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宦之風流無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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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章錢龍錫

毛利元就早就料到了祈秉忠會不顧一切的攻城,所以他早就準備好了一切。毛利元就從來就沒有想過憑借自己的殘兵敗將能夠抵擋住明軍的船堅炮利,他想做的隻不過是拖延時間等著幕府的大軍到來而已。

毛利元就的作戰方案就是,出擊。他把城內所有的軍隊大約三萬餘人,分為六個組,每一組五千人,川原城這裏三個組,平穀城那邊也有三個組。每天派出一個組,搶在明軍發炮的同時,向外衝殺,以五千人的性命,誓死擋住明軍半天到一天的腳步。這樣算記下來,兩座城池要完全拿下來,加上在路上耽擱的時間,沒有個六七天是不可能的。

但是這六七天的時間,就足夠德川秀忠的大軍來到九州了,到時候,易土生客軍作戰,又沒有立足之地,而且雙方間的兵力相差不是很多,再加上不熟悉地形等等情況,就有點不好打了,雖然憑借著一些先進武器和足智多謀,易土生仍然有信心,取得最後的勝利,但是,那肯定要多付出很多很多的代價,這是易土生所不願意看到的。

祈秉忠剛剛下令開炮,毛利元就陰笑了一聲,轉身走下了城頭。明軍的側麵突然一陣大亂,從那邊呐喊著衝出五千名戰士,不顧一切的向祈秉忠的陣地殺了過來。

麵對這些如狼似虎不顧一切悍不畏死的東瀛士兵,祈秉忠當然立即就命令衝鋒槍集結射擊。但是由於事先沒有防備這一手,雙方的距離又不是很遠,而且對方來勢凶猛速度非常的快,很快就到了眼前,所以,衝鋒槍起到的作用不是很大,大約隻消滅了五六百人的功夫,就已經全麵接觸上了。祈秉忠再懊惱之餘,隻得暫時放棄攻城,調整隊伍,跟城外的五千東瀛士兵展開近身搏戰。

五千人對十萬人的一場戰鬥,而且是有進無退,不用猜也知道結局如何。經過大約四個多時辰的苦戰,五千東瀛士兵全都被殺(不要懷疑這個速度,對於大兵團來說,五千人的確不多,但假如真的是五千精兵的話,就像當年李陵帶領的五千精兵,一隻孤軍,居然與匈奴人大戰了幾天幾夜,張遼士兵八千也能夠破敵十萬,關鍵看軍隊的單兵素質和士兵肯不肯拚命了。)

雖然祈秉忠最後贏得了這場戰鬥的勝利,但是由於是近身戰,損失不可謂不重,另外炮兵陣地也被攪得一塌糊塗。再加上連續征戰了八個小時,士兵困乏,而且天色已經非常晚了,隻能先撤兵回去。就這麽浪費了一天,祈秉忠心裏非常的不快樂。可是更加讓他不快樂的還在後麵呢,第二天的戰鬥結果又是這個情況,城內依舊衝出來五千士兵,跟明軍拚死一戰,全都死在城外,但是一天時間又那麽過去了。

當天晚上,易土生就接到了飛鴿傳書,看完書信之後,拍著桌子喊道:“這個毛利元就真是太狡猾了,竟然用數萬士兵的性命來當擋箭牌,給幕府爭取時間,這樣一來,我軍可就要被動了,豈有此理,等我抓住他,一定把他碎屍萬段,把他的妻女全都賣到明朝去當妓女,讓她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王爺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應該盡快的想辦法解決毛利元就的事情,不然的話,說不定真的就會耽誤了大事。”陸萬齡和莊生正在帥帳裏向易土生奏事,聽到這個消息,立即勸解易土生說道。

易土生慍怒道:“我也知道要盡快的想辦法解決問題,可是你說要怎麽解決,你有什麽好辦法嗎?!”陸萬齡和莊生立即低下頭不說話了,原因很簡單,因為他們兩個都沒有好辦法來解決這件事情,剛才的話,隻不過是應應景,讓易土生寬心罷了。

“啟稟王爺,門外有人求見!”一個親兵站在門口恭敬地說道。

“是誰?!”易土生此刻正在心煩意亂,根本就沒有心情見任何人。親兵說道:“是督糧官錢龍錫(崇禎朝名臣),他說有重要的事情要稟報王爺,此人剛剛從博多城都運糧草回來!”

