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過一場,死過一場,王玨說自己與以前不太一樣,能聽到千裏之外的聲音。說千裏之外可能有點誇張,但是四五公裏之內,好像是沒有問題的。
不過,我倒覺得這個順風耳的故事有點不可思議,懷疑他是經曆了靈異體驗之後,出現了一點心理問題,有點兒幻聽的嫌疑。再或者聽說自己的身體被女鬼占據,還殺了人,不能接受現實。
懷著這種將信將疑的態度,我讓他聽聽花姑和高僧在幹嘛。他們兩正在山腰上整理工具,準備等我們下來之後打道回府。我站在山頂的這個位置,聽不到半點兒他們的聲音。
王玨側過左耳,用左手攏著耳廓,帶著很認真的表情聽了一會兒,告訴我說:“他們在說不知道村裏發生了什麽事情,花姑奇怪村長怎麽沒有跟我們一起上山。”
“村長也在昨晚被花金蘭殺了對不對?”王玨問到,花金蘭那三個字說得特別重,仿佛在跟我聲明這樁命案與他無關。
想到村長昨晚被殺的情形,我隻能用一聲歎息來回答他的問題。
該說的已經說了,該讓他知道的也讓他知道了,隻是拿不定主意今後怎麽辦。如果按照他說的警車已經停到了村子外麵,此刻下山一定是自投羅網。但是,他那副順風耳是真的嗎?我先對這個問題打個問號,等向花姑和高僧核實了剛才的話,再做結論。
於是,我把王玨一個人留在山頂,自己下到山腰和花姑、高僧匯合。他們兩看到我,便拿起東西準備下山,我抬了抬手,示意他們留步。兩個人停住腳,等我走過來。
“你們剛才在說什麽話題?”我開門見山的問到。
忽聽我這麽問,花姑和高僧不了解內情,有點兒莫名其妙,兩人同時盯著我,異口同聲的說:“問這個問題幹嘛?”
那語氣好像嫌我問得太多,讓我有幾分窘困,不知道該如何向他們解釋。過了半天,我才吞吞吐吐想起來該說什麽:“你們剛才有沒有談到關於村長的話題?”
兩人更加疑惑了,用怪異的眼神看著我,仿佛我是火星來客。
“有啊,我說他怎麽沒和你們一起山上。怎麽了?你突然問這個問題幹嘛?”花姑反問到。
“沒什麽,隻是核實一件事情,你們先下山吧,如果碰到警察,別告訴他們我和王玨在哪裏。”說著,我把他們送到小路上,目送著他們的背影離去。
看得出來,花姑雖然下山了,心裏卻還是惦記著王玨,她一步三回頭時不時看看山頂的王玨,又時不時看看山腰的我,不知我們在搞什麽名堂,不知我們為什麽不和他們一起下山。王玨站在山頂伸出懸崖的一塊大岩石上,也望著她,似乎有些不忍就這樣讓她離去,想多說幾句話,卻隔著那麽遠的距離。也許他早已有了預感,兩人的下一次相見,是那遙遠的未來。
看著這肝腸寸斷的二人,我除了歎息還是歎息。證實王玨有順風耳,也就間接證實警察就在附近。照這個情形,誰也不知道兩個人的下一次見麵會在何時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