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傷害到鍾晴的感情了。
回想起來，林煙已經傷了她N次。
鍾晴也真夠慘的，攤上林煙這麽個男朋友。
林煙和葉冬菇來到鍾晴家樓下，然後就打電話。
過了片刻，鍾晴隻身前來。
林煙將車門打開，堆笑著說道：“小晴，上車吧！”
“你還知道回來啊。一走就是這麽久！”鍾晴嬌嗔地說了句，還沒上車，就發現葉冬菇，身子不由一頓。
然後她繼續上車。
林煙坐中間。
樊青影腳踩油門，汽車緩緩駛出去。
鍾晴握著拳頭，本有萬千話要講，可在看到葉冬菇之後，就一下子什麽都說不出了。
氣氛變得尷尬，時間一長，鍾晴的心漸漸沉到了穀底。
“看來傳聞都是真的……”鍾晴默默垂下頭，不知不覺，眼淚打濕了臉頰。
林煙無聲握上她的手，她也沒有生氣拒絕，反而將頭一偏，靠在林煙肩膀上。
汽車駛到微翠湖湖邊，可以完整看到平靜的湖麵。
樊青影得到林煙的眼神授意，將車停靠到路邊，然後默默下車閃人。
他可不適合留下來觀看這一場狗血的三角戀情和奪夫大戰。
他一走，車裏的氣氛就又多了一股沉凝氣息。
鍾晴此時又顯得十分平靜，扭頭看著林煙，說道：“你們……這幾天都在一起吧？去旅遊了？”
“不是……冬菇的師父跟我一起出國，然後死了，我和冬菇是去報喪，然後又去了羅蘭市一趟。”林煙虛心解釋道。
“其實我隻是想說，你們這次一起來見我，是想說……你不要我了？”鍾晴聲音中帶了一絲絲顫音。
“我要你，怎麽不要你！我一輩子要定你了。”林煙握緊鍾晴的手，說道，“雖然我知道這樣說實在是太厚顏無恥了。但我不得不說，我真的舍不得你和冬菇之間的任何一個，所以我很想請求你，讓我一起擁有你們好不好？”
“我要是說不好，你是放棄她，還是放棄我？”鍾晴問道。
“……我一個都不放棄！”林煙認真地說道。
“說這個有意義嗎？”
“還是我來談吧，林煙，你下車。”一直沉默的葉冬菇歎了口氣，終於開口了。
“我……”林煙遲疑。
“下車！”葉冬菇語氣堅決，當先下車，讓出林煙。
林煙隻得灰溜溜下車，被葉冬菇攆得遠遠的。
葉冬菇上車，將門輕輕關上。
鍾晴忍不住諷刺道：“他可真聽你的話嗬——”
“對不起，鍾晴。”葉冬菇看著她。
“你有什麽對不起的？”鍾晴也盯著她的眼睛，神色冰冰。
“在你們先遇上的情況下還這麽費盡心思地插足到你們之間，這就是我對不起你的地方，這一輩子都是這樣。”葉冬菇輕聲說道。
“也就是說你鐵了心要和林煙過一輩子？”
“是的……”
“我不答應！”
“對不起，這事已經成了，改不了的。”
“那我就退出唄，沒什麽了不起的。”鍾晴別過臉去，又是一滴淚落下。
麵對葉冬菇，她也深感無力，從一開始就沒有強爭的念頭。
“我不答應”這四個字也都是她鼓起勇氣才說出口。
不是她理虧心虛，而是她一直都很自卑。
自卑自己無論是從長相還是身份，都比不過葉冬菇。
所以才會不隻一次地產生一種自己配不上林煙，不如讓給葉冬菇的心思。
隻是後來見葉冬菇回京，林煙和她沒有聯係，才又鬆口氣。
“其實……兩女共侍一夫也沒什麽不好的，我們真的可以體驗一下。如果實在不適應，再退出，豈不更好？”葉冬菇咬咬嘴唇，忽然說道。
“這話你也說得出口？”鍾晴錯愕。
在她看來，葉冬菇何等身份，又是完全接受現代社會男女平等的科學教育，從小到大都奉一夫一妻製度為真理。就算不能反對林煙腳踩幾隻船，也不可能這麽公然讚成吧？
