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宏靠在一邊的躺椅上,閉著眼睛曬著從外麵俯射下來的陽光,盧梓宇笑笑,還是難得看到這老家夥這麽悠閑的樣子。
等到盧梓宇進來後張宏才睜開眼,看到他後一愣,疑惑道:“你怎麽跑回來了?這麽快?本來我以為怎麽也得一段時間呢!”
“早點做完早點兒休息,我可是把不得這一天早點來了,所以啊,我這不特意就早早就來了?看來你還挺不滿意呢,老頭子,難得悠閑?最近怎麽樣?”盧梓宇坐在一邊,隨意的點燃一根煙,也不外道,直接就抽了起來。
張宏隨意道:“還是老樣子,倒是你小子最近可是變了不少,以前我,我可是記得很清楚,你小子沒事就那話擠兌我,要麽就是調侃我,也不看看我這麽大歲數的老頭子,你倒好,說起話來和小年輕一樣,什麽也不見外啊,這次怎麽改了性子?”
盧梓宇憧憬道:“老了唄,和你一樣,不然若是我有當年那個年輕的活力,估計這次也不例外,很多事情我都想透了,也不太在意了,所以啊,現在我忽然間發現,我真的老了,隻是十幾年下來,我也明白了不少,老頭子,老教皇走了,這事你也知道吧,嘿,那老頭子反而在那個時候告訴我讓我以後別太為難你,說你也不容易什麽的,你知道嗎?我當時那個心情,真的不是滋味!”
“現在看到你啊,我忽然間就明白了,所以啊,我這不就好好和你說話了嘛!反過來你還鬧個不習慣,隻是你不難為我,我又怎麽會主動和你過不去呢?你說是不是?”盧梓宇隨意的說著,隻是語氣沒有了往日的那種淡淡的,反而是帶著點兒情緒化,就好像屋內坐著的是兩個即將暮遲的老人一樣,一樣的語氣,一樣的思維。
張宏笑著道:“我難為你做什麽?是這個國家在難為我,所以咯,你作為我的下屬,我不難為你我難為誰?現在這個世界不就是這樣嗎?什麽都講究推卸,推卸責任也好,推卸義務也好,怎麽不都是過?反正我一輩子走到了今天這個地步,當年我站隊的時候站對了隊伍,一路磕磕絆絆的走了過來,我是不是也該抱怨什麽什麽?當然,我也沒生在你的時代,你的時代自然也有你的不同和麻煩,但是那些都是正常的,不經曆風雨,怎麽能見彩虹?而你現在不是看到了嗎?”
盧梓宇搖搖頭,嚴肅道:“都是這麽說,的確也是這個道理,可是我怎麽聽得酸酸的?誰在屋裏享受的好好的,願意去經曆風水雨打?不經曆了難道就看不到彩虹了嗎?雨一樣下,彩虹一樣有,怎麽說都是一樣的,隻是過程罷了,現在好了,走到這一步,說真的,龍華國真的功不可沒。”
“以前我認為我和金鷹最大的而不同就是他們是龍華國的一條狗,而我是龍華國的一個人,可是說真的,在你們眼裏貌似也沒什麽不同,隻是我不是狗,我是狼,就是這麽一個差距罷了,所以啊,我打下的這片天,我要讓龍華國忌憚一輩子,忌憚我活著的每一天,忌憚我兒子,忌憚我孫子,忌憚我們老盧家的人!讓我那死去的父親好好看看,怎麽樣才是活著,為了自己活著,為了整個家活著!”
“當然了,我也沒你那麽大氣,要是在家族和龍華國相比,想來你能幹出大義滅親的事情來,我倒是做不出來,也許就是一代與一代之間的代溝?解釋不通的,我也不想解釋,我沒那麽多大義,也不想為了那所謂的大義去犧牲、舍棄什麽,能做的我做了,不能做的,你就是逼著我我也不會去做,就是這樣,老頭子,你知道嗎?我固然佩服你,也瞧不起你,起碼你活著除了知道為了這個國家謀福利,某好處外,你什麽都不知道了!或者說你不是不知道,而是不去想!”盧梓宇隨意的說著,根本不在意,隻是將已經熄滅的煙再次點燃了一根而已,靜靜的抽著。
張宏看著他笑了,好久後才道:“是,你說的很對,我除了為了這個國家以後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活著的意義,你累嗎?你覺得,那麽我是不是該更累?可是沒有這個國家能有你嗎?能有你今天嗎?固然國家可能需要達到什麽目的而利用了你幾次,可是身為龍華國的人難道不應該為了這個國家做些什麽嗎?”
“另外,我的主張我到了現在我也不認為有錯,還是那句話,沒有龍華國也不會有你今天,所以讓你做些什麽回報這個國家都是應該的,而有些人不願意去回報,那麽我們培養出來是為了什麽?給自己找不自在?讓整個世界來效果我們?所以這種半強硬的事情已經變成了一種習慣,沒有誰對誰錯,隻是誰去做而已!”張宏嚴肅的說著。
盧梓宇沉默了,畢竟老頭子說的是真正的道理,自己反駁不了,許久後,當一根煙再次熄滅後才道:“我這次回來隻是想問問,龍華國現在怎麽看待這次的事情,結果必然是勢不兩立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根本沒商量的餘地,你說,這個時候我該怎麽辦?”
“或者說在最後的時候也要為龍華國奉獻了?”那一抹笑帶著嘲諷,隻是究竟在嘲諷著誰,他不知道,他也不知道,兩人很有默契的沒有在這個事情上追問。
張宏淡淡道:“龍華國的態度不就是早就給你了嗎?你還需要什麽?現在行走者半殘了,又有亞特蘭蒂斯的支持,你還有什麽顧忌呢?”
“可是還有King在,隻要他在就是所有人的希望,Queen也活著,究竟會發生什麽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如果不盡快組織,到時候就沒機會了,到了哪一層次的人,根本就不是靠數量可以堆死的,所以這幾乎是一個無解的局麵,但是總要有犧牲不是嗎?犧牲什麽樣的人?我的人,你的人?還是這個國家的人?”盧梓宇說著,語氣也漸漸嚴肅起來,顯然已經到了肉戲的部分。
張宏靜靜道:“很簡單,蒼狼幫提供主力,我們可以從中輔助,就像一直以來,這已經是龍華國的極限了,根本沒辦法動搖,你想讓龍華國打頭陣,那麽我們以什麽樣的理由?我們拿不出來你想的那麽多,隻有這些,已經是極限了,即使你再怎麽爭取也是一樣!”
“有時候從你選擇了開始就一樣,行走者和蒼狼幫走到這個局麵,龍華國沒有任何的授意,沒有插手,一切都是你自己走出來的,固然你有你的理由,但是和這個國家沒有關係,這個國家也經曆不起再一次的世界大戰,尤其是還有著你們這樣的人存在一樣,所以我們唯一能做的就這麽做,這是一個底線!”張宏嚴肅的說著。
聽到這裏盧梓宇無奈一歎,他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但是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去說,畢竟他的確不想大規模的犧牲,不然的話他自己即就可以做,何必這個時候回來?隻是他真的無法眼睜睜的看著那些無辜的人明知必死的樣子,所以他還是打算爭取一下,隻是沒想到竟然還是這樣一個結果!
或者是從什麽時候已經注定?他不清楚,但是他知道一點,如果這麽做的話,即使贏了,蒼狼幫也就殘了,這是他不希望看到的,但是看著張宏那嚴肅的臉,盧梓宇明白,他改變不了對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