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起波斯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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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章 是個富貴命

呂明可以說是一個富貴命,雖說無法與趙家相比,但呂家也是黃沙城的大家之一。自己的姐姐,成了趙家唯一大爺的夫人,呂明的地位也就跟著水漲船高。

呂家是趙家所帶來的人中,最早進行畜牧業的人。說起來趙無極的婚事,當看還與趙伏波的父親趙緯南有著很大的關係。

當時趙緯南為了拓展畜牲業,親自替弟弟趙無極選了呂明的姐姐呂氏。作為趙無極的大婦,雖然這麽多年一無所出,但因為呂家的人在獸醫業上,有著豐富的經驗。因為事業的問題,趙無極當時得到了師詩,也就沒有把她立為正室。照舊立呂氏為正室,而呂家也為疾風莊裏的畜群,提供了足夠的獸醫。

隨後,趙無極隨著對師詩的感覺變淡,最後幹脆就住在疾風莊裏不再回來。而呂明雖然辦事有些糊塗,但勝在獸醫專精,同時對趙無極又非常忠心。因此呂明深受趙無極的信任,在他家得到了羽林莊時,他就代趙無極到了那兒。

雖然平時也是個甩手掌櫃,可是他代表著趙無極,自然趙旭就對他必須要恭恭敬敬。那麽這裏就有一個問題,倘若呂氏這麽多年一無所出,那麽趙旭是從何而來的呢?

這是個有意思的坑,大家到時請擦亮眼睛去看,現在可以保證的就是,趙旭絕對不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

得到趙無極信任的呂明,可以說生活是風光的很。無論在疾風莊又或者是羽林莊,包括在黃沙城,任誰見到他的時候,都不得不稱呼一聲“二老爺”,仿佛他就成了趙家的老三一樣。

此刻他正心中後悔不迭,一向在莊裏享福的他,並不懂得珍惜馬力的問題。因此一離開羽林莊,就撒疆飛奔。身邊的手下固然知道,但沒有他的命令,卻沒有人敢多一句嘴。

而且中途也沒有多遠,不過是一兩個時辰的事情。到時就算馬兒累了,相信也挨得到疾風莊。相信隻要到了那兒,就沒有什麽問題了。

因此,呂明與手下一行,手裏的汽燈大放光明。這是他們原先所不敢想的事情,過去就算用個馬燈之類的東西,明亮的程度也不足以使馬兒在夜間全力奔馳。可現在就不同了,隻要弄個杆子挑起來,高燈低明的大路就可以任任由馬兒奔馳。

呂明並不懂隱蔽行蹤,也不明白時間比生命更寶貴。因此走在路上的時候,不是抱怨天氣寒冷,就是吆喝給馬兒披上點什麽,省得闊氣吃得多了,回去了生病。

雖然一路上沒有太多的停留,但當馬兒走近疾風莊時候,已經乏了力。喝飽了冷風的呂明,居然要手下燃起一堆篝火來。

“把火點起來,燙幾壺好酒,哥幾個好好喝喝,一會到了莊子裏你們就可以趁著酒勁美美的睡一覺了。”

有著富貴命的呂明對於自己的手下還是滿大方的,手下們看看這時遠方的地平線上,疾風莊的高牆已經在望。也都一個個放下心來,不願意打斷呂明的好心情。

而且倘若對方要追的話,前半夜早就追了,何必要等到現在來。雖然馬兒因為狂奔,一個個累得不停打著響鼻。看情形也隻好歇歇,不然等一會跑不起來。

列位也許會問,這呂明難道不怕死嗎?其實他不是不怕死,而是他認為那個花花公子的趙旭與那個備受冷落的小妾師詩,能翻出多大的浪來。其次,難不成殺了他呂明,好與趙無極翻臉嗎?

喝著杯子裏溫好的美酒,吃著烤好的肉。呂明並沒有與往日一樣和手下胡吹,而是一個人瞅著那堆篝火的黃色火焰,默默的想著往事。

“哼,你這個小兔崽子,和你娘真是一個品種,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想當年,趙無極在娶呂氏之前,曾經與一個阿拉伯女奴在一起才有了趙旭。原本在趙家這樣的家族裏,與女奴苟且也算不得什麽大事。就像皇宮裏的皇子,到手兩個宮女,還不是正常的事情。

可惜在趙無極與那個女奴剛剛懷上趙旭,女奴還沒有顯懷之際,長兄為父的趙緯南就給趙無極定下了呂氏。當然無論有沒有呂氏,趙無極都不可能娶那個阿拉伯女奴為妻。

後來那個女奴死了之後,趙無極才把向他自動投懷送抱的師詩納為小妾。隨後發現,這個女人固然美麗,但野心太大,最後隻好回歸於呂氏的身邊。

憑心而論,呂氏的相貌遠不如師詩漂亮,也遠不如師詩那樣會玩什麽情挑的手段。但是呂氏是一個正經女人,嫁與趙無極之後,一棵就全都放在趙無極的趙家上。嫁給趙無極,她算是飛上枝頭變鳳凰,所以什麽都依著趙無極。

