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楓三人沿著峽街穿行,峽街中的修士,畏懼於他們三人的強大實力,紛紛避而遠之,提前躲到兩旁讓開道路,等他們通過之後,人群才再度匯集起來。
烏奴似乎毫無顧忌,保持她的姿態一路前行,林楓和慕容煙則神識廣布,密切注意著四周修士的一舉一動,波萊島上的各處勢力,已經有不少神識正在悄然窺探他們。
果然,在峽街中行走過一段時間之後,一道遁光從波萊島的頂端飛射而至,直接在峽道內降落下來,站在了林楓三人的麵前。
烏奴停下腳步,林楓和慕容煙在她身後同時停下。
對方隻是元嬰初期修士,但他的腰間,有一枚特製的玉牌,上麵刻有某個宗派的徽記,無論走到哪裏,這枚玉牌都極其醒目,任何修士幾乎一眼就能看到。
對方舉止端莊,儀態一絲不苟,是個能言善辯的外事高手。
雙手微微一鞠,對方正視著林楓三人說道:“這位是東靈島的烏奴少主吧?另兩位道友陌生得很,不知前來東靈島有何貴幹?”
烏奴看了看對方腰間的玉牌說道:“你是波萊島黃浦宗的人?”
那修士頷首應道:“在下黃浦宗外事老祖徐冶,三位大駕光臨,波萊島歡迎備至。”
烏奴按照林楓的囑咐說道:“這是本宮來自北海的兩位朋友,初來貴地,隻是路過而已,徐道公無須客氣。”
徐冶略感一驚:“哦,是從北海遠道而來的道友?”
林楓出聲說道:“是的,在下來自外海,途經此地,有所驚擾,還望道友海涵。”
徐冶擺擺手:“哪裏哪裏,既然到了此地,就是黃浦宗的貴客,三位若不嫌棄,請隨我到波萊島上稍聚,黃浦宗的宗主,率領門下各位族老,已經都在等候了。”
林楓眉頭微皺:“我三人無意在波萊島逗留,所以還是不去叨擾了吧?諸位的盛情,在下先行謝過了。”
徐冶不疾不徐地回道:“黃浦宗宗主既然誠邀三位,道友還是不要推脫了,黃浦宗是波萊島第一大宗,三位莫非連這點麵子都不給?”
林楓沉吟片刻,初來東溟修真界,就跟這裏的地頭勢力交惡的話,顯然不是明智之舉,所以斷然說道:“那就叨擾了,有勞道友帶路!”
徐冶於是再度飛起,法訣施展之下,上空的禁飛法陣重重打開,林楓三人在他的帶領下,徑直向波萊島頂端飛去。
小半刻之後,三人被帶到了一座宗院,四周是成片的殿宇,宗院之內,近三十位元嬰期修士依排而立,乍看起來像是在迎接三人,然而如此龐大的陣勢,給人一種極大的威懾之感。
林楓見多不怪,他曾經經曆過的場麵,要比當前凶險得多,孤身一人麵對數千修士,也不是沒有遇到過,所以麵不改色,一副波瀾不驚的淡定姿態。
烏奴和慕容煙此時站在了林楓身後,烏奴的直率,對眼前的陣勢更是蠻不在乎,慕容煙則略有擔心,畢竟隻有他們三人,一旦動手,他們未必會有絕對勝算。
徐冶把三人帶到之後,自行回到了對方的陣營當中,為首的一位白髯青衫道修單手一抬,算是向林楓三人打了招呼,聲音卻極其渾厚地說道:“三位大駕光臨,黃浦宗蓬蓽生輝呀!”
林楓簡單應禮,語態則極其淡然地回道:“隻是恰巧路過,承蒙諸位關注,在下謝過了!”
白髯道修見林楓不如烏奴和慕容煙的修為高,反而由他出麵與外人周旋,已猜到林楓才是這三人的主導,無論是否因為他擅長言辭或是有更多的閱曆,三人之間的外事交往,必然是他說了算。
所以,白髯道修輕頓一聲說道:“在下黃浦宗宗主久易,可否與三位交個朋友?”
林楓頗感意外地說道:“萍水相逢,久宗主何必多此一舉?我三人純粹路過,在這波萊島不會做任何逗留。”
久易神色一轉說道:“波萊島的修真環境,在整個東溟冰海都算是上佳之所,三位若不嫌棄,可以在這裏長久定居,我黃浦宗,正缺像三位這樣實力強大的老祖來坐鎮。”
林楓暗覺奇怪,麵上一皺說道:“我三人來坐鎮?久宗主說笑了,黃浦宗有諸位在,何須外來修士橫加幹預?以諸位目前的這等陣勢,恐怕在整個東溟修真界,也鮮有其它勢力敢來進犯吧?”
