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轉過頭來看著易土生,臉上一片尷尬之色,半天才說:“剛才真是多謝兄台了,要不是你,我幾乎喪命。”
易土生哈哈笑道:“師弟,你怎麽跟自己的師兄這麽客套。”少年臉一紅,不好意思的道:“剛才在下胡言亂語,還請兄台原諒,不知兄台到武昌來有什麽事情或許我可以幫得上忙?”易土生納悶道:“你怎麽知道我是到武昌來辦事的,我本就是武昌人。”
少年笑道:“聽你的口音分明是燕趙豪傑,絕對不是南方人,兄台為何要說謊,哈哈。”易土生笑道:“在下的確不是武昌人,來這裏隻是辦點事兒的。”少年笑道:“這裏出了命案,用不了多會兒工夫衙門的官差就來了,咱們還是換個地方說話,兄台請。”說著縱身從窗戶穿了出去,輕飄飄的落在街上。
酒樓上的酒客早已經嚇得四散奔逃,二樓上隻剩下易土生和四具屍體,倘若公差這個時候闖進來,易土生肯定就是凶手了,所以他苦笑了一聲立刻跟著跳出了窗外,身法飄逸,落地猶如寂靜的秋葉。少年忍不住驚咦了一聲。
“好俊的輕功,北方人很少有這麽好的輕功的,你是個例外。”少年淡淡的說。易土生笑道:“輕功好壞還分南方人北方人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哩!”少年道:“你要是不服氣咱們可以比試一下,城外二十裏有一家酒肆,咱們誰先到達那裏就算誰贏了。”易土生搖頭道:“我不認得路,你占我便宜!”少年道:“一直往前走就是了,不用認得路,走吧。”說著腳底生風身子化作一道白影衝了出去,完全不怕驚世駭俗。易土生當然也不能客氣了,跟著他了出去,兩人一前一後出了城門。
易土生一開始隻是覺得有趣可是越到後來越發現少年的輕功的確是高深莫測,雖然不見得比自己更高但是已經足夠震驚武林了,就忍不住上去問了一句:“難道公子真的是風影劍客胡軫的弟子?”少年登時臉色大變,他本來已經把所有的真氣都用在了奔跑上,再也不可能發聲說話,沒想到易土生還可以談笑自如當下已經知道自己的內力比不上他。隻能勉強的帶著微笑點了點頭。
出了城之後就是一片開闊地,兩人腳下飛快,一會兒前麵就出現了幾間敞軒,幾張桌子,應該就是少年剛才說的酒肆。易土生始終和少年並肩而行,既不讓他落下,也不會超過他,而且還不停的問問題,少年總是用點頭和搖頭來回答。
“終於到了!”少年和易土生同時向前走一縱一起落在酒肆外麵不前不後不分勝負。其實少年心裏明白,若不是易土生有意相讓早就把他遠遠地拋在身後了。
“哈哈,原來兄台是真人不露相,在下甘拜下風,甘拜下風。”少年衝著易土生拱了拱手趕忙找了一張桌子坐下來大口的喘氣似乎已經用盡了全力。易土生大大咧咧的在他對麵坐下來笑道:“公子這話說的可真是太奇怪了你我明明不分勝負怎麽又甘拜下風了呢,你可真是奇怪,我不太明白。”那少年哈哈大笑,嚷道:“店家店家,拿酒來,拿酒來,快點那喝酒來。”店家問:“請問客官要多少酒?”少年豪爽的說道:“問什麽問拿一壇酒來。我要和這位仁兄一醉方休。”
店家急忙提著一整壇花雕過來,擺在兩人麵前,少年便忙著斟酒,一邊說:“兄台真是男子漢大丈夫,胸襟廣闊勝而不驕,佩服佩服。”易土生道:“你明明沒有輸為什麽硬要說自己輸了呢?”少年喝了一口酒歎道:“我雖然不是什麽英雄豪傑但是廉恥這兩個字還是知道的,我知道兄台故意讓著我的,兄台你就不要隱瞞了。”易土生笑道:“其實我也不是故意讓著你,隻是你的輕功真的很高明像你這個年紀能有這樣的修為真的是很不簡單了。而你的劍法更加卓絕,竟然一舉擊殺了飲馬川四凶,他們可是錦衣衛追查了多年的凶神呢!”
少年端起酒杯來說道:“以前我在家裏的時候常常聽人說起北方人的酒量非常大,我早就不服氣了,來呀,咱們比試一下看看到底是燕趙豪傑有豪氣,還是我這吳楚豪傑酒量大,幹了。”易土生覺得這少年非常有趣一會兒煞氣衝天殺人不眨眼,一會兒又天真幼稚的要命忍不住對她產生了幾分好感,也端起酒杯來道:“好吧,咱們一醉方休。”
兩人你一碗我一碗一會兒的功夫把整壇酒都喝了個精光,易土生倒是沒什麽,他平常的酒量就很大,但對麵的少年已經麵紅耳赤身體搖晃了顯然是不勝酒力。看來吳楚豪傑注定是勝不了燕趙豪傑了。
似乎是酒力揮發,少年笑了一聲,長身而起,說道:“兄台,你有沒有興趣跟我比試一下劍法,我也不瞞你我的劍法經過名師傳授,在江南一帶還沒有遇到過敵手,剛才看你出手,雖然隻有一招,貌似非常了得,我早就想親自領教一下了,來吧。”
易土生見他醉了害怕誤傷了他,連忙道:“兄台過獎了,其實我的劍法和你比起來簡直就是滄海一粟,我不是你的對手咱們還是不要比了吧,來,咱們繼續喝酒。”少年歎了口氣趴在桌子上說:“我就知道,你心裏是瞧我不起的,算了,不比也罷了,喝酒。”
“哈哈哈哈!兄弟你這樣說那可就大錯特錯了,我敢說這輩子讓我瞧得起的人不多,但是兄弟你絕對算得上是其中的一個。”
那少年突然跳起來興奮的說:“既然如此不如我們兩個人結拜成異性兄弟你看怎麽樣?”易土生笑道:“那可當然是好,沒想到這一趟來武昌居然可以遇到像你這樣有膽有識武功高強的好兄弟。”那少年道:“那我們就八拜為交,好不好!”
少年拉著易土生的手跪在地上,噗通噗通的磕了八個響頭,然後拉著易土生站起來蹦蹦跳跳的說道:“我今年十八歲,我叫做‘左夢笑’!”易土生也沒有細想,但他覺得現在不能泄露自己的身份不然的話很可能就滿盤皆輸了,但是他又不想欺騙結義兄弟,皺了皺眉頭,沉思一下突然計上心頭道:“我叫土生,今年二十八歲,癡長你十歲,應該是你的大哥,而你就是我的二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