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豫王請旨賜婚。豫王來湊什麽熱鬧?本來這場政治聯姻會因為紫薇和太子的拒絕,有可能取消!
可豫王這麽一鬧,就全部亂了,
這一切亂了、亂了!
紫薇跪在白玉板磚的地上,她的身側飛過一個紫蘭色的身影,擦身之際,衣袖飄上她的臉頰,衣袍上的淡淡紫蘭清香撲上她的鼻端。他挨在紫薇和太子的中間跪下,高大的身軀把尷尬的兩人隔開了。紫蘭衣袍的一角搭在豔麗的裙擺上,心裏亂成一團麻。
她微微側過頭,通過手腕的縫隙悄悄打量著豫王,她投向豫王的目光帶上了三分的探索,她首次想要一探豫王的內心,首次想要去真正的了解一個人。
豫王低垂著眼簾,淡淡的開口,但態度十分堅決,理由冠冕堂皇:“父皇,兒臣在母後永和宮與紫薇郡主相見,甚是投緣,相談甚歡,兒臣心意已決,願與紫薇攜手相伴,請父皇賜婚,封紫薇為豫王正王妃,嫁與豫王為妻。”
豫王低垂著眼眸,也不看太子驚詫的目光,隻是高大的身軀遮擋住拱起的背影,眼裏閃過一絲不為人知的笑意。但很快就消失了。
豫王雲淡風輕的跪在紫薇的旁邊,眼簾都不抬一下,成功的將皇上的的發難從紫薇的身上引開了。
皇上臉上十分難看,陰沉著一張臉,高高在上,瞪著一雙冒火的眼睛俯視著一對他引以為傲的皇兒,實在不明事情怎會鬧得這步田地。
麵對一個女子,一個拒婚,一個求婚。
這成何體統,說出去鬧笑話。
比起皇上的陰沉而言,太子顯得十分吃驚,轉眸瞧著三皇弟,不明他為何攪進來?這件事情本來就鬧得不可收拾,他的拒婚讓父皇十分惱怒,而他的求婚卻讓父皇十分尷尬。
豫王照舊不動聲色,耷拉著眼皮,目不斜視的再次重複著剛才的觀點:“父皇,兒臣已到了適婚年齡,屬意紫薇郡主,請父皇賜婚,成全孩兒。”
太子終於從震驚中回過神,望著豫王,隻是豫王從一出現,那眸光便鎖在了紫薇的身上,他的眼裏閃爍著神彩,從手腕的縫隙裏看著紫薇側著的小臉,粉紅的小嘴高高的嘟著。
當豫王再次向皇上請求賜婚時,紫薇明白了豫王不是來為她解圍的,而是真的來向皇上請求賜婚的,紫薇很想繞過高大的身軀看看太子的神情變化,可是她稍微頭往邊偏移點,豫王不動聲色將身子移動了一下,擋住了紫薇的目光的斜視。
紫薇別過頭,在手腕裏露出半邊小臉,滿頭如瀑的黑發搭下來,蓋住了露出的半邊臉,纖細的手指輕撩了如瀑的黑發,紫薇輕昂起頭,眨巴著疑惑的大眼,彎彎的眼線勾勒出美麗的弧度。
豫王照舊不動聲色,耷拉著眼皮,目不斜視,隻是用自己的身軀擋住亂動的腦袋。
豫王的眼眸一直落在拱起的背影上,太子的眸光則一直停在豫王的身上,這位三皇弟從來就沒有在正經的場合裏,與他爭過什麽?他也極少與他爭辯什麽?可為何為了一個小女子,兩人就扛上了,他想不明白?
