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帕隨風飄蕩著,紫薇的心沉下去了,一雙落寞的眼眸瞧著絲帕在風中掙紮著,絲帕左右搖擺,飄離她的視線。
疏忽,一隻修長如玉的手指從她眼前快速閃過,狩琪探出身子,從窗外抓住了飄蕩的絲帕,絲帕入手濕漉漉的,他的眼眸露出一絲笑意。
“髒了,扔掉。”紫薇突然臉上紅起來了,失聲叫起來了,揮手朝他手裏的絲帕打過去。
狩琪身子微微一側,躲開紫薇的手,伸手入懷將絲帕塞進袍袖裏,拿起放在軟榻上的書,朝著紫薇施施然的說道:“郡主,隻要是你的,我都喜歡。”
“你耍我?”紫薇一楞,忘記了尷尬,一句抱怨的話脫口而出。
一雙孤疑的目光觀察著他,何時他的喜好發生了變化,顯得與眾不同,從頭到尾她都沒有發現狩琪喜歡她?怎麽會喜歡她的鼻涕?這不是調侃她,是什麽?
“非也。”狩琪靠在軟榻上,一隻腿壓在另一隻腿上,手裏拿著書本輕輕敲打著膝蓋,嘴角掛著一絲玩味,讓她感覺今日狩琪怪怪的,總是醋意翻湧?她心裏怪不是滋味。
攆車內靜謐下來了,一雙氣鼓鼓的大眼瞪著一雙含笑不明的黑眸,紫薇神情戒備,捉摸不透他的意思,不知他葫蘆裏買什麽藥。
突然,一陣帶著花粉味道的風刮開窗簾,整個攆車內充斥著刺鼻的花粉的味道,aqie紫薇彎下腰,捂住嘴巴連連打了幾個噴嚏,咳得眼淚汪汪的。
一隻溫柔的大手落在她的後背上,輕輕撫著,幫她理順氣息,十分溫柔的安撫著他的情緒:“郡主,好一點了嗎?”
紫薇猛的吸著鼻子,睜著一雙淚汪汪的大眼,哽咽著:“誰。。。。誰在惦記著我。”
這一次紫薇巧妙的玩著文字遊戲,將“罵”字改為“惦記”這樣說起來好聽一些,也顯得文雅一些,自己爭足了麵子,她的眼裏閃過一絲狡黠。
“哼,做賊心虛,欲蓋彌彰。”還沒有等到紫薇得意起來,窗外就傳來了一句冷哼。
走了一天,都沒有看見人影子的向陽,不知從何處冒出來,騎在高頭大馬上,走近攆車,半顆腦袋在窗外晃動著,恰好被他聽見了這一句話,圓圓臉上露出不屑一顧的神情,抓住這一句話中的關鍵字句大做文章。
“你吃飽撐著發慌沒事找事做,欠罵吧!”紫薇轉過腦袋,睜大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瞪著向陽,這一下她的目光找準了方向,把憋在心裏的這一把火燒到向陽身上,反唇相譏怒視著他。
話不投機半句多,一句話就挑起了她的怒火。
紫薇揚起漂亮的臉蛋,長長的眼睫毛掛著淚珠,打噴嚏使她眼眸裏蒙上了一層水霧,而向陽的話令她的情緒發生了變化,黑袍的身影被波光盈盈的眼眸燒成了一片一片。
“哼,”向陽看見紫薇發火了,心裏更是不痛快,本來是他有氣,現在變成了她無事生非找他茬,真是豈有此理:“古話說的好: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他轉過腦袋,離開她的逼視。
“原來是你在罵我,你這個小人。過來你給我說清楚,我哪裏得罪你了?你憑什麽在背後罵我。你給我道歉。”紫薇終於找到了打噴嚏的原因,她的預感是對的,就是這個小人在罵她。她理直氣壯的找向陽扯皮,要他把罵人的原因說明白。
“都是你自找的。你個惹禍精。不信你去問狩琪。”向陽懶得理這個不可理喻的小女子,甩給她一句話轉身,騎著馬就走。
紫薇一怔,難道不是他罵的?哪是誰罵她?
她轉過腦袋詢問狩琪:“狩琪,誰打噴嚏,那麽背後一定有人咒罵她。,這一句話是你騙我的吧!”
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瞅著狩琪不放,希望他給她一個明確的答複,可是狩琪的態度模棱兩可,他隻是低著頭看書,對向陽擦科打諢不予理睬。
這一下她犯難了!不知是否該相信向陽的話!
在府裏她誰的話都不信,唯獨相信狩琪的話,他的每一句話她都較真,仔細琢磨,希望從中找到破綻。尋找他們厭惡的原因,然後想辦法一個個的擊破。
從十裏坡出發以後,她的情緒有一些反常,接二連三的打著噴嚏,她就懷疑有人在罵她。
太子、豫王、狩琪、向陽,水芝寒、南寧幾個人的身影在她腦子裏一一閃現,回憶與他們交往的一些過節,想了半天腦子裏也沒有什麽印象。
最近沒有與他們來往,應該不會得罪他們,果斷的排除了太子,水芝寒,南寧這三個人。
腦子一轉,馬上閃過豫王的身影,剛才的一幕還在腦子裏繚繞著不曾離去,豫王更是不會怪她,她已經滿足了豫王的要求,與他吹簫彈琴合奏了一曲,豫王心願已了,心滿意足用簫聲送她遠行。
攆車漸行漸遠,離開了十裏坡,向陽冷嘲熱譏的嘲諷她,說她是惹禍精,把豫王引來了,如果被有心人知道了,一定會大做文章,讓豫王背上一頂帽子,抗旨不遵受罰。
人們追溯原因必然會把焦點引到她的身上,罵她是紅顏禍水。
紅顏禍水這個罪名太大了,她受用不起。
自從被皇上認命為察禦使以後,她行事低調,故意避開眾人的耳目,避免別人在她身上做文章,經常三思而後行,故意用風鈴開道招搖過鬧市,給人們一個錯覺,她帶著府裏的夫侍回王府向王妃請安。
在人們羨慕當中,向陽按照狩琪的吩咐,取下風鈴悄悄的換了一輛攆車,拐道上了一個崎嶇不平的小道來到十裏坡。
按照狩琪的布置,此行重在保密,府裏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狩琪嚴令不許任何人議論主子的事情,府裏的事情不許向外透露半個字,否則嚴懲不貸。府裏的下人自然遵從,不會隨便胡說八道主子的事情。
狩琪暗示她,此行對王妃也要保密,就是害怕王妃擔心受怕,跑到皇宮要求皇上收回成命,阻止她前行。
按理沒有人會知道她今日啟程,誰知人算不知天算,她也不知道豫王怎麽會知道她今日啟程,趕來為她送行,豫王的到來令她不安,害怕受到牽連成為輿論的焦點,被人們的唾沫給淹死,成為啟國的千古罪人。
她為人處世謹慎小心,主動請纓,就是想遠離皇宮,遠離是非中心,還要她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