葉冬菇當然明白鍾晴詫異的是什麽，苦笑道：“我知道林煙是絕對不會放棄你的，但我又實在不想放棄他，思前想後，隻有一力促成一夫多妻才能兩全其美。”
“我就納悶了，林煙有哪點好，值得你這麽犧牲？以你的條件，天下間願意一心一意對你的才子精英多不勝數，何苦跟我爭？”鍾晴沉默了一下，才又反感地說道。
畢竟鍾晴和林煙先認識並且相愛，葉冬菇這參合進來，無論怎麽說，都是她在爭。葉冬菇無從反駁。
“因為執念吧，我實在不想嫁給別人。”葉冬菇歎息道。
“嫁？也就是說你才會是林煙真正的妻子吧？我如果答應繼續留下，也隻是情人？”鍾晴哂笑道，“我倒是真有自知之明。”
“如果不是我家裏逼得太緊，我寧可不嫁林煙的。”
“嗬嗬，意思是我家裏逼得不夠緊，或者說，我家才銼，根本不可能給你們帶來什麽壓力？也是，我隻是一個警察的女兒，怎麽能比得過將軍？”
“但是在林煙心裏，你才是最重的。我覺得有這一點，比什麽身份都沒用。畢竟，將軍的女兒……也不是我自己的選擇，而是生下來就是這樣。”葉冬菇無奈地說道。
“我才是最重的？抱歉我一點沒看出來。好了，讓我留下來參加你們的婚禮，然後還一直當林煙情人不嫁人的傻事，恕我實在做不到，祝你們幸福。”鍾晴已經到了淚奔的邊緣，實在不想在葉冬菇麵前痛哭，於是就要下車。
葉冬菇卻忽然將她的手按住，凝視她說道：“你不相信林煙把你放在第一位麽？”
“不相信。”鍾晴一字一頓地說道。
“那我們來打個賭吧！”葉冬菇深吸一口氣，說道。
“沒興趣。讓我下車！”鍾晴見葉冬菇死死抵住車門，不由惱怒，卻是推不動她。
畢竟葉冬菇還是練過的。
“你聽我說完，好嗎，不要給彼此留下遺憾。”葉冬菇說道，“這個賭局很簡單。我開車，往這湖裏開。等下汽車會沉，然後林煙肯定會來救我們。”
“你……”鍾晴呆住了。
葉冬菇平靜地說道：“我們之間，林煙必定更看重一個。平時讓他說的話，他肯定不知道怎麽分辨。但在危機的情況下，潛意識會讓他做出最符合他心意的選擇。所以等下，他如果先救我，我保證這一輩子都不再見他。如果他先救的你，請你讓我跟他結婚，好嗎？”
“……”鍾晴繼續呆滯。
沒想到葉冬菇會拿生命來做這樣的賭注。
雖然林煙救上他們的可能性很大，但這還是在拿命在開玩笑！
她怎麽可以這樣？
“嗬——”鍾晴搖頭笑了笑，說道，“如果他先救的是你，說明你在他心裏才是最重的。那樣，就算你消失，他也不可能再娶我好嗎？”
“他會的。”
“但這不是我想要的愛情。”鍾晴哭了，終究是淚奔了。
“林煙的心本就切割成了很多份，你所執念的那份純粹的愛情，在默許林煙和陳蘊含在一起的時候，其實就已經沒有了。此時何必再偽裝？”葉冬菇拍了拍她的肩膀，平靜地說道。
“她……”鍾晴本想說陳蘊含隻是小女孩，長大了肯定會和林煙分手，但在葉冬菇清澈的眼眸下，她實在做不到自欺欺人了。
“就這麽說定了。等下他救的一定是你，然後我和他領證，實際上還是你做大房！為了確保我們不會被他同時撈起來，我會在下水後下車。你就呆在車裏不要動，免得有其它意外。放心，不會有危險的，隻是有點難受……對不起了！”
“我……”鍾晴本能想要出生否定，但卻不知為何，話在喉間，實難出口。
這時葉冬菇已經爬到了前麵座上，毅然發動汽車，轟的一下，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