久易搖頭說道:“二位來自外海,對這裏的環境並不熟悉,烏奴閣下偏居東靈島,對東溟勢力同樣一知半解,我可以自信地說,三位就算離開波萊島,在東溟修真界也走不長的。”
林楓哦了一聲:“這是為何?”
久易正色道:“很簡單,因為東溟五大聯盟的太祖,也就是那些化神期強者,不允許散修身份的修士,進入東溟冰海腹地!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防止北海妖族,以化形之術混入東溟修真界,伺機破壞東溟群島的第一禁地:鎮妖塔!”
林楓:“鎮妖塔?”
久易肅然道:“不錯!鎮妖塔之下,據說鎮壓著北海妖族的某位絕世妖王,而由於它的存在,北海中的強大妖族,一直不敢對東溟修真界發動攻擊,而東溟冰島的修士,才能一直向北海延伸,以獵取更多的修真資料。”
林楓恍然說道:“原來如此,但我們是東靈島修士,在東溟界行走,莫非也要受阻麽?”
久易淡聲道:“東靈島偏居極東邊緣,是個孤立之地,嚴格來說並不算在東溟界之內,除了東部聯盟的修士之外,波萊島以西的眾多勢力,甚至根本不知道它的存在,所以,你們跟散修沒有什麽區別。”
林楓沉吟半刻說道:“閣下請我過來,是有意要請我加入黃浦宗了?”
久易連連頷首:“正有此意!以閣下三人的修為,普通的勢力是不敢請你們去的,因為你們實力太強,小勢力會擔心你們喧賓奪主,隻有黃浦宗這樣的大派,才肯接納你們,你們會讓黃浦宗的實力更強,而黃浦宗的身份玉牌,幾乎可以在整個東溟群島行走!”
林楓的目光投向對方,三十位黃浦宗老祖的腰間,都帶著一枚跟徐冶一樣的那種玉牌,這應該就是久易所說的身份玉牌了,在東溟界行走,有這樣一枚玉牌,的確省事了許多,但同時,遇到的麻煩也會不少,東溟界本就勢力混亂,黃浦宗位居要地,坐擁龐大的修真資料,不可能不對外樹敵,東溟界五大聯盟,也必將勾心鬥角,林楓選擇了黃浦宗,也就選擇了一群未知的對手。
但沒有明確的身份,連波萊島恐怕也無法通過,除了答應久易的要求之外,根本沒有更好的辦法。
沉吟片刻之後,林楓徐徐說道:“久宗主和諸位宗老,莫非不擔心我三人喧賓奪主麽?”
久易淡笑一聲:“三位雖然修為高深,但黃浦宗,還不至於如此輕易地被三位操控,更何況如果你真有這等本事,老夫退位讓賢也未嚐不可,黃浦宗群敵環伺,你若能讓黃浦宗脫穎而出,在東部聯盟各勢力中鶴立雞群,老夫甘願讓出宗主之位!”
林楓猜不透對方的真正用意,但如此明顯的好事,主動落入自己手中,就未必是真的好事,然而一時半刻,他無法想出應對的方法,也根本覺察不到對方的意圖所在。
久易見林楓陷入猶豫,語態一轉再次說道:“黃浦宗是距離東靈島最近的東溟勢力,諸位莫非想永久偏居於孤零的極東邊緣?波萊島地勢優越,修真材料也算富庶,在這裏長久定居,完全可以兼顧到東靈島上的本族修士。”
林楓轉而說道:“實不相瞞,在下有要事在身,需要一趟極遠距離的跋涉,在黃浦宗留不下的。”
久易略感意外,但隨即擺手說道:“無妨!三位暫且成為黃浦宗的客座老祖,在我這裏掛個名號,東溟冰島的其它勢力,也就承認了你的身份,至於何時歸來,都是隨意的事情。”
林楓:“就隻這麽簡單?”
久易輕咳一聲:“三位唯一要做的,就是代表黃浦宗,去一趟五部場。”
林楓麵色一沉,心想果然是大有文章,那久易看出了林楓的神色變化,語氣一轉說道:“三位若前往五部場,一戰成名的話,當不當黃浦宗的老祖已無所謂,因為你們將會得到新的領地,但是隻有你三人,而沒有足夠的門下弟子,在東溟群島同樣無法立足,黃浦宗卻可以為三位輸送足夠數目的弟子,而且會與你形成聯合勢力,在東溟修真界遙相呼應!”
林楓淡哼一聲:“在下對領地不感興趣,我剛才說過了,我即刻就要涉足遠行,對東溟界的任何東西都不會再有留戀。”
久易歎道:“這也是你離開東溟冰島的唯一辦法,沒有五部令,東溟修真界的五大聯盟,不會允許任何外盟修士通過自己的領地,而五部令,就隻有去五部場才能獲得。”
林楓麵色鐵沉:“久宗主想利用我,前往五部場獲取五部令,借以擴充黃浦宗的實力,提升波萊島的威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