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之嵩山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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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九章 冷泉山.印月穀

山西,為太行山脈之西,曆來多山,少水,自古有‘表裏山河’之稱,春秋時期,為晉國所有。

夜太急,甩脫了追擊,林寒緩緩地在大道上前行。

如今恰是月初,東方已經亮起上弦之月,隻是終究不如滿月那般明亮,此時趕山路倒是有些牽強。

山風乍起,林寒正準備尋找一處密地,以作歇息之用,突見前方似有冷光銀輝亮起,格外的顯眼。

心有所感,頓覺怪異。既是起了心思,林寒沉吟片刻,終究是壓不住心中的好奇,決意前去探訪。

為免被敵所算,誤中陷阱,林寒早已將後背包裹中的淚痕劍取出,緊緊地握在右手中,緩緩地向前摸去,目標正是所見的銀輝之所。

山間小徑,連接著此間官道,曲徑通幽,循著一方矮山前行,複行數十步,進入矮山中,眼前豁然開朗,密林包裹之中,矮山迂回之後,竟是一處山穀。

彎彎冷月的印照下,穀中亮起一條玉帶,想不到在此窮山惡水之間,竟是形成一天然湖泊,林寒想著之前的小徑,極有可能是前人開辟出來,供旅客取水之用。

其實林寒想的不差,此地名為冷泉山,正是因為這一天然形成的寒泉湖泊而得名,此等山穀也有一個別號,為‘印月穀’,究其原因,正是天際月光撒下,猶如印在清冷的湖麵之上一般。

冷山、幽徑、寒潭、印月,和著柔和的山風、乍起的蟲鳴,在這獵與被獵的遊戲之餘,倒是別有一番韻味。

索性,林寒便停頓下來,就著淡淡的月色,在山穀中搜索著,不一會兒,已經找到一些枯枝、殘木,以作升火之用。

撿挑出些易燃的草木碎屑,合著堆疊在一起。林寒從包裹中取出火折子,摩擦點燃,不一會,山穀中就冒出一股股青煙。

隻是在這月夜下,渺渺青煙倒不虞被旁人瞧了去,又因為此處地形為一山穀,周遭環繞的矮山雖算不得高聳,擋住這麽一處篝火,還是綽綽有餘的。

白日裏的殺伐,耽誤了用飯的時間,此時有了閑暇,林寒從包裹中取出早已冷得生硬的水煮牛肉,後又取出攀爬之用的短劍。

將短劍在篝火上炙烤消毒,擦去上麵的熏灰,林寒抓著大塊的冷牛肉,整個兒串在短劍上,放在篝火上炙烤著,少許的功夫,牛肉便發出‘嗞嗞’的響聲。

就著甘甜的湖水,一頓烤牛肉下肚,林寒頓時覺得身上暖洋洋的,花費些精力處理了新添的傷口,最後才將破碎的衣物換去。

移動著篝火,在滾燙的土地上打下地鋪,將淚痕劍枕於腦後,林寒靜靜地躺著,望著天上彎彎的月亮,思緒沸沸揚揚地飄蕩著:不知道她們在嵩山上過得可好,會不會不習慣!