這就是呂明生就了富貴命的原因,也是趙旭之所以老是一個人呆在黃沙城的原因。雖然趙旭不是呂氏所出,但趙無極還是格外的愛護他,讓他享盡榮華富貴。畢竟,再是庶出,趙無極也就這麽一個兒子。

呂明恨恨的喝了口酒,把那些往事隨著酒一同咽下去。對於這些事情他不想多說,趙無極待他極好,他也對趙無極忠心不二。不過從另外一個角度上講,如果不是當年的那個變故在,隻怕這事情還會另外發展。

當年的那個變故,趙旭的母親已經做古,大概知道趙無極家裏那件事的人,世上應該沒有幾個了。不過隨即,呂明又想到了那個師詩。對於這個女人的心計,他早有領略。隻是沒有想到,她會如同今天一般的下賤。

“這個賤婢,回頭回了姐夫,最好一頓家法好好伺候她一下,回頭……唔,還有趙旭身邊的那個美婢,也是個不錯的丫頭!”

想來想去,呂明感覺歇得差不多了。他扔下酒瓶,把手中吃了一半的烤肉扔到一邊。由於心情有異,稍一不留神,呂明就喝得有些多。身胖體重,起了幾下沒起來,忙招呼起自己的手下來幫忙。

“來,扶我起來,我看馬也歇得差不多了。我們再跑一陣,哥幾個就能躺到床上睡大覺了!”

他的話音剛落,這時卻從原野的無盡黑暗傳來一陣陰側側的話語。

“怎麽,就急著走嗎?我看不必了吧,就留在這荒郊野外陪著我們弟兄吧……!”

聲音隨著寒風一起吹來,不但夾雜著風聲,居然還帶著顫音。這使呂明剛剛喝的酒,就全都變成了汗,從身上湧了出來。

“鬼……有鬼……”

“誰在那兒裝神弄鬼……!”

一個手下拔刀在手,大聲吼叫著給自己裝膽。也是喝了些酒,再加上篤信神靈的信仰著穆斯林的馬穆魯克騎兵,還是比較好騙的。幾句顫音一發,讓他們看不人,隻聽到飄忽的聲音,立即一個個全都慌了神。

這當然不是什麽狗屁鬼了,隱在黑暗中的師誌冬身邊,是他的已經搭上箭的手下。他們的馬因為一直保持著中速,雖然速度與呂明的速度相似,但總體來說卻要快過他走一陣、跑一陣的辦法。

師誌冬向手下發了信號,這時一個個伏在地下的他們跳將起來,一起跳起來的,還有他們的馬兒。這是蒙古騎兵的老辦法,也唯有熟悉馬性的他們辦得到。師誌冬的手下不愧為蒙古騎兵,他們就算是縱身上馬,也可以一個個把張著的弓上,閃著寒光的箭枝,準確的射向火堆處呂明的伴當。

也無怪乎呂明不怕,他從羽林莊上跑出來的時候,帶的可不是一個人,而是差不多有三十個人的一個騎兵隊。也恰是這個原因,所以師誌冬與他手下的人不敢力敵。

因此才等他們喝好了酒,裝鬼以亂其心智。從黑暗中射箭,殺傷人員以亂其士氣,餘下的就是抓了呂明跑路的好。至於剩下的馬穆魯克騎兵,他們不知內情,就算讓他們跑回到疾風莊裏去,趙無極也不會知道,是他師誌冬奉了大姐師詩的命令,來擒呂明回去。

多半他們會以為這是哪裏來的阿拉伯流寇,抓去呂明隻是為了些錢財。等他們想起來去尋找的時候,沙漠上應該早已經沒了蹤跡。

隨著師誌冬與他手下一起射箭,火堆處慘呼了起來,幾個忠心的人還揮著刀大叫。

“二莊主先走,我們並肩擋住他們!”

恰在這時,師誌冬安排的另外五人組成的一隊伏兵也開始發難了,大家一起把手攏在嘴裏用阿拉伯語大喊。

“跑不了嘍,這是個有錢的,拿了他回去要他們家人掏錢來贖……”

大喊之中,這邊的五個人默不做聲的從黑暗中縱馬靠近。戰場經驗老道的蒙古騎兵,對付幾個馬穆魯克並不是難事。

六神無主的呂明跳上馬,扔下手下逃跑。心中隻知道感激手下的忠勇,好使自己能逃得一命。恰在他在馬上伏上身子策馬狂奔之時,突然不聲不響的從黑暗中伸過來一個套馬索。

這是蒙古人在戰場上捉俘虜的老辦法,套索一收拉近距離,接著呂明胖胖的身體就消失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