易土生一聽說是督糧官,立即正色起來,糧食是軍隊的根本,督糧官雖然不是什麽大將,甚至易土生都沒有聽說過他的名字,但是仍然立即讓人把他傳進來。

錢龍錫弓著腰來到帥帳,跪下行禮:“末將錢龍錫,參見皇父攝政王,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好了,快起來吧,本王這裏還有很多的公務等著處理,你有什麽事情就趕快的說出來。說完了就回去督糧吧。”易土生一臉不高興的說道。

“特為王爺解憂而來!”錢龍錫匍匐在地,頭也不敢抬,語氣卻非常的鎮定。

“什麽,你能為我解憂,嗬嗬,這麽多的大將都不能為我解憂,你能為我解憂,我沒聽錯吧?你是什麽人,敢說這樣的大話?!”易土生見這錢龍錫長的五短身材,相貌平平,臉皮蠟黃,不像是什麽有本事的人,不禁冷哼了一聲。

大體世上所有的人都有以貌取人的毛病,就算易土生比大明朝的人多了幾百年的見聞知識加經驗教訓,終究也不能完全的免俗。

“是的王爺,您沒有聽錯,剛才末將的確說過能夠為您解憂。末將隻是王爺麾下一個無名小卒,就算是跟天借膽,也不敢到王爺麵前來說大話。”錢龍錫頭拱著地,高聲說道。他是故意提高聲音,來顯示自己的信心十足。

“嗬嗬,好啊,不過本王倒是想先問問你,本王有什麽憂愁?!”

錢龍錫朗聲道:“聽說王爺正在為了毛利元就的事情煩惱,不知道末將說的對不對?!”易土生撇著嘴道:“對是對,但這也沒有什麽了不起的,因為整個軍營裏全都知道了這件事情,你大小也是個軍官,知道這些不足為奇!”

“假如末將有辦法解決這件事情,那麽是不是足以為奇?!”錢龍錫像大蜥蜴一樣向前爬了兩步,依然以頭觸地,不敢仰視。

易土生對他這種態度倒是非常的欣賞,耷拉著眼皮,點了點頭:“不但足以稱奇,而且還是大功一件,本王必定重重有賞,而且還要委以重任!”

“多謝王爺,多謝王爺,末將終於有出頭之日了,終於有出頭之日了。”錢龍錫把腦袋按在地麵上,死勁的磕,震得地麵嗡嗡作響。

“你這是什麽意思,本王是說如果……”

“啟稟王爺,沒有什麽如果假如的,末將一定可以完成使命,末將敢用自己的人頭擔保,不成功便成仁。”

“你真的這麽有把握,可以擺平這件事情?你知道嘛,祈秉忠將軍已經和毛利元就糾纏了很多天了,毛利此人非常的狡猾,詭計百出而且不擇手段,本王倒是可以給你一次機會,怕隻怕你因此而丟了腦袋呀!”易土生吸了口氣,從座位上站起來,背著手走到了錢龍錫的麵前,說:“站起來吧!”

錢龍錫非常孟浪的站了起來,撲打了幾下身上的灰土,站在易土生身側,彎腰說:“啟稟王爺,末將不怕丟了腦袋,末將隻怕不能夠出人頭地。大體上末將覺得,人活在世上假如不能建功立業揚眉吐氣,和死了也沒什麽區別。”

易土生嚴肅地說道:“假如你信口雌黃貽誤軍機,到時候本王就不隻是要你死,還要用很嚴厲的刑罰來處死你,這可不是兒戲?!”錢龍錫很輕鬆地笑道:“毛利元就這種人,我在大明朝見的多了,隻要讓我見他一麵,必然以三寸不爛之舌,說服他來投降。此事萬無一失,沒有什麽好假如的!”

易土生恍然道:“原來你想要去遊說他?!”錢龍錫道:“末將從小學的一口流利東瀛話,自覺地和東瀛人也沒有什麽區別,遊說此人易如反掌!”坦白說,易土生對錢龍錫沒什麽好感,原因是錢龍錫說的話太大了,他總覺得這種人辦事不踏實,不牢靠,甚至於很容易會弄巧成拙,事與願違。

“好吧,我隻給你一天的時間,而且城外的攻擊不會停止。如果你沒有把握,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本網也不怪罪你,繼續去督糧也就是了。”

“這……”隻是遲疑了一秒鍾的時間,錢龍錫就斬釘截鐵的說:“沒關係,末將相信,如果能夠見到毛利元就,隻需要十句話,半柱香的時間就夠了,也不用一天半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