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對付月牙幫,還是稱霸整個東泉市的黑道,謝雨瀟一直抱的是先壯大自己,待兵強馬壯、時機成熟之後再一舉崛起的方針。這是一個長久之計,一個穩妥之道。但無疑,這個方針需要有極大的耐心,要能沉得住氣。
與此方針相比,韓東的騷擾建議雖顯得有些沉不住氣,但也不失為一個好主意。騷擾,不間斷的騷擾而不擴張,既能鍛煉自己,又能消耗對手的實力,讓對手憂心忡忡,在提心吊膽中過日子,這又有何不妥呢?
謝雨瀟的反應在韓東的意料之中。他心裏明白,隻要不是原則上的大事情,無論他說出什麽事,他的這位瀟兄弟都會讚同的。
坐了會,抽了根煙,謝雨瀟心裏掛念著玉女,便對韓東說時間不早了,早些休息吧。韓東說聲好,滅了煙頭,正要起身,又對謝雨瀟說:“瀟弟,有空了和大哥一塊去找個人。”
謝雨瀟好奇的問:“找人?”
韓東點頭道:“對,找人,找一個道上傳聞的無所不知的人。我們如果想搞清楚月牙幫及本元國際的事,而不想從月牙幫身上下手的話,找這個人或許是最好的辦法了。”
“無所不知的人?是個什麽樣的人?”
“一個來無影去無蹤,神龍見首不見尾,千變萬化,自稱為‘千香狐’的人。”
“千香狐?好有意思的外號,一定是個女人吧。”
謝雨瀟說著,臉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對於女人,他總是充滿著信心。
“女人?”韓東笑著對有四個老婆的謝雨瀟搖了搖頭說:“恐怕要讓兄弟失望了,那道上的人都說‘千香狐’是個男的。”
“男人?男人起‘千香狐’這個名字就更有意思了,我們怎樣才能找到他呢?”
“要找到這個千香狐不大容易。這幾天大哥先去打聽打聽如何才能找到這個‘千香狐’,隨後我們在一起去找……”
這時,謝雨瀟的手機響了。謝雨瀟一看手機,似乎預感到什麽,一把抓起了起來。
“瀟哥,快,快,玉女、玉女出事了。”歐陽川文在電話裏大喊。
謝雨瀟心裏嘎登一下,臉色大變,他唰的站起來對韓東說聲玉女出事了,就拔腿往外跑。韓東一聽玉女出事,立馬跟著謝雨瀟飛奔。
“西婷,快住手~”
“妹妹,你怎麽了?”
“啊~,快,抓緊點~”
西妤、西婷的房間裏傳出雜亂的大喊大叫聲。
妖月、霜兒在死死的抓著西婷的肩頭。西婷神情呆滯,麵無表情,雙眼隻見白不見黑,她手腳並動,在妖月及霜兒的手下死命的掙紮著。西妤手捂著肩頭,斜靠在床上,肩頭、床上都是血。歐陽川文已穿起了道袍,手按桃木劍,劍挑黃符,口中念念有詞。
“西妤,接著。”謝雨瀟一進門,一顆聖靈丹朝西妤拋去。西妤接過,張口吞下。她是有聖靈丹的,隻是她一心掛念著妹妹,根本無暇顧及自己的傷勢。
“啊~”
西婷左手的匕首反轉,在抓著她的妖月腿上劃出了一道口子,妖月失聲叫了一聲。
“二虎,奪下西婷的匕首,別傻站著。”
謝雨瀟說著,叫二虎和他一起上前幫忙。豈料,還不待他二人走近,西婷手中匕首突然一縮,噗哧一下,插進了自己的小肚子。
“妹妹~”西妤發出一聲尖叫。
抓著西婷的妖月趕忙騰出一隻手,摸出顆聖靈丹,硬塞進了西婷的嘴裏。與此同時,二虎強拉住西婷的手腕,拔出了插在肚子裏的匕首。
“道之道,道無極,法無邊,著!”
歐陽川文大喝一聲,手中桃木劍陡然一指,挑在劍尖的黃符就飛向西婷,貼在了西婷的腦門上。
一圈黃色光霧彌散開來,在西婷周身形成了一道黃色的光暈。死命掙紮的西婷軟了下來,耷拉在了妖月、霜兒的臂膀下。妖月、霜兒兩人見西婷似是昏睡過去,便攙扶著西婷走到床邊,小心翼翼的平放在了床上。
“雨瀟,婷妹子咋了?被不幹淨的東西沾上了?”謝雪妮走到西婷跟前,輕撫著西婷的臉龐問謝雨瀟。
“沒事姐,西婷休息會就好了,你放心吧。”謝雨瀟對姐姐說著寬心話。
“降頭術?”看著西婷的謝雨瀟看出些門道,回頭問歐陽川文。
“嗯,想是那降巫秦白養好了傷,開始作祟了。”歐陽川文說完,對眾人說道:“你們最近出去玩幹啥的,可得留意點,頭發啊,指甲啊之類的可別落到那秦白手裏。否則,他給你們下降頭,像西婷這般可不是鬧著玩的。”
“我妹妹怎麽會中降頭術的?”西妤問。
“想是上次和降巫秦白打鬥時被拽走了頭發什麽的吧。”歐陽川文推測著。
“歐陽,西婷妹子現在沒事了吧。”韓東問道。
歐陽川文搖搖頭說:“中了降頭,隻有找到降頭師,奪回被施降者的物品,才能解降。我目前隻是用道法將西婷保護了起來,讓那降巫秦白控製不到西婷而已,這道法隻能維持十二個時辰,十二個時辰過後,我就得重新施法。”
“也就是說要救西婷,隻有找出那降巫秦白了?”謝雨瀟一邊在腦子裏翻著《茅山道經》,一邊問歐陽川文。
歐陽川文點點頭。
“找到降巫秦白,我們這次無論如何都得幹掉他了。”想著防不勝防的降頭術,謝雨瀟殺心頓起。
“是,這個人物太過危險,我們是得幹掉他了。”歐陽川文道。
“對了,我不是讓你們寸步不離的陪著玉女嗎?你們陪著玉女怎麽還會發生這種事?”謝雨瀟想起未來之畫,心中又狐疑起來,問歐陽等幾人道。
“我,我那啥,何文倩給我打電話,我剛好出去接電話了。”歐陽川文多少感到有些抱歉。
“妖月你呢?”謝雨瀟瞪了眼歐陽川文,問妖月。
“我感覺身上有點涼,就回屋拿衣服去了。才不到兩分鍾的時間。”
“霜兒你呢?”
