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氣熏天,雜物飛揚,少室山頭被生活垃圾徹底地占領,這便是少林和尚回歸後對門派的第一印象。
回到大雄寶殿,入目之處,佛像毀壞、香案被砸,各式獸骨充徹其間,琳琅滿目,不下百餘種。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少林僧眾打自看到殿內光景的第一眼起,佛號聲就不曾停歇過,在方證的帶領下,千萬遍地呼喝著阿彌陀佛的名號,足見少林和尚們的憤怒。
群雄上前,一邊將地麵散落的獸骨踩得‘劈啪’作響,一邊強忍著笑,裝模作樣地安慰著少林僧眾,心中卻樂開了花,再沒比少林被禍害更讓他們快意的事情了,真是千載難逢啊。
將方生招呼過來,方證咬牙切齒地說:“師弟,吩咐下去,好好地打掃,盡量恢複原樣,然後,然後統計出來,哎,此次真是損失慘重,百年不遇的恥辱啊!”
“方丈節哀!”方生勸慰一句,便在方證的示意下退去,還有最後重建的工作等待他去做。
左冷禪上前道:“方丈節哀,不過,在左某看來,少林的損失未必會有多大?”
方證麵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問道:“不知左盟主何出此言?老衲洗耳恭聽。”
“嗬嗬”,左冷禪道,“少林此次是為江湖白道擋了一劫,就算有些許損失,在左某想來,之後必定會有民眾感念少林的恩德,一方有難八方支援,與損失相比,收獲必不會少,若是少林更夠全部用於重建中,必定再一次飛黃騰達,左某先恭喜方丈了。”
“借左盟主吉言。”方丈點點頭回答道,麵上已是無悲無喜,一臉的風輕雲淡,內心卻不平靜,罵將道:雖然事實就是如此,你也沒必要說出來吧?搞得像少林會貪墨捐贈款一般,難道少林僧眾還會棄寺廟根基於不顧,而是中飽私囊?
少林僧眾不停忙活著,再加上群雄的幫忙,在臨近子時三刻的時候,好說歹說,算是勉強將少室山上的汙穢清理幹淨。好在屋舍未被毀壞,雖有蒲團、木魚等物事遭了殃,卻與群雄毫無關係,對於那些佛性之物,群雄還是心中無愛的。已是累了一天,多數人已經就著床榻入眠,以應對黑道的下一舉動。
左冷禪的房間裏,燈火通明,林寒、徐錚兩人正坐在左冷禪的對麵。
“今日之事,不知你們有何看法?“左冷禪問道。
徐錚不自然地看了林寒一眼,他也沒想到師父會把他也召來,心下有些緊張,在林寒的鼓勵下,徐錚說道:“少林被禍害,那是大快人心的,隻是,黑道大部都已逃脫,未能盡全功,多少有些不美。”
“小寒的看法呢?”左冷禪不置可否地問道,心中卻在歎息:比起小寒來,這個徒弟還是有些不堪重用。
林寒搖頭說:“一戰而下,對於少林來說,固然是再好不過;但眼前的局麵,才是對我們最為有利的。”
“為什麽?”徐錚不解地問道,他是不明白其中的關節。
林寒解釋說:“師弟你想想,這一次黑道營救任盈盈,並不是魔教組織,而是自發的。”
“那有什麽不同嗎?不都一樣?”
“不一樣!”林寒搖頭說道,“既是自發的,多是呼朋喚友而來。最後如何?可能是朋友死了,自己卻還活著,那要如何去麵對朋友的家人?那些人心中怨恨,矛頭對著的自然是少林,而不會是我們。你看,事情是因少林而起,人是死在少室山上,之後一打聽,弓箭是少林借來的,罪魁禍首便是少林派。”
緩一口氣,林寒接著說:“但是,如果黑道眾人全部死光了,沒有切身的悲痛,仇恨就少的多。之後傳揚出去,多會說是白道剿滅黑道。哪些白道?少林逃不過,那麽同在嵩山之上的我們或許就要替少林背很大一口黑鍋。而以少林一貫的慈悲形象,要是少林刻意引導,說不定,我嵩山派反而成了最大的凶手。”
“哈哈”,左冷禪拍手道,“小寒說的有理,錚兒,你應該多向你師兄學學,否則,為師如何能放心將嵩山派交到你手裏?”
