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進城開始,穀琦就和自己的手下們分開了,一頭就紮進了島津家的客廳,再也沒有出來,唯一陪著他的就隻有他的一個護衛,還有千代子。這也是易土生的條件,就是恐怕穀琦背地裏搞鬼,所以找人跟著他。因為千代子是貨真價實的東瀛人,所以此人選非她莫屬。
而穀琦的另外一名貼身護衛,據錢袋子觀察,此人的武功非常高強,居然隱隱的有和德川秀忠並駕齊驅的感覺,實在是不容小覷。要知道,對於易土生這種級數的高手來說,德川秀忠雖然算不了什麽,但對於普通的武林人士來講,那可是超級牛掰的。
“穀崎一郎參見島津大人。”穀琦一郎一走進客廳,就看到島津貴久正坐在一張矮幾後麵等著他,滿臉的嚴肅,也並不像外麵那些人一樣喜氣洋洋。穀崎一郎也沒有覺得很奇怪,或者不滿意,他的這樁婚姻本來就是一樁赤棵棵的政治婚姻,隻怕島津貴久此刻想的並不是女兒的幸福,而是如何的驅逐明朝人保住自己的土地吧,如此一來,有這樣的表情,也就是灰常灰常的正常了。
“穀琦君,請坐吧。”島津貴久揮了揮手示意所有的下人全都下去,也隻是留下了兩個護衛在身邊,他並沒有要求穀琦把所有的人全都趕出去,看來這也是因為彼此之間不能完全信任,而達成的默認。不過,島津貴久老奸巨猾的認為,穀琦選擇留下來的人,畢竟是千錘百煉的可靠的人。
“島津大人,嗬嗬,咱們馬上就要結尾姻親,到時候您就是我的嶽父大人,所以用不著這麽客套,有什麽話,請您盡管的吩咐,能做到的我立即就去做,不能做到的也要盡量的為嶽父達成心願。我穀崎一郎別的好處沒有,孝順這兩個字還是懂得的。”穀崎一郎沒別的本事,油嘴滑舌拍馬屁倒是懂得的。
俗話說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島津貴久雖然是個梟雄,但畢竟已經七八十歲了,老人家聽了這樣的話哪裏有不高興的呢。本來像板磚一樣的臉居然有了一絲絲的笑容,但這笑容一閃而逝,立即又恢複了冰冷,他的嘴角翹起來,上身挺得筆直,坐在那裏,眼睛平視前方,厲聲說道:“穀琦君,你對我的女人了解嗎?!”
“這個!”穀崎一郎一愣,不知道島津貴久是什麽意思,撓了撓腦袋隻能實話實說了:“我隻知道您的女兒叫做島津稚子,今年十七歲,是您的第十七位夫人所生,天生麗質,美貌絕代,而且文武雙全非常聰明,不但對中國和東瀛的曆史地理非常精通,而且還曾經敗在‘大劍師,二階堂三郎’的門下學習武功。眾所周知,東瀛的武功都是以刀為主的,唯獨這位二階堂三郎是以一手‘幻劍’著稱的,此人有東瀛第一劍手之稱,想必令愛也是所向睥睨的,在下真是自愧不如。”
“嗬嗬,穀琦君,你這樣的回答讓我很難高興得起來,作為一名父親我很為我的女兒的未來而擔心呀。”
穀崎一郎愣了一下,實在不知道島津貴久為什麽會說出一句這樣的話來,不過有一點他很清楚,島津貴久剛才說的話純屬放屁。因為據他了解,島津貴久是個死硬死硬的軍國主份子,他的心裏隻有地盤,或者也有兒子,但是絕對不會有女兒,要說他為自己的女兒擔心,基本上可以判定為放屁了。但是照例穀崎一郎還是要問上一句:
“島津大人說的這句話可真是讓我有些費解,不知道我說錯了什麽話讓您有了這樣的想法,請您說得明白一點吧。”作為一個晚輩,又即將的成為人家的女婿,穀崎一郎隻得控背行禮,詢問下文。
“其實我的意思很簡單,假如你真的是為了娶我的女兒而締結這門婚姻,你對她的了解那就太少了。而我的女兒我和一樣也是個可以為家族做出犧牲的人,所以我可以告訴你,你們兩個人的結合,是有目的性的。”島津目光陰冷的看著穀琦。
穀琦嗬嗬一笑:“原來島津大人說的是這個意思,我還以為是什麽,這個我當然是知道的,請島津大人放心,如果我取了令愛,那麽我一定會為島津大人擋住北進的明朝軍隊,讓島津大人可以在豐前城安度晚年。”
“八嘎,不是這樣的,你以為我的安排隻有這麽一點點的內容嘛,就憑你就可以擋得住易土生的隊伍嗎,你真是太過於幼稚了,其實我還有更深層次的打算,我剛才跟你說了這麽多的話,就是為了這句話做鋪墊的。”
穀琦愕然道:“請恕我很愚鈍,您說的更深層次的打算我真的是猜不出來,還請島津大人明示。”島津摸著自己的戰刀刀柄站起來,走到窗口,背對著穀琦厲聲說道:“東瀛的女人,根本就是男人的附屬品,所有的女人都是!當然也包括我的女兒在內!你承認不承認這一點?!”這話是衝著千代子說的。
千代子雙腳並攏,低頭,大聲回道:“哈伊,您說的沒錯,我從來都是穀琦將軍的附屬品,將軍可以隨時拿走我的生命。”島津撇著嘴點頭,“搜噶,看來穀琦君你也是有一點家教的,這樣一來我就更加的放心了。我要對你說的是,就算你我聯手,在沒有幕府幫主的情況下,也是不可能對付的了易土生的,所以我想到了一條妙計,要把大明朝的軍隊一舉消滅,但是這條妙計,要讓我島津家付出慘重的代價,我和我的女兒!”
