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聽婆婆說過,但凡有僵屍出現在麵前,隻要能喊出他的名字,僵屍便不敢惹你。我們現在遇到了兩個難題,一是不知道刀疤臉的姓名,供桌上應該立得有牌位,但是我扒著門縫看不見。二是就算知道了名字,也不一定能保證這招管用。
把屍體從繩套裏放下來當時,王玨檢查過,死者頸椎因為上吊的時候過分拉伸而斷開,在這種情況下,以常識就能判斷得出來,不可能發生什麽假死之類的事情。如果沒有經曆過別墅那一幕,沒有被人們當做精神分裂症關進精神病醫院,或許我對眼前這番景象還會有所懷疑。然而,現在我十分肯定站在門旁邊的刀疤臉不是什麽正常的人。
我小心翼翼從門縫旁抽身回來,輕輕推了推王玨。他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正要開口講話,被我用手蒙住了嘴巴。我向他做了個手勢,讓他不要發出聲音,他輕輕點點頭。
我們兩依偎在門旁邊,悄悄觀察著屋外的動靜。
過了一會兒,外麵傳來劈吧劈吧用鐮刀砍東西的聲音,接著是木頭咣當當掉落的聲音。又過了一會兒,劈吧劈吧變成了叮鈴哐啷,好像供奉用的鐵盤子、鐵碗彈落到地上。
伸著脖子望了一眼。媽媽滴,差點被嚇死!
刀疤臉正拿著鐮刀在屋裏亂砍,棺材、桌子、凳子、貢品,沒有一樣逃出他的魔掌,被砍得亂七八糟的。
我感覺後背一絲冷汗。要是他把內室的門砍壞了跑進來,王玨和我未必是他的對手。不,應該說肯定不是他的對手。我們手裏唯一可以當做武器的東西,就是下午阿狸塞進來的那個土罐茶壺,或許能抵抗住一次攻擊,用得好還可以進行一次進攻,以後就隻有肉搏了。
現在,除了在心裏默念阿彌陀佛之外,似乎沒有其他辦法。
再過了一會兒,砍聲停止了。我壯著膽子回到門縫旁。隻見刀疤臉木吃吃往院子裏走去,完全無視腳下的破凳子、爛桌子,一腳一踢。這時,我看清了他的整個背影,頭一直歪著無力的搭在肩膀上,確實是在上吊的時候弄斷了。但是,似乎對行動沒有什麽妨礙。我看得滿頭是汗,眼下這一幕比恐怖電影還嚇人。
幸運的是,他沒有回頭過來,聲音越去越遠。我推了一推身邊的王玨,他看得目瞪口呆。
等刀疤臉走遠了,他驚異的問:“它是什麽東西?”
“僵屍或者亡靈。”具體我也不太清楚,說它僵屍是因為傳說中有這種東西,說它亡靈是因為聽黎小淑說過。
我們回到地板上坐著,一夜無眠。
天色漸亮的時候,有人到院子裏來了。先是驚恐的一叫,然後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走到堂屋突然來了個:“天哪!”之後有人解開了內室的鐵鏈。
我和王玨閉著眼睛,感覺門被打開的瞬間一束光線照了進來。睜開眼睛,稍微有點刺眼,一條藍碎花褲子在麵前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