看皇弟對這位女子的嗬護,就可看出三弟對此女極為用心,至始至終都是用自己的身軀擋住了此女的身子。
此時他有些後悔,進入大殿時,該好好的看看此女是個怎樣的女子?可令三皇弟如此動心,不知怎的此時他眼前閃過一位清雅高華的身影,如果此女拋去華麗的衣衫,就與腦子裏的那位身影重合,他突然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很想看清此女的長相。
可現在自己已經拒婚,而三弟卻在求婚,自己就是想知道對方長成何模樣?也不會窺探對方了。與禮不合。是自己悔婚在先,三弟才來求婚的。
是對?
還是錯?
三弟為他和父皇解圍,這樣的結局他應該感到高興,各得其所各有所需,但不知怎的,悔婚沒有給他帶來愉悅的情緒,反而使他的心空落落的,他跪在地上糾結起來了!
他覺得心裏有一塊被塌陷了!
他的心也有些亂。
手無意間觸碰到了掛在腰間的玉佩,亂的心才稍稍有些定,這塊玉佩是他的母後留給他的,也是母後留給他的太子妃的,沒有人有資格做他的太子妃,隻有那個雪白的衣衫,淡雅出塵的清麗的身影,一雙靈動的聰慧的大眼,在曲水橋下,與他一起營救落水的公子,與他一起站在晚霞下,妥善安置難民,隻有她才能與他並肩站在最高的位置上,與他並駕齊驅,指點江山。
這個刁蠻任性,胡攪蠻纏的惡女,渾身珠光寶氣,滿頭朱釵亂晃的庸脂俗粉,有何資格做他的太子妃,這是樁政治聯姻,一想到後宮嬪妃為了爭寵、家族的利益而互相爭鬥,使本性善良的母後為了他丟掉了性命,就耿耿於懷,他不想向父皇一樣娶那麽多的女人,鬧得焦頭爛額,連看個奏折也要躲到禦書房,圖個清靜。
這樣的生活不是他想要的,也許皇弟更適合皇宮的生活,而他對此女也比較中意,還是吧了!成全三弟,了了三弟的心願吧!
打定主意後,他就高聲說:“父皇,兒臣誌在山水,誌在四方,兒臣還未考慮個人的私事,今三弟意屬郡主,請父皇成全三弟。”
皇上一愣,猛地漲紅了臉,“你們……你們是想氣死朕啊?一個個都有理由,難道讓你成親,為皇族開枝散葉是害你嗎?你們……一個這樣做,一個要那樣做,豈非兒戲?”
太子再次跪地磕頭,“父皇息怒,兒臣真的是有苦衷的,兒臣隻想為國效力。兒臣曾在母後的墳前發過誓,一定心無旁騖的好好學會立國之策,在沒有學會立國之策之前,兒臣定不娶太子妃,如果父皇非要兒臣娶也行,兒臣隻娶側室,如果郡主不介意的話,那就委屈的做兒臣的側室?”
紫薇氣得直打哆嗦,她真的沒有想到,太子前後完全判若兩人,在大殿上如此羞辱她,令她有何顏麵立足?誰稀罕做你的太子妃?誰稀罕做你的側室?
以前那位溫文爾雅,談吐優雅的儒雅公子的形象蕩然無存,瞎了眼與此人邂逅,與他此生糾葛不清,幸好狩琪及時提醒她,把玉佩還給他了,否則此時真是無地自容,無顏麵對這位表裏不一的小人。
也許他認為,她是個攀龍附鳳的勢力的小人吧!紫薇恨恨的磨著牙,氣得聲音發顫,從喉嚨裏顫動的冒出變了調的,氣得語不成調,詞不達意的單音節:“不….!”
突然,一股熱流朝上一湧,鼻血流出來,紫薇馬上用手捂住鼻子。壓抑已久的心裏的憤怒從手指縫裏擠出:“我。。。。。!”
她剛想開口辯解兩句:不是這樣的,不是向你想象的那樣。還沒有等她把話說出來,鼻血洶湧而出,血從手指縫裏流出來。
把溜出口的話和著血咽下去了。
這時,一隻手放在她的後背上,輕輕的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