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宦之風流無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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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三章出家之人

左夢笑拍了拍胸脯道:“還好,還好,我以為有免不了要有一場廝殺了。”易土生拉著他上樓,道:“這些小嘍囉有什麽可怕的,隻不過不願意跟他們計較罷了,對了,我今天就要趕回京城去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左夢笑遲疑了一下道:“這個,大哥,我還有些事情沒有辦完,等我辦完了到京城去找你好不好,隻是不知道該怎麽聯絡你。”這下可把易土生給難住了,如果不把真實身份告訴他以後就休想見麵了,如果告訴他自己不是就暴露了嗎?想了好半天才想出來一個辦法,從懷裏掏出一塊令牌道:“你到了京城裏拿著這塊令牌到北鎮撫司找我,自然能夠找得到。”左夢笑接過令牌,前前後後看了一遍自言自語道:“原來大哥是個錦衣衛。”易土生連忙道:“這件事情決不能說給任何一個人聽知道嗎,就算是你的父母兄長也不能說。”左夢笑笑道:“放心,這是我和大哥的秘密,我一定不會說的。”

易土生交代完了這一切,晚上的時候依依不舍的和左夢笑分手,兩人約定,兩個月後在京城見麵。易土生真的喜歡這個兄弟不但因為他武功高強真誠爽直還因為他的身上有一種別人沒有的魅力讓人看了就喜歡,也不知道為什麽。

易土生離開武昌買船北上,兩天之後就回到了南京。這一次他是微服出巡所有沒有任何人來迎接,下船的地方叫做鍾山,是矗立在長江上的一座小島,離城也有五六裏遠近。與城角遙遙相望。山上樹木扶疏,雄偉壯觀的金光寺從山下一直修到山頂,遠遠望去,隻見一重一重的台階,一段一段的院牆,一幢一幢的殿宇,一道一道的廊道,向兩邊迤邐延伸,把整座山層層包裹起來,飛簷和廊柱上雕刻著彩繪,被上午的陽光照耀的閃閃發光,山頂上的琉璃塔,在晴空下屹立,顯得分外莊嚴肅穆。

可是讓易土生大惑不解的是,這裏並非是和尚寺廟而是一座尼姑庵。尼姑庵也就罷了,這些尼姑一個個的塗脂抹粉喜笑顏開濃妝豔抹胸器逼人,陪著進香的客人有說有笑,還有的扭動腰肢賣弄風-騷,根本不是佛門清修地的作為。易土生看的頭都大了。

正在這時候,他的船忽然劇烈地搖晃起來,一直圖畫的紅紅綠綠的巨大畫舫正愛著船舷駛過。船上坐著幾個縉紳摸樣的男子,正圍著四五個妖冶癡笑的漂亮尼姑吃酒大鬧,江風拂動,船上傳來一串吃吃的豔笑。易土生算是夠開放的了,都忍不住看的眉頭大皺,重重哼了一聲。在這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公然抱著尼姑淫樂,這也太不像話了吧。

正想著,船家過來報告他道:“大官人,船已經到岸了。”易土生看到船家正在拋錨,而且把纜繩係在了河床上,急忙付清了船資,點了點頭,邁步下了船。船家追上來說道:“大官人,您給的音字太多了。”易土生靈機一動急忙問道:“船家我是第一次來南京有件事情我想請教一下你。”船家點頭道:“有什麽事情您盡管說,老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易土生笑道:“也沒有這麽嚴重,我隻是想問一下,岸邊的這座金光寺到底是什麽所在,這些尼姑好像都不怎麽遵守清規戒律一個個的跟青樓的妓-女長的沒有兩樣。”船家笑道:“原來是這件事情,難怪客官你要奇怪了其實初次來到我們這裏的人都會為了這件事而奇怪的,也不算是少見多怪。”易土生道:“那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呢?”

船家笑道:“難道大官人您沒有聽說過,南京城內有這樣的兩句諺語——長江南岸花徒放,金光寺內春色深。”易土生苦笑道:“不滿您說我雖然也自問從小熟讀四書五經,但從來也沒有聽到過這兩句詩,到底是什麽意思?”船家討好的說道:“就是說這座金光寺本身就是個藏汙納垢的所在,不是正經的寺廟。”易土生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但忽然又問道:“他們公開的這樣侮辱出家人難道官府也不管嗎?”船家歎道:“管?怕是管不了吧,1可是有後台的不是誰說管就能管一下的。“易土生更加納悶了:“誰的後台這麽厲害,連官府都管不了?”老船家的臉上忽然露出了警惕之色,擺手道:“大官人小人說的話太多了,太多了,不能再說了。而且我勸大官人也不要多打聽,如果要上山去欣賞春色,隻需幾十兩銀子變好了,別的事情最好別問,以防惹禍上身呀。”

易土生見他如此的害怕覺得不能再問了,隨手有拿出十兩銀子扔給他道:“麻煩老丈了,在下告辭。”大踏步的衝下了坐船。剛下船,天空就陰沉起來,不到半柱香的光景居然陰雲布合打雷閃電下起了雨來。易土生在心裏暗叫倒黴,想找個地方避雨卻又找不到,最近的避雨的地方就是金光死了,易土生實在不願意去,因為還摸不清對方的虛實呢。於是他就沿著長江岸一路走,希望找一個小酒肆或者茶肆什麽的地方。

這時候隻聽有人喊道:“相公,為何一人獨自冒雨,請到船艙裏來避雨吧!”易土生抬起頭來,隻見先前的畫舫已經到了自己身邊的水麵上,一個妖冶的尼姑正在船上撫琴。那琴聲低回婉轉,嫋嫋多情,似乎是幽怨的少婦正在向人訴說心事,聽的人心猿意馬難以把持。易土生皺了皺眉,沒來得及說話,那尼姑櫻唇輕啟,輕笑道:“相公既然有雅興獨自漫遊長江,何不上船來咱們暢談一番。”說著將手一揮,後梢伏著一個舟子坐起身來,蕩起雙槳,將小舟劃近岸邊。

長江到了這裏忽然轉了一個大碗,然後向東流去。這裏和府城相距不近,易土生一邊走一邊想要不要上船避雨,天色就越來越黑了。可是那艘畫舫仍然若即若離的跟隨著他。易土生仔細的看了看那艘船,隻見裏麵船頭掛著兩盞碧紗燈籠,而且張有風帆,速度非常的快,隱隱有超過自己的勢頭,易土生一時興起就和它比比輕功,加快了腳步。

那年輕尼姑長著一把油紙傘站在船頭,風雨中衣袂飄飄,真如淩波仙子一般。易土生看的一愣,不知前麵有一條小溝,左足一腳踏下,竟然踏空。若是普通人,這一下非摔個大跟頭。但是他變招奇速,右足向前踢出,身子已經騰空而起,輕輕巧巧的跨過了小溝,隻聽船上的尼姑喝了聲彩:“好!”

易土生轉過頭來,笑著問道:“你怎麽不進船艙避雨,跟著我做什麽?”那尼姑捂著嘴撲哧笑道:“非也,並非跟著你,而是欣賞風景,你們又聽說過這樣一句話嗎——斜風細雨不須歸,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