“我剛好去洗手間了,一出來就見西婷姐高舉著匕首朝西妤姐刺下。”霜兒臉一紅道。
“我和二虎在外麵說事,是聽到尖叫聲才趕過來的。”謝雪妮不待弟弟開口,張嘴自個說了。
謝雨瀟眉頭一皺,問西妤道:“那你呢?西婷的反常行為你沒發現?竟然還中刀了?”
西妤猶如做了個夢般說道:“她們都走了,我靠在床上才看了兩眼電視,不知咋的就迷迷糊糊的半睡半醒了。聽到霜兒妹妹尖叫,我才驚醒,躲過了那直插心窩的一刀。”
“未來之畫,竟然真的無法避免,再怎麽安排,該發生的還是要發生。還好提前有了防備,不然後果還真不敢預料了。”謝雨瀟在心中感歎道。
看看表,已過了午夜十二點。十一月四號宣告過去,應該無事了。
謝雨瀟說聲沒事了,讓眾人回房休息。
人都各自回房了,他自個卻無心睡覺,想著西婷的事,走到了歐陽川文門前,推開了房門。歐陽川文正在脫道袍,見謝雨瀟進去,就一邊脫道袍一邊問:“你怎麽知道今晚要出事?”
“我什麽時候說今晚要出事了?”
“你不知道今晚要出事怎可能讓我們形影不離的陪著玉女?你就別賣關子了,說吧。”
謝雨瀟點上一根煙,掏出了未來之畫,甩給了歐陽川文說:“因為這個,未來之畫,你看看吧。”
“未來之畫?”歐陽川文驚異的反問一句,打開了畫:“天呐,你畫的?你還有這能耐?”
“去,我那有著本事,這是我父親畫的。”
“你父親太牛X了。”歐陽川文說著,興奮的坐到謝雨瀟身邊說:“拜托,讓你父親畫畫我的未來,如何?”
“畫毛,就西婷這一幅畫都讓我夠受的了,你還要來?你知道不,我父親為了不受未來命運的折磨,已經將他能畫出未來的未來之手自個砍掉了。”
“知道未來多好,有那麽可怕麽?”
“靠,要是我畫出一幅你嗝屁著涼的畫,你每天還會活的這麽無憂無慮麽?”
歐陽川文不說話了,似在權衡未卜先知的利弊。
“別想那事了,還是想想怎麽救西婷吧。”
“怎麽救?除了找出那降巫秦白還能有別的辦法嗎?這是個難事,這天大地大,我們上哪找去?”
“你的《茅山道經》都學到屁-眼裏去了?不是有那個‘冤降鬼’麽?”謝雨瀟對這個半吊子的茅山道士歐陽川文有些又氣又惱了。
“冤降鬼?什麽玩意?”
謝雨瀟暈道:“你的《茅山道經》到底學到哪裏了?”
“第一篇‘玄道篇’還沒學完呢。”
“媽-的,‘冤降鬼’是第二篇‘鬥降篇’的。”
“那就是了,第二篇我都沒學,怎麽可能知道你說的‘冤降鬼’是個什麽玩意呢?”
謝雨瀟無語道:“就你這進度我還不如自個學了。”說完,他又無奈道:“得了,得了,我說幾樣東西,你看你哪裏有沒有:納魂瓶,收靈符,定魂釘,白灰,紅蠟四根,孝布,招魂幡。”
“哈哈,都有,你說的玩意咱這應有盡有。”歐陽川文開懷大笑道。
“確定?”
“確定。”
“好,走。”謝雨瀟起身。
歐陽川文心裏嘎登一下,張口道:“幹嘛去?你不會說這三更半夜去捉鬼吧。”
“正是。”
“瘋了?這是什麽時候?你要拉著我去鑽墳堆?”歐陽川文有些心虛。
“你等得住?你忍心看著西婷那麽躺著?”
歐陽川文不說話了,起身穿上外套,將隨身用的東西往靈戒裏一塞,道:“走。”
兩人出門,逐個敲開了剛躺下的妖月、霜兒、西妤的門交待了一番照顧好西婷後,又去和韓東打了個招呼,貼上了飛行符,在黑漆漆的夜色中飛出了離河據點。
“我說,這‘冤降鬼’不是哪都能找到吧。”歐陽川文道。
“不知道,隻能碰運氣了。‘冤降鬼’就是被降頭術害死的人的鬼魂,要找到‘冤降鬼’,就得找到中降頭而亡的人的墳墓。想想,哪裏可能有?”
“我怎麽知道?中國玩降頭術的人寥寥無幾,要在中國找到中降頭而亡的人比登天還難,若那降巫秦白回國後未用降頭術害人,我估計我們隻能去泰國找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