糧足夠,自己再開上半畝地,種些秋菜,兒子的工錢就是幹攢著,過不上一年,興許就能娶回個好媳婦兒了,老太太想得美,忙活的也就更歡。

再說,雲三爺在趙家低了頭,心裏有股邪火沒有地方發作,想要罵兒子女兒又不舍得,就轉而看得錢黑炭不順眼了,暗恨若不是那一晚他酒醉睡在趙家,壞了好事,女兒如今早套牢了趙豐年,自己豈不是吃香喝辣,無論到哪裏都有人巴結,哪像這般抬不起頭來。

他這般想著,就琢磨著要女兒趕緊生個兒子,壓那劉七娘一頭,也徹底把這錢黑炭製服了,好賴還能把他那份工錢抓到手。

於是晚上吃完飯,他就扯了兒子要他再去張羅些藥粉,交給巧兒,讓她盡早懷個孩子,雲強想著今日聽說作坊又發了雙倍工錢,錢黑炭一個月就是二兩銀,著實不少,若是妹子當了錢家的家,他要去挪個零花錢也方便,就真當了個事情辦,很快就把藥粉送了去。

巧兒接了東西,下藥也是做得順手的,在輪到她睡正房時,借口熬了碗補湯就摻了進去,錢黑炭美滋滋受了媳婦兒的殷勤照料,還在得意娶兩妻之後,他這日子越發滋潤了,哪裏知道又被當成小白鼠了。

待得晚上,兩人一進被窩,錢黑炭果然生龍活虎,直折騰到四更天才睡去,身體裏的雨露,半點兒不剩,徹底撒了出去。

白日裏去作坊上工雖然有些疲累,他嘴角卻掛了笑,見得別的男人,都不自覺抬頭挺胸,以為自己比他們更厲害許多。

但是再到了天黑,輪到劉七娘睡正房的時候,他就沒了什麽力氣,借口作坊活計累,就扭頭自己睡去,劉七娘著急懷孩子,卻也沒潑辣到強迫男人同她睡一處,隻能暗暗著急,想動手掐錢黑炭兩把,又覺如今不是先前了,她可打不得這男人,隻好忍了下來。

如此一連六七日晚,她翻來覆去,總聽那正房裏,錢黑炭黑巧兒的動靜要持續很久,心裏就發了慌,害怕巧兒真使了什麽狐媚手段,若搶在她前麵生孩子,可就不好了。

她尋了個空閑回了娘家,同娘親嫂子一說這事兒,劉家人也是著急,劉家幾個兄弟平日結交的也多有地痞之類的不入流之人,自然也知道些“神奇”之物,很快也弄了些給妹子助威。

於是,輪到七娘睡正房的時候,錢黑炭麵前也會多碗補湯,如此下來,兩個女子,都覺做得隱蔽,你一碗,我一碗,就互相較起了勁兒。錢黑炭在兩個女人的“滋潤”之下,也逐日越見“枯萎”。

這一日,作坊裏一個後生患了風寒,請了一日假,錢黑炭被張大河喚去幫忙搬豆腐,他原本就瘦弱,氣力比之別人就差,如今又被掏空了身子,手下哪裏還有力氣,上手沒走兩步,就把一板豆腐跌了個粉碎,自己也坐在地上喘氣,爬不起來,張大河奔過來,扶了他,剛要嗬斥,見得他臉色青白,眼泡浮腫,額頭上還冒著虛汗,就問道,“你這是怎麽了,總不至於是媳婦兒娶多了,累得手腳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