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樹下,一個樹上,我和蜘蛛對持了幾分鍾,發現要救出小淑還是比較難。因為蜘蛛依然趴在頭頂上,如果我俯身下去幫小淑解開那些纏人的蜘蛛絲,它很有可能抓住空當,直接奔過來噴毒。到時候,我和小淑就跟洗濃硫酸澡一樣,會被燒得體無完膚。所以,要徹底把小淑從蜘蛛手裏解放出來,還是得先將它趕走。
想了半天,我心生一計,雖然比較冒險,在危機時刻隻能試上一試。我攥著火把,繞著樹轉了一圈,看到一根樹枝從樹頂垂下來,正好手能夠得到,便扯起那根樹枝拚命的搖晃。搖到整棵樹枝椏亂跳、混抖不定,那蜘蛛在樹頂也坐不住了,前腿一撐,後腿一弓,跳到了小淑的繭殼之上。我看機會來了,便操起火把,如秋風掃落葉一般,從繭殼上方橫掃過去。這一掃果然有用,它見我並不怕傷到人質,有了三分忌憚,迅速從繭殼頂上,撤退到了邊緣。我乘勝追擊,繼續拿火把掃它,跑到哪兒,掃到哪兒,所到之處冒出一股股燒焦的頭發味,繭殼被破壞了不少。所幸我下手知道輕重,沒有燒到小淑的身體。
直到它從繭殼躥到地上,我才稍微鬆了口氣,拿著火把繼續把它往外趕。這個時候,蠟油已經燒得差不多了,火苗比剛才甚是小了許多。蜘蛛看見火勢減弱,心想反攻的機會不遠,便僵持著不肯走開。
沒有辦法,要鞏固勝利成果,隻能出奇招。我脫下襯衫倏地拋到蜘蛛背上,它並不知道襯衫是什麽東西,被罩住之後,出於應急本能爬在那裏,不敢輕舉妄動。我拿起火把將襯衫的四個角點燃,很快火苗便躥將上來。就在火把熄滅的那一刻,熊熊大火從襯衫上燃了起來。起初,它還想從襯衫裏逃出來,在襯衫下麵亂爬,我拿著樹枝照著鼓起來的地方亂打。不一會兒,下麵就沒了動靜,一股燒焦的蛋白質臭味隨著青煙飄散到空氣裏。那個壞家夥終於被解決了。
我長長舒了一口氣,走到小淑身邊,觀察著那個駭人的繭殼。本想用手幫他扒開,轉念一想,這個東西能把小淑粘得跟個木偶人一樣動彈不得,肯定黏性十足。直接用手觸摸,搞不好會跟小淑一樣,被粘在上麵。
於是,我又在四下轉了一圈,發現除了樹枝和剛才掉在地上的那把瑞士軍刀之外,沒有其他能幫得上忙的工具。便把樹枝和瑞士軍刀一同撿起來,將樹枝挑起蛛絲,再用瑞士軍刀把蛛絲割開,就像用西餐刀叉一樣,左手叉,右手割,很是快捷。不一會兒便把上半身的繭殼割開了。接著我又拿樹枝把割斷的蛛絲卷成一個大團,費勁兒地把它們從小淑身上清除掉。
“你沒事吧?”清到最後一層蛛絲,我看到小淑的手指在動,便輕聲問道。
“你來試試看呢,哪天把你也折成這樣,定定的站上半個小時,就知道有事沒事了。”小淑帶著三分無奈抱怨到。
就在說話的當口兒,我不小心把蛛絲沾到了手上。原來這種蛛絲的粘性非常大,輕輕扯根本下不來,使勁兒用力,才帶了塊皮,把它從手上撕下來。我捂著脫掉的皮膚,痛得半天說不出一個字。怪不得小淑被它一粘就不能動了,這玩意兒比905膠水還厲害。看來要清除小淑身上最後一層蛛絲,是一項浩大的工程。