“師父是說......”徐錚站起身來激動地說。
左冷禪擺擺手:“所以你要試著去學習處理門派之間的事,而不是流連在男女之事上。”
“是,師父。”徐錚尷尬地看了林寒一眼,不情不願地答應道。
對於徐錚喜歡秋離一事,林寒是有所了解的,便笑著對左冷禪說:“師伯,您看將師兄們憋在嵩山也不是個事,是不是將他們遣到洛陽去,一是給費師叔幫忙,二則也是見見世麵,特別是經曆女人,否則,敵人一使用美人計,豈不是要炸開了鍋。”
思慮一會,左冷禪點點頭:“你說的有道理,待此間事了,過了年之後,便將那些有精力無處發泄的小子統統打發到洛陽去。”
望了徐錚一眼,左冷禪道:“錚兒也去,你也應該為門派分擔些責任了。”
“是,師父。”徐錚苦著臉答道。
左冷禪搖了搖頭,問道:“小寒,你看黑道下一步會如何做?”
林寒沉默片刻,說道:“黑道才吃了一個大虧,白道毫發無傷,他們卻是死傷近千,弟子想來,有了弓箭手的威懾,黑道賊眾已經膽寒,必定不敢輕易攻山,或許這個時候,已經分散開來,甚至打道回府的也是不少。”
“嗯,況且最讓人不放心的是,任我行並沒有出現。哦,對了,任盈盈那個妖女現在在哪?”左冷禪問道。
林寒笑道:“弟子曾經唆使她留在後山,無論如何不得下來攪局,要是沒有人上後山的話,她現在應該還在那裏。”
“哦,有這種事?”左冷禪笑著問道。
點點頭,林寒道:“夜裏多有不便,弟子明日再上去看看。”
“如此也好。”左冷禪道,“你們也下去歇息吧。”
林寒點頭,躬身行禮後,便與徐錚一同出來。見他還是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林寒攏著他的肩膀,問道:“你小子,不會還在想著你嫂子吧?”
“嫂子?”徐錚疑惑地問。
一巴掌拍在他的頭上,林寒笑著說:“就是秋離,我可告訴你,不要打歪主意啊,小心我把你老二給剪了。”
徐錚雙腿一縮,一隻手下意識地護在老二上麵。
“好了、好了,回去睡覺,明年去洛陽的時候,請費師叔給你介紹幾個頭牌就是,看你小子沒出息的。”林寒罵道。
“我沒有。”徐錚委屈地說。
“我管你有沒有,睡覺去。”林寒催促道。
“哦”,徐錚耷拉地跟在林寒後麵,“師兄,你,不是有了那個小丫頭了麽?怎麽不讓著師弟一點?”
林寒突兀地一個轉身,定定地望著他,不言也不語。徐錚嚇得一跳,下意識地後退一步。林寒突然笑了起來,一把拉過他的胳膊說:“秋離臉蛋漂亮,身材又好,對吧?”
徐錚狠狠地點頭,林寒笑罵道:“好好說話,別在那咽口水。最主要的是,她喜歡我。”
“啊,真的?”徐錚不可置信地問,“師兄之前不是說她隻是對你有些好感嗎?”
“是啊,不過那是之前”,林寒笑道,“師兄現在知道了,她就是喜歡我。”
“那師兄你呢?對她是什麽態度?”徐錚緊張地問道。
林寒笑了,“你不是都已經看到了麽,有一個漂亮女孩喜歡,感覺是很好的,隻要你對那個女孩的印象不壞,多半也會喜歡她。師兄之前對她有些誤會,了解之後,誤會解除,就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
“哦”徐錚耷拉著腦袋應了一聲。
一個爆栗打在他頭上,林寒笑著說:“師兄是個男人,可不會做出轉讓心愛女人的窩囊事情,所以你就死心吧,好好地等著費師叔給你找個紅牌姑娘。”
“哦。”
“哦你個頭,睡覺去了,快點走。”
“哦。”
次日一大早,在吃過早飯後,少林方證、武當衝虛、嵩山左冷禪、昆侖震山子、丐幫解風、泰山天門、衡山莫大、青城餘滄海以及華山嶽不群夫婦,齊聚一堂,在大雄寶殿之中等待著。
他們等待的不是別人,而是上後山去的林寒。早上出門前,林寒交待徐錚保護好秋離、非煙兩人,安排他們與恒山弟子在一起,之後便在左冷禪的示意下上山而去。
上山之後,進得房屋,聽到廚房裏一陣響動,原來是任盈盈在折磨著鍋碗瓢盆。見到林寒上來,任盈盈立即抬起漆黑的臉龐,差點將林寒嚇死。
“好了、好了,回去洗洗,我給你帶了吃的,話說做飯不用那麽拚命的。”林寒打趣著說,之後便回到大廳等待。
好一會之後,洗得濕漉漉的任盈盈才從廚房出來,俏臉紅潤潤的,看得林寒直流口水。
“看什麽看,快將早飯拿出來,都是你將非煙拐帶走,害的我要自己做飯。”任盈盈惱怒地說,或許是因為與林寒熟悉了,終於不像前幾次見麵那麽羞澀。
林寒點頭,一邊將包裹解開,一邊笑著說:“你可別再誘惑我了,要不是你早一步看上了令狐衝,我非把你搶回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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