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玨捅了捅我的胳膊,我才覺察自己居然想出了神。吳警官很嚴肅的盯著我們,說:“昨天從運城河撈出一具女屍,至今沒有確定身份,你們要不要去看一看。”
認屍?我不相信老姐會出事。骨肉相連,如果她出事,我一定能感覺到。小時候,每次我闖禍受傷,她都會有預感,都會及時出現。現在,在這個毫無征兆的情況下,打死我也不願意相信,一具從河裏撈出來的無名女屍,會和她有什麽聯係。
我表示不想去,可王玨在一旁勸道:“去看看吧,看了會安心一點,至少我們知道她還好好活著。”
我猶豫了半天,經不住他一通勸,還是決定看看。
屍體保存在殯儀館,我們約好第二天早晨9點在殯儀館門口見。
考慮到家裏沒人,我和王玨一起回了他家。本以為會一夜無眠,卻不知什麽時候睡著了,這幾天真的太累了。
第二天早上,是王玨把我叫醒的。我倆匆匆穿好衣服,吃了早飯,來到殯儀館。
這是我第一次來殯儀館,這裏的庭院甚是鮮花錦簇、視野開闊,如果不是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油脂的味道,真會讓人以為是什麽園林別墅。據說,這股味道是焚燒屍體特有的氣味,很多人聞了以後會惡心嘔吐。
吳警官老早就在大門口等我們了。三人會合之後,直奔太平間而去。
以前聽老人說,殯儀館是陰氣最重的地方。果不其然,就拿同樣一條走廊來說,放在其他建築裏,人走在裏麵不會有什麽感覺,放在這裏往往會顯得特別黑、特別空、特別長,仿佛連接著兩個空間,走過去就到了另一個世界。
我們七拐八彎,下了樓梯,穿過走廊,經過一道道門,來到一個房間跟前。吳警官直接推門進去,我和王玨魚貫而入。
裏麵沿著牆根放著一排冷櫃,大概有兩米多深,六十公分長寬。每個冷櫃像抽屜一樣,在開口的一頭有個把手。吳警官走到一個冷櫃跟前,握著把手把冷櫃拉開,一具女屍隨即露了出來。
這不是第一次看見屍體,但我還是感到強烈的惡心。屍體腐爛得不成樣子,臉上有一半皮膚已經翻開,嘴唇撕裂,牙齒外露,兩隻手臂傷痕累累,靠近手腕的地方甚至能看到森森白骨。雙腳藏到冷櫃裏麵,暫時無法看到。但是可以隱約辨認出大腿根部的肌肉基本被挖去了。這種高度腐爛和受傷的屍體,不要說辨認身份,就連確定死因恐怕都很困難!
王玨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一言不發。
我實在看不下去,要求吳警官關上冷櫃。他卻堅持要我再仔細辨認一下。
無奈我上前一步,勉強湊到冰櫃前麵看了一看,假裝辨認屍體,準備很快轉身離開。
就在剛要離開的那一刹,手腕突然被一隻冰冷的手抓住。回頭一看,抓我的正是那具女屍,此刻她正仰麵躺在冷櫃裏,用隻有半張嘴唇的嘴朝我陰森森恐怖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