夜,更加的深沉;篝火,還在燃燒;此間的蟲鳴,依然不絕,仿佛是被熊熊的火焰驚擾了,稀稀疏疏地唱響在林寒的睡夢之中。

~~~~~~

許久、許久,久得在這月光下,都出現了好幾條影子,鬼鬼祟祟地向前遊移著,像是怕驚擾了些什麽,山間的野蟲,難得地安靜了下來。

更近了些,在暗淡的篝火照耀下,那分明是一些拿著快刀長劍的凶徒,正不停地打著手勢,悄悄地交流著什麽,小心翼翼地向著睡夢中的林寒靠近。

啪......

爆鳴聲響起,在這冷月幽穀的靜夜中,傳出了好遠去。

突如其來的異動,為首之人嚇出一身的冷汗,抬起的腳步頓在空中,一動不動地注視著前方,良久不見林寒的動靜之後,那人才輕輕地將左腿放下,轉身,惡狠狠地等著後方幾人,目光中頗有慶幸與怪罪之意。

其後一人伸手向著剛剛熄滅的篝火指著,表示並不是他們的過錯,原來,那一聲響動,不過是即將熄去的篝火、爆發出的最後一聲哀鳴。

漸漸地,山穀中的人影越來越多,一、二、三、四......,細細地數去,竟是有十二人之多,看其來意,必定是對林寒有所圖謀。

冷冷的月光下,十二人皆是黑巾蒙麵,其中有三人更是將整個頭顱都包在黑布之中,隻露出兩隻深陷的眼珠子,也不知他們在掩飾些什麽......

這十二人慢慢地靠近,呈扇形擋在林寒的身前,同時也擋住山穀的出路。

眼見著林寒還是沒有一絲察覺,其中有一頗為健壯的黑巾裹頭者,像是領頭之人,眼中閃過一絲憐憫,之後一閃而逝,迅速被狠唳之色取代。

黑巾頭領微一點頭,下一刻,十二名偷襲者聚攏成一排,齊齊出動刀兵,同時向著睡夢中的林寒砍去。

刀劍落下,前一刻還睡得像個死人一樣的林寒,下一刻卻突兀地向前一滾,像是早有預謀一般,連著滾了幾滾,不僅避過了十二人的殺招,而且已經到了眾人的腳邊。

一眾偷襲者暗道‘不好’,已經明白過來,知道林寒早發現了他們的行蹤。

對於林寒的動作,一眾偷襲者亦是毫不慌亂,十二人沒有一個後退的,第一時間,眾人齊齊起腳,向著橫身於腳下的林寒踢去。

老江湖!林寒心裏哀歎一聲,知道釣著大魚了,而且一來就是十二條,甚至不排除山穀外麵還有人守著出口。

這一戰,必定極為艱難!

心中雖然驚詫,手中的動作卻不曾停歇,麵對著十二名好手,林寒也絲毫不怵,可以說,自從劍意大成之後,不僅武功更上一層樓,在心性方麵,也是臻於圓滿,所以,盡管知道這月下一戰必定會非常艱難,但他還是沒有絲毫退縮的意思。

之前的諸般準備,不就是為了今日一戰麽?

盡管魚鉤上咬鉤的魚大了一些,但不正好說明如此才有意思麽?

沒有絲毫的猶豫,林寒刻意舒展著身子,齊齊地放平,隨著雙掌拍擊著地麵,一放即收,借著反震之力,整個身子橫著倒躥而起,運功於背,狠狠地向著對方胸腹撞去......

誰都沒有想到,林寒竟是如此的不安常理出牌,這樣危急的關頭,首先想到的,不是退卻,反而是攻擊。

更叫人不敢相信的是,他竟然出如此怪招,妄圖以一己之力,同時攻擊十二人。

林寒真的莽撞了嗎?

沒有,如此間不容發之際,十二名偷襲者再也來不及反應,如果說之前的偷襲不中,是被提前發現,還在他們的理解當中;第二步的不退反進,也還算是能夠接受;那麽第三步的非主流攻擊,就讓他們非常難受了。

以有心算無心,這就是林寒想要的。

即使對方有十二人,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在這樣的攻擊角度,並不適合對方發招攻擊,對方唯一能做的,就是同樣的運功於胸腹,倉促對抗林寒的撞擊。

而隻要挨過這一招,林寒本人必定會出於非常被動的位置,可說是形勢逆轉。

砰......

說時遲、那時快,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林寒齊齊撞上了十二人,下一時間,一股大力湧來,林寒差點把持不住身形,後背、大腿等處也是被震得發麻。

之前就說,這十二名偷襲者都是極為的高明,幾乎都是五嶽派長老級別的,為首幾人的功夫甚至不在常規狀態下的嶽不群、莫大之下。

若是對上其中一人,以林寒的功力,完虐;對上其中兩人,虐殺;對上其中三人,殺;對上其中四人,可殺;對上其中五人,勝;對上其中六人,可勝;對上六人以上,或勝或敗,全在臨場發揮,但肯定是要采取遊鬥的方法。

此時此刻,林寒以一己之力,硬抗十二人,盡管是以有心算無心,也是極為的勉強。

林寒艱難,偷襲者更加的艱難,麵對著林寒的蠻橫一擊,十二人胸口一震,幾欲吐血,這個時候,功力的強弱就完全表現出來了。

三名黑巾裹頭者,功力確實要高出一籌,竟是完全將林寒的攻擊接下,腳下不曾動搖分毫;與他們一般的,還有一名頭上插著發簪的青衣老者,以及一名極為消瘦的布衣老者。

另外還有四名偷襲者齊齊向後退了一步,這四人的功力自然是要稍遜一籌。

最後還有三名功力最弱的,並沒有在第一時間被震退,因為他們已經沒有機會了......

若是為了擊退十二人的攻擊,林寒又何必如此麻煩?

在十二人偷偷摸摸靠近的時候,林寒早就通過他們的呼吸聲,大致判斷出誰強誰弱,最後聽到十二人的攻擊陣形,一個大膽的念頭在腦海中閃現,他當即就決定那麽幹。

這是一次賭博,輸了,不過是借機後退,並不會少了些什麽;如果賭贏了,對方甚至會減少幾名戰力;賭博有風險,但是與可能獲得的收益對比,林寒還是決定賭一把。

事實證明,他贏了。

接觸到十二人身體的下一刻,林寒卯足了勁,強忍著身體的不適,雙肘齊齊向後頂出,正中兩名偷襲者的左胸,同時,雙腿反踢,重重地踏在最後一名偷襲者的胸腹間。

借著雙肘、雙腿兩處的反震之力,林寒整個身子向前滾去,恰恰避開三名黑巾裹頭者以及另外兩名老者的第二次攻擊。

耳中聽著三聲慘叫聲,林寒已經‘砰’地摔在大地上,卻又瞬間再向前滾動幾步,然後才起身,慢慢地轉過身來,細細地打量著眼前的一切。

哀號聲中,原本想要追擊的五人齊齊定在原地,其它四人也是一臉不可置信地望著三名同伴。

被林寒肘擊的兩人,胸膛整個兒凹陷下去,極有可能是斷裂的肋骨刺入心髒中,眼見不活;被林寒雙腿反踢的那一人更慘,連脊柱都被踹斷,已是出氣多、進氣少。

瞬間剪除三名敵手,林寒沒有絲毫的憐憫,冷月的照射下,是那麽的冷漠,“你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