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秋、月圓之夜
泰山之巔、宿命對決
隨著令狐衝挑戰林寒之事傳開,不久之後,林寒回應挑戰之信,亦在江湖中傳開。短短幾日間,原本就不平靜的江湖,再次風雲色變。
世界上,從來不缺好事者,在沉寂兩年之後,當林寒再次踏足江湖,引起如此大的轟動,便總有那麽一些人,探究林寒的各種事跡,以此來豐富談資,博眾人一笑。
群眾的力量是可怕的,平日間、看著不起眼,關鍵時、爆發不可想象的能量。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爆料日益增多,差點沒將林寒底-褲的顏色給爆料出來……
離開太原城之後,林寒向著洛陽行進,一路是苦不堪言。
即使是初入江湖的雛鳥,也能將林寒認出來,又不敢靠近,隻能隱晦地指點、談論,甚至是跟蹤;各地的江湖土豪,為了巴結林寒,相擾者亦多。
到得後來,為了不得罪人,林寒隻能改變裝束,以另一幅行頭走江湖,如此安歇幾天,還是再次被人認出來。
無論如何改頭換麵,即使裹得像黑夜的影子,終究還是被人循著隱隱的尾燈,發現他就是那隻閃著光亮的螢火蟲,拉風無處不在,即使在黑夜中,也無所遁形。
費勁九牛二虎之力,再次站在洛陽城前,林寒是熱淚盈眶,可算是回來了!
還不等林寒緬懷,城門口立時一陣雞飛狗跳,大隊的人馬奔來,成兩行排列,就見費彬從人群中走出來……
“林師侄,好樣的!”
大嗓門先聲奪人,一個熊抱,將林寒給抱住,費彬興奮地拍打著他的後背。
艱難地從費彬的懷中掙脫出來,見鍾鎮、湯英鶚、樂厚等人都在,吃驚了一下,立即上前招呼。
五嶽派在城門口如此大的動靜,立即引來旁人的圍觀,不少人指指點點地停留下來,幾乎將城門給堵住。
湯英鶚拉著林寒的手,笑道:“我們先回去再說,免得堵死了門牆。”
“嗯,湯師叔說得對。”林寒讚一聲,隨著眾人向洛陽駐地走去。
當林寒等人到達駐地前,立時有五嶽弟子點火,燃起煙火炮仗,劈劈啪啪的爆鳴聲中,硝煙彌漫、熏入耳鼻。
突來的刺激,將林寒嗆得不輕,引來旁人的哄笑。
進入大廳,一眼見著坐於主位的丁勉,林寒立時大喜,搶上前去,恭聲道:“弟子拜見師父!”
“嗯,你做得不錯!”丁勉欣慰地拍打著林寒的肩膀,將他扶起來。
“您說的是……?”林寒笑著問道。
丁勉將林寒拉在身邊坐下,又示意眾人就坐,然後才道:“都是,黑木崖之事,做得很好,就是有些冒險;印月穀之事,更加對味!”
“不錯,早就看少林、武當那些家夥不順眼了。”費彬大著嗓門說道,“這一次竟然敢聯合峨嵋、昆侖,哼,全部殺了才好!”
“對極!”樂厚站起身來,激動地說:“特別是那一手殺人立碑,更是一絕,赤-裸-裸地打臉,真是大快人心!”
眾人不由大笑,連連點頭,極為讚同樂厚的話。
林寒心中苦笑,原本隻是不想那些人曝屍荒野,卻變成了這般誤會,搖了搖頭,說道:“弟子當時也是一陣氣憤,現在想來,恐怕少林四派,不會善罷甘休啊!”
“誒!”湯英鶚擺手道,“無妨,他們有膽量圖謀師侄,難道我們還不能打他們的臉?”
湯英鶚繼續說道:“你要記住,五嶽派非比從前,不是那麽好欺負的,即使是少林、武當,也不行。”
“這倒也是。”林寒點點頭,又問道:“隻是,為何峨嵋、昆侖兩派,竟然會和少林、武當走在一起,頗讓人費解?”
丁勉點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峨嵋、昆侖兩派,與少林、武當搶地盤,此事不假,但這都是利益之爭,他們聯合著圖謀你,同樣是為了利益。”
沉默片刻,林寒點點頭,明白了其中關鍵,想了想,還是開口道:“隻是,莫大怎麽會去的?”