穀琦越聽越糊塗了,想了半天也沒有個所以然,便開口問道:“島津大人智慧深沉,穀琦自歎不如,所以您的計劃我是萬萬的猜不到的,請您明示吧。”島津仰頭望著天空,雙手叉腰轉過頭來,伸出一隻手指著穀琦道:“為了整個東瀛,你舍得一個女人嘛?!”
穀琦苦笑道:“別說一個女人,就算是十個八個也不會皺一下眉頭。”島津貴久伸出一根拇指讚道:“好,我果然沒有看錯人,這樣我就可以放心說出我的計劃了。你聽著,我之所以在這個時候和你結親,並且讓你來迎親,為的就是一條妙計。你帶了幾千人馬來迎親,今天晚上我要你和我演一場好戲,給明軍看看。”
穀琦道:“什麽好戲?!”島津貴久眯縫著眼睛,嘿嘿笑道:“我要你把我殺死,然後把我的頭顱獻給易土生向易土生投降,嗬嗬,你做的到嗎?!”
這話一出口穀琦登時嚇得有些癱瘓了,島津貴久的話真是太突兀了,難道他已經知道了自己的陰謀,這裏可是島津貴久的地盤,他要殺死自己簡直太容易了,這可如何是好啊。穀琦差點撒腿就跑,但最後還是穩定了下來,假模假樣的笑道:“您這是開什麽玩笑,這可不是說著玩的,不吉利,不吉利,嗬嗬。”
“我沒跟你開玩笑!”島津貴久猛地抽出戰刀趨步過來,死死的盯著穀琦的眼睛,鼻子裏嘴巴裏發出野獸爭食般的響聲,呲著牙說道:“這是我能想到的拯救東瀛的唯一辦法了,隻有殺了我,那我的人頭去贏得易土生的信任,我們才有機會去刺殺他和他的將領,隻要易土生一死,明軍就會像當年的元朝軍隊一樣,因為失去了主帥而陷於混亂,到時候,幕府集結的軍隊就會殺到,把明軍徹底的消滅。”
“啊,您怎麽會有這麽瘋狂的念頭,這不行,隻怕易土生不會相信的,再者說,就算把你的人頭送去了,憑借易土生的武功高強,也根本不可能被刺殺的,我的武功可是和他相距有十萬八千裏呢。”麵對島津貴久這樣的猛人,穀琦這個小紈絝隻覺得一股冷氣從腳底下湧了上來直接竄入頂門,嚇得臉色煞白,連連後退。
“會相信的,因為我會放火燒毀這座城池,到時候,易土生一定會相信的,這座城池沒有了,你又拿了我的人頭去,他為什麽不相信你,哈哈。”
“就算他相信了也沒有用,因為我根本就次殺不了他。”穀琦感覺麵前的島津貴久不但是瘋了,而且還有些傻。他害怕島津貴久是在刻意的考驗自己,所以,堅持不接受這個計劃,誰知道島津貴久搞什麽鬼,哪有自己害自己的道理呀。
“你當然可以刺殺他,因為你會把你的妻子送給他去蹂躪,而你的妻子島津稚子,就是我島津家族培育出來的曠古罕有的刺客,隻要她出手,易土生必死無疑。你獻上我的人頭,和我的女兒,易土生一定失去警惕性,到時候易土生死了,你帶著兵馬衝毀他的營寨,聯絡幕府,消滅明朝人,建功立業,多麽痛快。”
“啊,你說什麽讓我把妻子送給易土生蹂躪,不,這太荒謬了,島津稚子不會同意的,她要是不配合,你的計劃也是無法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