聽著林寒的話,眾人表情一僵,更是有人朝著靜立一旁的狄修等人望去,目光中頗有責怪之意。
咬了咬牙,狄修從座位上起身,歉疚著說:“師兄給林師弟賠不是了,莫大的監視工作,一直是由我在管,隻是沒有想到,他竟然脫身去圍殺林師弟,等到我發現不見他的蹤跡,已經晚了。”
“哎,也怪不得你,誰知道莫大那老小子,膽兒竟然那麽肥!”費彬接過話來,也是一臉的鬱悶。
要知道洛陽雖然由狄修主事,但輩分最高的可是他,之前也是由他負責莫大的監視工作,後麵狄修漸漸挑起大梁,費彬才將事情轉交給他,現在出了事,費彬臉上也不好看。
不置可否地望著兩人,林寒突然笑出聲來:“也怪不得狄師兄,莫大還是有些本事的,鐵了心要逃,還真就擋不住,幸好,這一次絕了後患。”
“哈、哈、哈,對,正找不到借口除掉他,想不到卻撞在了林師侄手上!”費彬大笑著說道,神情極為愉悅,他雖然有些愣,但嵩山上下的意思,他還是明白的。
隻是莫大就像一個縮進殼中的烏龜,兩年來,小心翼翼地,不出一點錯,抓不到他的把柄,想除不得法,如鯁在喉,害得費彬也是鬱悶無比。
“好了,此事休要再提,狄師侄也不要再自責,小寒平安歸來,先去洗簌一番,去掉塵土氣息,然後再擺席開宴、接風洗塵!”丁勉拍了拍手,吩咐下去。
林寒點點頭,與眾人作別後,隨在一名普通弟子身後,去了洗簌房。
泡在盛滿溫水的大木桶中,林寒隻覺得渾身舒暢,黑木崖一行,時刻都不敢放鬆,身心俱疲,此刻泡在溫水中,才算是安下心來。
想著之前眾人的反應,林寒輕輕地揚起嘴角,有點意思了……
師父丁勉的顧慮,林寒也能猜到一些,但他並不打算如此輕易放下,隻是沒有證據,也不好再說什麽。
席間,按照眾人的要求,林寒又一次將所有的事情講了一遍,隻是話到嘴邊,還是將林平之的行跡給瞞了下來,一是不想給林平之惹麻煩,二是給自己留一底牌,或許什麽時候就用到了。
這一次洛陽小聚,除了迎接林寒之外,也是為了將費彬換回嵩山,畢竟他留守洛陽的時間太長,有些膩味了,正好換了湯英鶚來鎮守。
同時被召回的,還有狄修,這是左冷禪親自下的命令……
按理說,狄修這兩年做的不錯,這個時候將他召回去,很是耐人尋味。在林寒想來,或許師伯心中已經有了決定,不想再拖了。
很有可能,狄修不會再下嵩山,而取代他的,最有可能是徐錚,這也算是為下一任掌門掃清障礙吧。
對於徐錚,林寒還是希望他能做五嶽掌門的,否則,也不會有兩年前封禪台上的一席話。
當然,可一不可二,同樣的話,林寒不會再說第二遍,過猶不及,誰都會有有‘逆反心理’。
不僅僅是出於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其實那些對倔強孩子抱著‘恨鐵不成鋼’的想法的家長,又何嚐不是逆反心裏在作怪呢?
唯一的區別,孩子是故意和家長作對,家長是憋著勁要孩子聽話……
沒有任何一個人,願意被他人左右了人生!哪怕是至親之人,也不行!
所以,林寒不想對徐錚再多說些什麽,懂了就是懂了,若是不懂,他也不願起了隔閡,就算是為友情留下最後的自由吧。
第三天,丁勉、費彬、林寒等人,齊齊聚集在大廳之中,神情頗為凝重,他們得到一個消息,少林、武當、峨嵋、昆侖四派,因為印月穀慘案,已經再次聚集在一起,準備上嵩山討個公道……
“不知,諸位有什麽看法?”丁勉沉著臉問道。
“怕他什麽,大不了抄家夥幹一場,誰怕誰啊!”費彬早已不耐,大聲嚷嚷起來。
樂厚笑道:“費師兄,五嶽派也不是沒有朋友,再加上地利,未必就怕了誰。不過,若真打起來,亦是兩敗俱傷之局,要不得。”
“嗯,樂師兄說得有理。”湯英鶚點頭道,“還是要將四派的目的探聽明白。”
鍾鎮皺著眉頭:“印月穀之事,終究是四派理虧,林師侄下手雖狠,但生死鬥不是兒戲,豈有留情之理?”
點了點頭,林寒笑道:“或許,他們還會以為是弟子與魔教攜手,將那十二人幹掉的。”
嘶……
大廳中響起一片抽氣聲,眾人麵麵相覷,這卻是極有可能。
畢竟印月穀一戰,除了林寒之外,林平之不被人知曉,如此再沒有一個活口。
而外人很難相信林寒在逃下黑木崖之後,還能殺了十二名一流高手,特別是其中還有方生、衝聞這等存在……
丁勉點點頭,卻又有些拿不準,“這隻是臆想,當做不得數。”
“其實,四派上嵩山,問罪是一方麵,也未嚐就沒有其它的事情。”林寒頗有深意地說。
“其它事情?”湯英鶚出聲問道。
微微頷首,林寒分析道:“對,如今魔教式微,任我行身死,隻有令狐衝在撐門麵,中秋泰山一戰,沒人會看好令狐衝。如此一來,魔教名存實亡。弟子斷定,少林四派不過是打著印月穀慘案的幌子,若是拿到好處最好,即使不能,也要在今後的利益瓜分中得到好處。”
“這……少林、武當、峨嵋、昆侖、五嶽、崆峒……”丁勉一個個地數著,“最多再加上點蒼、青城、丐幫,這就是江湖大勢。”
鍾鎮點頭道:“如此說來,四派的目的,並不單純!”
丁勉表示認同,拍板道:“既然如此,我們也要盡快回山,不能落了聲威!”
“理當如此!”
眾人齊齊讚同。
想著那一件事,林寒道:“弟子還有些事情要辦,可能要晚些時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